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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資訊太少

“學生明日啟程, 特來向恩師辭行。”

說話的是一個年近四旬的男子, 國字臉,濃眉大眼, 精神極了。此時醇厚的眉眼卻低垂著,極為恭順。

黃贊滿意地看著這個得意門生,笑道:“好自為之。”

費燮站得穩穩的:“是。”

如果袁配在這裡的話, 一定想咬費燮, 蓋因費燮要奔赴的目的地,正是袁配極想得到的。但是黃贊出手了。

費燮與黃贊敘完了師徒情意,不放心地勸道:“恩師近來罷免了好些官員, 聖人將要還朝, 這個……”

黃贊笑道:“不礙的,難道還免錯了他們嗎?聖人也討厭這些尸位素餐的東西!”

袁配被裴喻掀了底,本是一件官場上很常見的事情。黃贊卻從其中嗅出一絲機會。他的位次一向在蕭司空之下,但是蕭司空近來神隱, 黃贊也不肯甘居其下。要爭位就得拿出真本事來, 不但要有政績, 還得有人脈。

培養自己的人是必須的, 這件事情黃贊一直在做。但是由於出身不高, 黃贊覺得自己的人手還是不夠用的,還是得接著扶植。要持植自己人, 黃贊就遇到了一件蕭度說得很明白的事——哪裡有那麼多的職位呢?

如果沒有,就讓它有,把原先佔據這些職位的人搞掉, 這不就有空了嗎?嚴禮與裴喻要趁勢查一查官員的非法之事,黃贊認為這是一個機會。清查是你們提出來的,我支援,僅此而已。

黃贊做官做得精到,很明白混吃等死的官員是什麼樣子,又深諳雪中送炭之妙,趁機免去一批人,又安插了不少人。他得為將來做準備不是?世家出身的人就不用這樣準備,他們的家族準備了幾百年呢,人手充足。黃贊不行,他得自己攢。

費燮是他的得意門生,理所當面的要照顧。至於袁配,他該死哪去死哪去,黃侍中不關心。

費燮見黃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道,【恩師總比我想得多,既然他以為可行,那便不會有麻煩了。我只管做好刺史,保境安民。】

再次鄭重地向黃贊道別。

黃贊笑道:“去吧,去吧,京裡也要準備迎接聖駕了。你呀,到了地方上多看、多聽、多學。”

“是。”

費燮因受重視,與黃贊聊了大半天,其餘雖是黃贊選拔但沒有費燮重要的人就沒有這樣的優待了。他們多半結伴而來,一同坐坐,致謝,就可以回去準備上任了。黃贊送走這批人,又抓緊擬了另一份名單,管它是不是要過年,該免的就免,該薦自己人的就該薦自己人!

現在是抓緊時間搶位的時候!黃贊有點危機感,紀申有極高的聲望,蕭司空有著資歷與勢力,黃贊總覺得自己也是不弱於人,卻又有點氣弱,得多聚攏些人他才能放心。

將名單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黃贊第二天便在議事的時候塞進去幾個人,對名單進行了調整。蕭司空、紀申、嚴禮都是人精,看了黃贊的提議,也知道他的意思。誰不任用自己人呢?就算用的時候不是,薦完了也就打上了推薦者的烙印了。區別只在於烙印是深是淺,彼此認不認賬——多半還是會認的。

三人看破不說破,黃贊也有分寸,他算好了一張名單的比例,推薦的也都是合用之人。一個職位合用之人不止一個,他只要在幾個候選人裡選出自己中意的,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同理,其他幾個人要辦什麼事情的時候,黃贊也會適時的配合。

名單擬了出來,桓琚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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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作美。

桓琚回到京城的時候是個大晴天。

此時離正旦已經很近了,依據往年的經驗,這是一個容易下雪的時節。這一次桓琚帶著宮眷、百官等等還京,卻是一路沒有遇到風雪。桓嶷郊迎,也免去了站在雪地裡當冰雕之苦。

聖駕從太陽升起之後出發,抵達京城的時候已近日落。前面先導的儀仗、衛士先排出二里地去,袁樵夾在迎接的官員裡面,等到這些人走完,才見著桓琚的車駕。車捂得嚴嚴實實的,到了跟前才有宦官開啟車門,扶下桓琚。桓琚也裹得嚴嚴實實的,皮裘將他團出個熊一樣的身材。

群臣見聖駕到來,一齊舞拜,簡單而程式化的話語裡充滿了“聖人可終於來了”的欣喜。即便沒有風雪,郊外也冷得可以啊!

桓嶷年輕火力壯,也裹得與父親不相上下——外面真是太冷了!

