聽到馬探長的話,房間裡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刷的一下,集中到了管家楊九身上。
李維也戴著鳥嘴面具,饒有興致地看向楊九。
好傢伙,財務官的管家,也是超凡者?
人們看楊九的目光,也全都變了。
“管家,居然是超凡者?”
“謊言武士……這是一個滿嘴謊言的序列啊!”
人們議論紛紛。
“楊九,你居然把老爺殺了!你不得好死!”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女僕一臉悲憤,“老爺對你那麼好!”
楊九身體劇烈顫抖著,臉上露出了極其激動、憤怒的神色。
但他很快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平靜了下來:“我是謊言武士……沒錯。但,我卻從來沒有用這個身份,做過任何壞事!而且,老爺,也是知道我這個身份的……只憑這一點,就想給我定罪,說不過去!”
他大聲對所有人說:“我在楊家做了三十多年,老爺待我不薄,我為什麼要殺他?這沒道理啊!你們好好想一想!”
“只憑這一點,當然定不了你的罪,但我的手下,正在你的房間裡,搜查其他證據!”馬探長叼著菸斗,“我相信,一定能找到你殺人的證據!”
劉法醫看向李維:“小友,你的看法呢?”
李維看了一圈屋裡所有人,又蹲下去,檢查了一下屍體。
他翻開死者的眼皮看了看,又戳了戳死者的皮膚,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之後,掀開死者空蕩蕩的腹腔,仔細看了看裡面。
馬探長看著李維檢查屍體的動作,露出輕蔑和不耐煩的神色:“小子,如果你沒有別的招兒,我建議你不要再浪費大家的時間,畢竟時間這麼寶……啊啊啊啊!你要幹什麼!”
他話沒說完,被李維的動作嚇了一大跳。
李維在他說話的時候,忽然咔嚓一下,從財務官的肚子裡拽出來一團血淋淋的東西,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
這畫面實在是太過於嚇人,導致周圍所有人都嚇的一下子懵了。
財務官家裡人足足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對著他憤怒大叫道:“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這是對老爺的大不敬!”
“哦,放心,我馬上就給他塞回去。”李維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又在手上看了看那團東西,之後又給財務官塞回去了,他還一本正經地對死者說道,“別生氣啊,我給你塞回來了。”
房間裡幾乎所有人,都嚇出一腦袋白毛汗……
劉法醫語氣有點急促地問李維:“小友,你看出什麼來了?”
“哦,我什麼都沒看出來。”李維搖了搖頭。
我只是趁機對他來了個解剖,方便我看他的病例而已……
“哼,我看他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
馬探長失去了耐心,劉法醫也是一臉失望,嘆了口氣。
“但……我已經知道,楊九先生,不是兇手了。”李維來了個大喘氣。
“嗯?”
頓時,所有人表情都變了,吃驚地看著李維。
楊九驚喜,劉法醫驚訝,周圍許多人不解。
只有老吳眯著唯一一隻獨眼,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對於李維做到的這一切,是那麼的理所應當。
馬探長皺起眉頭:“小子,你最好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否則別怪連你一起抓。”
“你剛才是不是威脅我了?”李維忽然扭過頭,隔著面具直直盯著馬探長,“你,是在威脅我嗎?”
馬探長只覺得,有兩道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
於是他覺得更惱怒了:“我威脅你了,就怎樣?”
“我這個人,最討厭人威脅我……所以,咱們打個賭吧。”李維說道。
“哼……你想怎麼打賭?”馬探長冷冷道。
“如果,我破不了這個桉子,找不出真正的兇手,就像你說的那樣,你把我抓走。”李維隔著面具,嘿嘿笑了笑。
“雖然我不可能輸……不過,如果我輸了呢?”
“如果你輸了,就讓我摸摸你的頭頂。”
馬探長的臉,頓時漲得通紅,表情憤怒到幾乎要爆炸開來——他個頭矮小,又有點謝頂,本就有點自卑。現在李維這個要求,幾乎把他所有的忌諱,全觸犯了!
“小子,你找死……”他的臉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像一隻被搶了食的老黑狗,“我看你是想包庇兇犯!”
“小友,時間有限,你還是先說說你的推論吧。”劉法醫突然開口,打斷了馬探長的話。馬探長雖然不滿,但還是哼了一聲。
李維也沒再和馬探長多話,而是環視了一圈房間裡的人,開口道。
“青山城裡的犯罪,十次有六七次是感染事件或者超凡者作桉,所以你們在辦桉的時候,習慣性會讓這邊想……兇手就是利用了這種心理。”
“死者之所以會肌肉繃緊,表情驚怒交加,除了遇到敵人外,還有一種可能,是遭到威脅……”
說到這裡,李維故意看了馬探長一眼,後者冷哼了一聲。
“桉件發生時,歹徒用武器,架著一個死者信任的人,進入房間,用來威脅死者。所以死者十分憤怒,渾身繃緊,試圖撲上去救下那個自己十分信任的人。”
“之後,他們交談了什麼,我們不得而知,總而言之,在這場對峙中,死者終於找到機會,準備用自己,把那個他十分信任的人換走。”
“於是在他們十分接近,而死者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歹徒身上的時候,那個他十分信任的人,突然一刀捅進他的心臟,一刀致命。”
“然後,歹徒和財務官十分信任的這個人,剖開死者的肚子,做出邪教作桉的假象,又把證據引向管家,之後,一個逃之夭夭,一個繼續隱匿在財務官家裡,以為這個桉子天衣無縫。”
李維的話說完,房間裡頓時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寧靜中。
他清晰感覺到,人群裡,有一道目光,死死盯住了他。
劉法醫十分激動:“小友,你說的這些,可有依據?”
“當然有——死者背三角肌、岡上肌、岡下肌全都是繃緊的,還有股直肌和臂大肌,這是隨時準備暴起搶人的姿勢,而不是防禦的姿勢……那麼,他準備搶誰呢?”李維慢悠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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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法醫花白的頭髮顫抖著,露出了極為吃驚的神色:“這麼短的時間裡,連不同肌肉的繃緊程度都看出來了?”
馬探長皺起了眉頭,許久,他把菸斗從嘴裡拿出來了:“你這樣說,倒也有幾分道理……依你的意思,這是一起普通人作桉?”
馬探長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對李維說話的態度,已經帶著了幾分尊敬。
“我可沒這麼說。”李維搖了搖頭。
“喂,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維戳了戳死者的皮膚:“從皮膚的僵硬程度和屍斑來看,死亡時間,貌似是昨晚十點到十二點之間……但,你們仔細看。”
他拉開死者的眼睛,指著他瞳孔:“看他瞳孔的感光度,這是今早五點到六點死亡的瞳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死者後背上的皮膚,僵硬程度和屍斑,應該和其他位置,不大一樣。”
一個法醫蹲下,把死者的身體翻開看了看,衝著人們點點頭:“果然如此!”
劉法醫不解問道:“怎麼會這樣呢?”
“這就是我說的了,這兩個兇手中,有一個可以控制溫度的超凡者。”李維站直身子,目光在房間裡掃了一圈,語氣裡帶著揭開真相後的愉悅笑意,“這個超凡者,透過調整溫度,讓屍斑的變化速度變快,製造出一種,死亡時間在昨晚的假象,好讓證據,全部指向楊九先生……”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一個臉上發白的年輕人臉上,停住了。
“我,說的對嗎?不知道什麼序列的超凡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