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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冠蓋雲集

許多事情在剛開始的時候, 無人覺察。只是看一個熱鬧, 又或者認為毫無問題。

蕭家的兒子娶劉家的女兒,門當戶對, 般配得不能再般配了。男男女女的來賓各分其位,與主人家寒暄過之後東一撥西一撥地與相熟的人閒聊。在這樣的場合裡,誰與誰關係好、誰的地位高、誰有什麼樣的傾向在大多數情況下透過他們的站位就能看得出來。

梁玉在這兒還數不上號, 她也沒有往人堆裡湊, 挺安靜地在一個不在中間也不是最邊的位置上坐下,與身邊的人聊著天。梁玉的好友劉湘湘姐妹參加劉家的宴飲,袁樵因為劉夫人的關係也一家向劉家道賀去了。現在坐在梁玉身邊的是平王妃的兩個小姑子郡主, 當年兩個小姑娘長成大姑娘, 脾性不改,與梁玉也算談得來。她二人一直在京中走動頻繁,認得出來賓中大部□□份比較高的人,小聲給梁玉說某人是誰之類。

“那個, 左邊, 拿著茶盞的, 就是黃侍中夫人。”

黃贊的妻子正與晉國大長公主說話, 兩人談笑風生, 看得出來晉國大長公主沒有勉強的意思,可見蕭、黃二人在政事堂相處不錯。

蕭家的來賓大多數是家世顯赫之流, 內裡也有一些家世不甚好但是本人位高權重者。

梁玉是來賓中的異類。男賓看家世、看自己的官階來定位,女人的地位從父、從夫、從子,梁家是暴發戶外戚, 這個圈子裡的人瞧不上梁家,梁玉所獲得的位置卻又比這個定位要高一些。由於這一點特殊,她被不少女賓多看了一眼。

一眼而已。今天的主角是蕭家,甚至不是訂婚的當事者本人,無論有什麼人重視梁玉,應該說的都是蕭、劉聯姻這樁喜事。

晉國大長公主做焦點做慣了,今天依舊是全場的中心。她對梁玉頗為熱情,親自打了招呼,閒談到了楣州的情況之類,接著就讓兒媳、孫女接手梁玉的招待工作,她自己與宗室長者、顯貴夫人等還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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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禮的妻子陸氏對梁玉也算熱情,給梁玉安排了位置之後命女兒陪伴梁玉等人。比梁玉早點到的就是平王家兩位郡主,又有一些別家的小娘子,蕭禮的女兒從容應對頗有風度。她比美娘大一些,臉上帶著點稚氣,笑容得體,給梁玉又介紹了一遍附近的人,很客氣地說:“山居簡陋,還望海涵。”

郡主笑道:“我看這樣就很好。”

梁玉道:“這如果還是簡陋,我就不知道什麼是不簡陋啦。”

冠蓋雲集。

能跟到湯泉宮來的都不是一般人,只看來賓的品階就能看出蕭司空與大長公主的份量。質量有了數量也不差,蕭家搭起的氈帳也已經鋪到了別業外面。遠遠看雲,一頂頂氈帳彷彿一朵朵開在山野間的花,層層疊疊,各色人等穿梭其間,絲毫不亂。

【名門望族果然是有其過人之處的,這樣大的場面都支應得來,要我家做這樣大的事情,伺候的奴婢或許能夠湊足,卻斷然不能有這樣的從容。唉,就是家裡人也不能像蕭家這樣控得住場面,蕭家一個小娘子都長善袖舞,能與每個人都能聊上兩句,親疏遠近的照顧周到,我家的丫頭們三個人幹她一個人幹的事都未必能如她一般利索。】

梁玉心中感慨,再看大長公主與黃夫人,兩人聊天的小團體裡又加入幾個人,蕭大娘小聲說:“最年輕的那一個就是楚王妃了,那是尚書令的夫人,旁邊年紀略輕一些的是裴大夫的夫人。”梁玉將楚王妃多看了兩眼,是一個端麗的小娘子,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話不多,遠遠看著只是偶爾點個頭以示附和大長公主。