桓琚從車駕上才下來,伸出手來拍拍兒子的肩膀,直奔黃贊、紀申而去:“你們兩位辛苦啦。都不是年輕人了,天氣寒冷,不要在這裡受凍了,咱們回宮慢慢說話。”

留京百官只蹭了個背景,再沒有一個人得到桓琚的問話。

車駕入城,百姓在御林軍攔起的人牆外面圍觀。不少人失望:“唉,怎麼都沒有騎馬呢?”桓嶷父子、幾位丞相都坐著車,只有後面年輕品級低些的官員才騎馬跟著。品級再次一些、更不重要的人連跟隨的資格都沒有,各自散去了。

桓琚將黃贊、紀申邀入自己的車內一同入城,由桓嶷作陪。黃、紀二人做官成精,兩個人任命輔佐桓嶷,送往湯泉宮的奏本與種種文書更有條理了,桓琚覺得自己輕鬆了不少,待這兩人格外親厚。蕭司空都是跟在後面坐自己的車,桓琚獨將這二人邀入車內,堪稱厚遇了。

車上,桓琚簡單問了兩句京城的情況,桓嶷道:“宮中俱已準備妥當。”紀申奏曰:“各衙司已將一年公務辦備,留了值守之人,不會誤事。”唯有黃贊笑道:“臣只有一事要奏——今年出缺不少,何不趁新年發下任命來,也叫他們歡喜歡喜呢?”

紀申看了黃贊一眼,沒有作聲。

水至清則無魚,紀申睜一眼閉一眼,至少這次選的人大多是精明強幹之輩。黃贊看好的人,做事也還穩妥,精明強幹的也是不少。且黃贊也並非將所有名單都自己一個人擬了,也與蕭、紀、嚴商量過的。

桓琚好個面子,笑道:“也不必講究這個。”

待車駕入宮,黃贊、紀申正要告退,桓琚卻說:“任命的詔書呢?擬好了嗎?”主動要求畫個敕字好執行。黃贊暗笑。

詔書很取來,桓琚抬筆寫了個“敕”,說:“有事明日再議。”放黃、紀二人出宮,自己卻看了桓嶷一眼:“你不忙走,與我一同用飯。”

旬日一見的頻率還是太少,桓琚有不少細碎的事情要跟兒子再叨叨。桓嶷耐心地聽桓琚唸叨過完年要聘太子妃,讓桓嶷要跟陸氏好好相處。桓嶷心道:【我還沒見過人呢,您就說這個,是不是有點早了?】

桓琚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以為他與杜庶人新婚之時未嘗不是相敬如賓,也有些兒女情長。日子久了,還不是弄成這副德行?桓琚警告桓嶷:“陸氏不驕橫,你也不要把他們養得驕橫了。該賞的賞,該敲打的時候也要敲打。”

“是。”桓嶷不大理解地聽著,他覺得很奇怪,【這難道不是早就應該知道的道理嗎?阿爹怎麼又翻出來說了?】

桓琚絮叨了一陣兒,天黑了下來,桓琚留兒子一道用膳,桓嶷發現父親的飯量減了。輕輕放下筷子,桓嶷問道:“可是不合口味?是太清淡沒有滋味嗎?阿爹奔波勞累,御醫說先吃些清淡的,慢慢恢復飲食為佳。”

桓琚被兒子關心了,心裡也舒坦,自我解嘲地道:“大約是累得不想動彈,連吃也吃不動啦。”

桓嶷道:“請盡力多用一些,保重身體,才能安定人心。”

桓琚道:“剛才的詔書發出去,就很能安定人心啦。要時不時的給他們一些餌呀。”

桓嶷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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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命詔書發出去並不能安定人才,它會使得到任命的人興奮,令沒有得到任命的人沮喪、焦慮,進而上躥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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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配就是上躥下跳的人之一。

他原本是勝券在握的,出身、資歷、相貌擺在那裡,他所求的官位又不高,也跟吏部搭上線了,自以為應該得償所願。一等二等,一批一批的任命出來,卻都沒有他。這個時候他就已經著急了,等到桓琚回京,簽了年前最後的一批任命,還是沒有他的名字,袁配才真的驚愕了。

將邸報上的的名單又看了一遍,福克斯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匆匆翻開收集來的抄有前幾批任命的邸報,袁配將這些名字看了又看,看得字都不認識了,也沒找出自己的名字來。

袁氏宗親頗多,哪家都能收留他過年,但是接下來呢?時日久了,豈不就成了一個打秋風的窮親戚?

袁配將邸報拍到了書桌上:“來人!”