訂婚不如正式結婚重要,照理說到場的身份高的賀客應該略少些,從蕭家現在的場面來看,梁玉是一丁點也看不出來哪裡“不重要”了。

過不多會兒,又有人來,蕭大娘告罪去招呼,梁玉就與兩位郡主閒聊八卦,她們關心的又與之前宋奇、豐邑公主等有所不同,兩位郡主更愛聊王、李兩家的小笑話。

“這兩家這二年捉對廝殺,活似鬥雞,我們都下注,看誰能打得過誰呢。”

“哪兒打架啦?我也瞧個熱鬧去。”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插了進來。

梁玉與郡主抬頭看去,只見豐邑公主一身織錦的衣服,上面的金線直晃眼睛。三人都站起來,郡主們老老實實叫“姑姑”。看得出來豐邑公主並不大高興,笑容都沒了,活似來找茬的。但是梁玉知道,豐邑公主再渾也不會在晉國大長公主家的好日子裡鬧事。

那就是……

“公主怎麼到這裡來了?誰惹你生氣了?都氣到這裡來了,今天可是好日子,不興生氣啊。來,坐。”梁玉狀似隨意的招呼。

豐邑公主不客氣地將小郡主往外擠了一擠,坐到了奴婢們給她新鋪設的座兒上,對郡主們擺擺手:“哎,小娘子們玩去吧,我與三姨有話說。”

豐邑公主按身份得跟安邑公主她們一撥,梁玉平時與公主們也算有私交,但是在這樣的場合裡是混不到公主圈子裡的,身份還差著。豐邑公主看到了她,與她打聲招呼是正常的,過來趕走了郡主、自己坐著不走了,那是不正常的。

梁玉左右看看,與豐邑公主咬耳朵:“喜事裡板著臉,你這是怎麼了?”

“我在那邊笑著呢,見到了你我才不再裝樣兒的——阿爹沒答應我,哼!”

意料之中。梁玉道:“那聖人的意思是?”

豐邑公主老大不樂意地往最上面的席面上看了一眼,與梁玉咬耳朵,哀嘆:“我又要過苦日子啦?”

“黃?”

“嗯吶,真是無趣。”

“你過見正主兒了?”

黃贊的家庭情況梁玉只是略有耳聞,這個要尚主的兒子是個什麼情況,梁玉還真不大清楚。黃贊現在的夫人是繼室,前妻給他生了三兒兩女,繼妻又給他生了兩個兒子,側室們還給他添了九個兒子。這些是存活下來的數目,加起來十來個,也不是每一個都出仕,桓琚選哪一個尚主,大家現在還都不知道。

“看了兩眼,頂無趣的一個人。”

梁玉關切地問:“不能更改嗎?”

豐邑公主小聲嘟囔:“我對你講,阿爹說話真是能哄鬼,說什麼有幾個人讓我挑,其實他心裡早定下了,挑別人是不行的!哼!”她真的找到了桓琚,桓琚並不知道崔穎已經是劉家準女婿了,還是一口回絕了女兒。豐邑公主目光一滑,打算選宋奇,宋奇年紀不小了長得也不好,但是勝在為人做官都識時務又圓滑,蕭司空不曾看錯他,從君子的角度來說,宋奇可以被稱為半個小人。豐邑公主就看中他識時務這一條,桓琚又說宋奇三十多了,有點老,直接告訴豐邑公主,黃贊有個兒子十八、九歲,長得也不錯,剛剛好。

梁玉道:“黃侍中能有現在的地位也是個有眼色的人,你拿住這一條就行啦。”

豐邑公主還是懶洋洋的:“我知道的,就是生氣罷了,難道這件事情還能由我做作主嗎?來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我敬三姨一杯!”

“想喝酒就去敬主人家,包管你喝個夠。”話雖如此,梁玉還是舉杯與她碰了碰。

“咱倆的好事都要近了,還是咱們一起喝吧,噯,袁樵如何?他回京了,接下來要做什麼官?品階低了你臉上就能好看了嗎?要我說,你面聖的時候給他說說話,該討官的時候就討,客氣什麼呀?”