僕人垂手進來:“郎君。”

“備車、備禮,去叔祖那裡。”

他說的叔祖也是袁翼,袁翼是現在的袁家官職較高者,訊息也靈通些,面子也大一點。袁配能想到的可以活動的關係,第一個就是袁翼。他到京先給袁翼送禮,袁翼給了他一張帖子,拿著袁翼的帖子拜訪嚴禮,袁配才能作為心儀的州郡的候選人被列入名單裡。以家世,任官不愁,任自己想要的官卻要看運氣。袁配本以為自己一番操作下來,運氣已穩入囊中。

現在運氣飛了,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袁翼。如果名帖不好使,就設法請袁翼親自出面嘛!他知道,袁翼只肯給個帖子而不是自己出去,是並不重視自己。但這個時候不是講骨氣的時候,得到想要的官職才是最重要的!袁配又來到了袁翼的府上。

袁翼不待見袁配——長得還行,就是腦子不好使!不提扔兒子的破事兒,就看袁蒙都沒教好,袁翼就不待見他。一看袁配進來,袁翼就沒好氣地道:“你一臉苦相是要做什麼?”

袁配長相不錯,愁苦著臉也是讓人看著同情而不是厭惡,越發皺起眉來,道:“詔書發下來了,又沒有我,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你還有臉說!”提起這個就生氣!袁翼給袁配帖子,並不代表對袁配如何關照,只是看在同族的份上給指個路。他自己的子孫,都親自跟嚴禮討情的。萬沒想到,他沒找嚴禮說袁配,嚴禮自己找上了他,埋怨道:“袁公怎麼給我薦了這麼一個人呢?”

袁翼問道:“尚書何出此言?”

嚴禮道:“他以往有違法之事,又瀆職,招致僧道,且不恤百姓!如今是個什麼情勢?聖人重視治吏。御史臺因為他,又翻出了卷宗,將今年候選的官員都查了個遍!”

袁翼在嚴禮那裡吃了埋怨,回來看袁配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袁配抽抽鼻子,落淚道:“尚書說我不如諸位名臣,我不敢反駁。然而不予我官做,卻與那些鑽營小人授官,我卻是不服的!”

“嗯?”

袁配道:“您看了這些日子的邸報了嗎?那上面的名字,好有一半兒都是聽也不曾聽過的破落戶!我近來仔細留意,破落戶是越來越多了,他們能知道什麼呢?個個吃相難看!”

袁翼的眉頭皺了起來,冷冷地看著袁配:“你這是怨恨朝廷嗎?”

袁配一個激零:“不不不,我不敢、不敢。我豈能擔得起怨望的罪名呢?”

“那就回去吧,好好讀書!讀正經書,少算卦!難道你想去道籙司嗎?”

當然是不想的!袁配訕訕地應了,不敢回嘴。他本想再央袁翼,一看袁翼的臉色,又將話咽回了肚裡。老人臉上的皺紋深且多,燈火照出的陰影在臉上不斷跳動,皺紋的紋理也隨之起舞,看起來是那麼的詭譎。袁配甚至有一種錯覺,在袁翼那張衰老的麵皮之下,會突然蹦出一個怪物來。

袁配一腔苦悶地離開袁翼的府邸,尋思著:【該找誰幫忙呢?】此後數日,袁配跑了幾家府邸,即便他有個姓氏,也沒有人肯接他這一單。都說聖人如今重視吏治,你沒有實績恐怕是不行的。

拜訪了幾個人之後,袁配不得不將一顆心從天上放到地上,考慮不再求做什麼刺史。退而求其次,先授這個官好了。

這件事也無人肯搭理他,人人彷彿都很忙,又都不知道他們關忙些什麼。【不不不,還有一些缺額,我還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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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配為自己的仕途奔波忙碌、哀聲嘆氣的時候,京中敏感的人都發現了一個令人不安的兆頭。袁配其實已經發現了,卻沒有往深裡想。

“這些人裡,貧寒之士佔了一半呀,”袁樵捏著邸報,對梁玉搖頭嘆息,“如今的名門子弟,真是令人失望啊。”

梁玉道:“不是還有另一半嗎?”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忍不住去想史志遠、想蘇徵,袁配那樣的人,如果不是撞到她手裡,還是高官得做、駿馬得騎,可袁配他配嗎?反正如果梁玉還是個土裡刨食的貨,是寧願遇到王刺史,也絕不想遇到袁配的。

袁樵只是一個勁地搖頭:“不妙,不妙,各家子弟究竟是怎麼了?”

梁玉想了一想,問道:“你要是一時想不出來,不如咱們從頭捋?先從最簡單的開始,你給我說說這些都是什麼人,怎麼樣?”