豐邑公主說得隨意,梁玉也就順便聽聽。貴婦人們時常幹這個事,公主給駙馬要官,給兒子要出身,外戚家也是這樣,就看誰面子大。【人情得用在刀刃上,小先生如今的年紀、資歷,做個萬年縣令已經很不錯了。我就算給他討個大官做,他自己跟不上,豈不又是一個蕭度?蕭度現在都吃到教訓踏踏實實地做官了,我若再回去走他的路,豈不要讓人笑破肚皮了?】

梁玉笑道:“那我想想。”

“別想那麼多,怎麼舒服怎麼來就行了。”

“嗯。”

豐邑公主喝了點酒,把黃家的事情忘到了腦後又高興了起來,爬起來去找安邑公主等人了。此時,蕭大娘又悄悄地過來,問候梁玉可還滿意。小姑娘有點擔心,梁玉名聲在外是個出風頭的人,今天的場面梁玉又不在焦點,怕梁玉不滿。梁玉笑道:“很好,我看著熱鬧心裡就高興。”

蕭大娘湊得更近了一點,告訴梁玉:“阿婆請您稍後往裡面去一下。”

梁玉笑容不改,點一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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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宴中場休息,大長公主推說去更衣,蕭大娘又到了梁玉席前。梁玉會意,問道:“方才打翻了酒杯,大娘可否為我引路?”

蕭大娘微笑道:“請隨我來。”眼角往梁玉裙上一看,竟見她裙上真的溼了一片。

梁玉做戲做足,臉上帶著懊惱的情神,扶著侍女的手跟蕭大娘往後面去。果然被引到了一處隱蔽的房舍,裡面大長公主正喝茶解酒。

看到梁玉進來,大長公主對孫女兒說:“你也去坐坐歇歇腳,事兒還沒完呢。”

蕭大娘應了一聲:“是。”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大長公主對梁玉伸出手:“來,三娘,這裡坐。”

梁玉也不推辭,走近了與大長公主對坐,兩人同坐一張榻,隔著一張矮案頭碰頭。大長公主問道:“我這孫女兒如何?”

“小小年紀,很有大將風範。”

大長公主嘆道:“英娥比她也不差。”

“?”

“哦,英娥就是楚王妃。”

【果然是為了太子妃的事情,大長公主果然是不會放棄的性子,也不知道蕭司空父子知不知道她的主意,得找機會問一問。】梁玉不動聲色地誇一句:“楚王妃當然是很好的。”

“可是聖人眼裡,她卻不夠做太子妃的,也不知道聖人要一個什麼樣的太子妃。”

梁玉道:“聖人的想法,誰說得清楚呢?”

“不清楚也得想,想不問題就要問呀,”大長公主直白地問,“你問過聖人沒有?他是怎麼想的?太子呢?又是怎麼想的?”

“我沒問,太子起居都有人伺候了,我還問個什麼勁兒呢?”

大長公主恨鐵不成鋼地道:“怎麼能不關心呢?那是太子妃!”未來的國母,誰跟未來的皇后家關係好,又是多一條門路。關鍵的時候能夠頂大用的,萬一皇帝生個病什麼的,皇后的態度就很重要了。

梁玉道:“太子也是要看聖人的安排,他說,父母之命。”

大長公主微帶著絲酒意,響亮地拍著自己的腦門:“他還真是不著急!”

“您有什麼看法嗎?”

“三娘,設法問一問,聖人要什麼樣的太子妃,我們去找!唉,你看杜庶人惹下多大的麻煩,能惹這麼大的麻煩,可見皇后有多麼的重要。那能讓給別人嗎?”大長公主說得露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

梁玉笑笑:“您是聖人的親姑母,您沒問嗎?”

“他不說!”大長公主生氣地道,“你是太子的親姨母,你關心太子門正言順的,至少問出一句話來吧。問出來了,咱們一起商量。”

“這……”

“哪有姨母不關心外甥的?”