袁樵道:“也好。”指著邸報上的名單一一給梁玉解說,他估計是做過功課,新一張的單子上,凡是世家子弟,他都能簡單說個來歷,有幾個還能說得很詳細,父親是什麼人、祖父是什麼人、親孃是哪家的、舅舅又做過什麼官。而出身寒微之士,他介紹的時候就很含糊了。

說得更多的是:“費燮,黃侍中主持取中的進士。裴肖,並非裴大夫的族人,唔,以前是黃侍中的下屬。這個,哦!倒是與我共過事,才辦的交割,紀公在京兆的時候選擢的他。這幾個就不知道了,這個年紀也不小了吧,沒見過,應該沒任過京官。我做侍御史的時候也沒有聽說過,可見是名聲不顯。”

梁玉聽他一一說來,道:“我總覺得有些奇怪。擬這份任命的是嚴尚書吧?”冷漠地看待史志遠、蘇徵的哀怨的話,她得說按照現實,這樣的一張名單是不正常的,袁樵的疑惑才是正常的。按照常理,這張名單上,世家子弟的名額應該更多一些。反常即妖!不是因為事情不對,而是這件事情出現得奇怪。

“唔,吏部擬的,政事堂要看過,再報與太子,轉呈聖人。”

“可也太突然了,在這之前還有什麼事情……”

袁樵也喃喃自語:“若說與選任有關的,就是吏部與御史臺清查了一些官員的不法之事……”

“他們?他們打人怎麼不挑時候呢?這大過年的!”

袁樵道:“也許是我想多了,這些人都比袁配強,選他們也沒有不對的地方。”

【沒有不對的地方你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梁玉心裡白了他一句,將拇指尖塞到唇間輕輕咬著,一時之間也想不通其中的關竅。資訊太少了!

“不過,黃侍中還真是個能耐人兒啊。”梁玉半開玩笑地說。執政們提拔他們欣賞的、親近的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過這次黃侍中有些顯眼,梁玉才把他拎出來說事。卻不知自己無意之中說到了點子上。她只以為,黃侍中顯眼,乃是因為紀申厚道,而蕭司空明白,都不與黃贊爭先。

袁樵笑笑:“執政什麼時候簡單了呢?”

“不說這個了,袁配沒有官職,也該回老家去了吧?過完年,阿先就可以去太學。”梁玉索性先記下這件事,打算再看兩年再說。朝廷的格局豈是一二年間一兩個人就能完全改變的?如果是,那幾百年的世家就真的是笑話了。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的觀察。

袁樵道:“應該是。”

梁玉笑了:“那我就放心啦。我想設法讓阿先與美娘面聖,你說如何?”

袁樵道:“美娘面聖,你擇個機會直接講就好了。以她的來歷,聖人不會拒絕的。至於阿先,還是謹慎些的好。”

梁玉道:“我看看。明天我就進宮去,見一面又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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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向來說話算數,次日便入宮去,恰桓琚將桓嶷召到了兩儀殿。

算來桓琚的年紀奔五十去了,也漸有些懶,只因不放心兒子才死挺著。也不知是幸與不幸,他不必去猜忌兒子,卻又要擔心兒子。父子之情是保住了,卻又添了別樣的麻煩。

見到梁玉,父子倆都很高興,桓琚笑道:“怎麼想到來看我們啦?是知道他又氣我了嗎?”

梁玉問道:“三郎怎麼了?”

“他呀,傻乎乎的,心眼有點少。”

桓嶷一直蜷著,從不展現出“我是將來的主人”的傲氣,這讓桓琚放心。放心之後就恨鐵不成鋼,跟大臣不能說,讓人懷疑“皇帝對太子不滿”是要出大事的,忍不信就跟梁玉叨叨兩句。

梁玉笑道:“傻人有傻福嘛!要那麼多心眼兒做什麼?我以前總想得多,後來有人告訴我,當直道行。”

桓琚道:“那也得有心眼兒找著直道才行。”

梁玉笑了:“說不過您,就您說得對。您要是心情不好,等過了年,到我那兒解個悶兒去?就算是一年忙到頭的莊稼人,正月也興逛個廟會呢。”面什麼聖?到哪裡不是面呢?袁先、美娘進宮還不定能跟桓琚搭幾句話,何如將桓琚給拐到自己地盤上去呢?袁家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人家!

其時皇帝往大臣家裡跑,也不算出格,只要他樂意,不過桓琚不經常出來就是了。

梁玉肚裡劃拉完了,也不怕桓琚拒絕,拒絕就再想招唄。且皇帝出行,哪怕現在袁府已經準備好了,也還是會給出準備的時間,並不怕突然。

桓琚想了想,居然答應了:“我早先還想去無塵觀看看,聽一場書,不過你後來不在那裡了,也就懶得動了。”

“那我來安排?”

“好呀。”

作者有話要說:  諸位,我平生第一次熬通宵碼字。凌晨五點,寫完了,我去睡了。黃侍中那裡寫得不夠精細,後文再細描吧,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