“好,那我找機會問問。”

“這就對了嘛!哎,咱們回去吧。”

梁玉撐著坐榻起來:“您先請,裙子汙了,容我換一件去。”

大長公主對她點點頭:“有什麼事就叫大娘。”

“好。”

梁玉換完了衣裳,回去之後發現賓客裡也有換了衣服的,也有沒換的,大家中場休息過了之後,又繼續推杯換盞、聽歌看舞。梁玉面上絲毫沒有顯出來才補大長公主談話,且接了一項從皇帝口中套話的任務,她不再坐著,而是四下遊走,與平王妃等熟人打招呼,又經平王妃介紹與楚王妃搭了幾句話。

楚王妃的脊背挺得直直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很多,她都裝作沒有察覺到。這就是大長公主原本看好的太子妃了。【有點杜皇后的味兒。】梁玉做了個評價。不能說楚王妃做太子妃就做不好,但是這樣出身的大家閨秀,多半有一絲同類的氣息,不失場面,有時候就顯得缺乏一點人情味。

【我還是少說為妙。】梁玉也裝作不知道前因,與楚王妃只說一些天氣之類的安全話題,說不幾句,豐邑公主在一邊喊楚王妃,對話就結束了。

平王妃問:“如何?”

“這不是我能評價的——咱們倆就說點別的吧,趁天還沒冷,咱們出去遊一場?”這是梁玉想出來的請客的辦法,她沒有場地,借別人的一時也不湊手,不如不要場地了,就在這附近秋遊。只要準備好步障、屏風、氈毯,再有酒食也就夠了。

平王妃喜道:“好呀!”

兩人說完了話,梁玉又四下走動一回。不多時,蕭禮的長子過來給來賓勸酒,女人們交頭接耳評價他一回,這孩子跟他爹有點像,容易臉紅,在一片笑聲中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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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幾個人都允諾要請她們,梁玉從蕭家的喜事上出來之後,就開始認真準備了。她打算透過秋遊將美娘介紹給這些朋友認識,也打算用自家產的絲帛做步障,從而開啟銷路。其他如酒食等都不需要她操心,所可擔憂者,唯有帖子送出去之後,劉湘湘回了一帖——小嚴不要臉,要跟著來。

來就來唄,嚴中和這個人看著不正經,做事倒不出格也是顆開心果。有劉湘湘、平王妃、小嚴氏在,嚴中和想鬧也鬧不出來什麼。

日子約在二十六日,蓋因如果再拖下去,梁滿倉就要帶著全家殺到別業這裡來了,到時候有一大家子人需要安置,別業裡肯定忙亂人手緊張,再要請客、秋遊,就沒有這麼從容。

二十六日,天公作美,秋高氣爽,天空格外的藍。湯泉宮因為地氣的關係,有一部分地方花樹還在,梁玉前幾天踏遍了附近的山頭,特意選了一處作為飲宴之地,往這裡來的路上一片天連衰草,但只要轉個彎到了這裡,眼前又是繁花似錦,一半枯草一半繁花極有禪意。

劉湘湘看了就喜歡,讚歎道:“妙!與人生何其相似,與這人間何其相似!”

嚴中和撓撓面頰,他有點感悟也被心裡存著的事給沖淡了,也許跟捱打都打得不重有關,他是個記吃不記打的性子,還想再賭兩局。耐著性子,看女人們都坐下了,擺上了酒菜。梁玉對美娘道:“去給你阿姨們斟酒吧,哦,姨夫是附帶的,別忘了。”

平王妃問道:“這就是小娘子?”

“對,我這閨女好吧?”

美娘生得對得起名字,平王妃道:“好!”見美娘話不多,乖巧地斟酒,每個人介紹過了之後名字都記得不岔,便打趣說:“是個斯文可愛的孩子,可不像你教導出來的。”

梁玉也不在意,笑道:“你就說我是個潑皮唄。”

平王妃笑道:“我們能吃上潑皮的酒,可見也不是什麼老實人。”

小嚴氏道:“噯,這酒不錯。”

美娘恰給她斟酒,解釋道:“是楣州土法釀的。”

梁玉又帶來了覺得新鮮好滋味的楣州的燻魚、燻肉、蘸料,將魚、肉蒸熟,配上調帛好的蘸料,請大家嚐嚐味道。

這味道有些重,初嘗的時候濃郁的食物香氣在舌尖炸開,一路燒到腦門兒,能讓人把所有別的味道都忘了。

重味不是飲食講究的人所喜愛,但是不可否認,它令人印象深刻也更合口腹之慾。嘗過的人都說好,劉湘湘看嚴中和連挾三片,就問梁玉:“還有嗎?我要帶些回家。”

梁玉笑道:“盡有的。”她有配方,大不了耗些時日再做。

劉湘湘滿意了。嚴中和掃了半碟子燻肉,介面道:“這個料好!要這個!”

平王妃罵道:“蹭吃蹭喝你真是不客氣!”

嚴中和被罵了也不惱,舉箸點著盤子,笑道:“我說心裡話嘛,就是好滋味。”

女人們都笑了。梁玉道:“得啦,我送你一罈,好了吧?”

“好!”嚴中和答得響亮,像被先生表揚了的小學生一樣,確實招人稀罕,“嘿嘿,三娘,只飲酒賞景多麼地不熱鬧呀!咱們賭一把?”

“轟!”女人們都笑了,平王妃與小嚴妃姐妹倆抱成一團:“他、他,他又來了!哈哈哈哈!”

劉湘湘嗔著看了他一眼,又與梁玉擠眼睛打暗號。劉洛洛則往旁邊一歪,恰與有點驚呆的美娘撞到了一起,劉洛洛笑道:“他就這樣,你以後就知道了。”看得出來她的情況還算不錯,蕭度造孽,對她沒有造成太過份的影響。

梁玉準備了一些遊戲的用具,笑道:“來就來,誰怕誰呢?”

平王妃捲起袖子來:“來來來,鋪起桌子來。”

嚴中和不信邪地將上次輸的幾樣遊戲一一玩過,這一次沒有母親、姐姐、妻子暗中扯後腿,平王妃等都有些擔心他會贏。豈料嚴中和這一次輸得比上一回都慘,臉都輸綠了,輸完之後忽然大笑:“哈哈哈哈,賭前沒下注,我什麼也沒有輸!你們不能讓我抄書的啦!哈哈哈哈!”

小嚴氏又好氣又好笑,將弟弟按倒了一通擰:“你還說、你還說,出息呢?”

劉湘湘扼腕:“哎喲,忘了。”

梁玉道:“別急別急,小嚴,再下注還敢不敢?”

嚴中和趴在地上,誠實地說:“不敢,不賭,不抄。我今天手氣不好。”

“那好吧,咱們賽馬,這個不看運氣了吧?”

嚴中和對吃喝玩樂是有興趣的,爬了起來:“好!怎麼賽?你說。”

“我與你賽,看誰先到那邊的旗杆下。”

“哪兒旗杆呢?”

兩個小郡主一起說:“我知道,就在宮門前不遠!”算起來從這裡到宮門前好有二、三十裡了。

嚴中和道:“好!這個我還能輸嗎?”騎馬打獵也是世家子弟需要的技能,嚴中和在這方面自認學得不錯。

他卻是忘了另一點,梁玉那是沒有準備就信口開河的人嗎?她騎的是豐邑公主所贈的青驄馬,比嚴中和的馬也不差,馬差不多的時候,騎手就很重要。賽馬的人都知道,騎手的體重很重要,梁玉比嚴中和輕了三、四十斤。

更重要的是,這一回梁玉也沒有下注,她要探一探嚴中和的底再決定下一回怎麼坑嚴中和。

平王妃發令,兩騎爭先,其餘人也上了馬,遠遠地跟在後面。梁玉感覺良好,但是這一場比賽卻沒有進去下去——兩人時前時後,行到一半不約而同地勒住了馬。片刻之後平王妃等人也趕到了了,平王妃問道:“怎麼了?”

梁玉下巴一揚:“前面有人。”

在她們前面的路上,正有一隊人馬走得不緊不慢。

“什麼人?”小嚴氏驅馬上前觀望。

“紀公回來了。”前面的不止是紀申,紀申是邊州刺史,本就是到了述職的時候。則與他前後腳到的還有各地的地方官。桓琚拜紀申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正好將這些人都叫過來共襄盛舉。

梁玉的心頓時有了著落。

作者有話要說:  洛洛和崔老虎鎖了哈,美人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