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空澄澈。
“嘶——”
林立輕吸一口涼氣，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大街上，連忙挪移位置，找了個牆壁依靠。
曾經在做題的時候吐槽了很多遍‘這題要折磨死我了’，而今天，自己真的體驗了一把，被函式殺死的感覺。
數學你真該死啊。
不過林立有點好奇，到了那個級別的「語文大道」，是不是就算真正的言出法隨了。
林立的大腦還沉浸在剛剛被碎屍萬段的痛苦中。
現在面前沒有敵人，不需要在意形象，他可以沒有顧忌的抽氣了。
替身在這點的設定上不合理，有痛感林立認為是不錯的，畢竟痛覺是人類保護自己的方式之一，可以提醒大腦哪裡受傷了。
但是替身能不能來個痛覺傳遞閾值？沒必要一比一的真實吧。
等痛感消失的差不多，林立終於站起身，四周人來人往，並沒有誰在意他。
——玄幻世界，即使當街暴斃，大部分路人會裝作沒看見，而林立只是看起來站不穩而已，可能是要死了，但是沒逝的啦。
林立現在的確在大街上，臉上戴著一個面罩。
原本當然是在蕭家自己的房間，不過在意識到替身被黑衣人弄到了未知幻境後，他便同時控制著本體，前往替身所在的小巷，原本的計劃是讓本體試著解救自己。
畢竟一個月的賢者時間還是太長了。
當然，後面那個自稱天道的人影出現之後，林立立刻改變了想法，讓本體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
過來很可能是送雙殺。
又休息了半響，林立因為同時操作兩具身體的腦子，現在也不疼了。
他開啟系統面板，看著【倉庫】裡，原本「專業替身」所在的位置，現在空蕩蕩的，鬱悶的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這等完美道具，自己才第一次使用，直接把他用得‘屍骨無存’……太艹了。
冷卻期長達一個月，這段時間，自己又只能用本體去冒險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林立什麼，誰能想到，來到副本才半天，就遇到了自稱天道的魂族究極老東西？
甚至自己應該慶幸這點，不然代價可能是【亡靈之主的胸針】次數減一了。
林立眼角一挑，因為在檢視【倉庫】的時候，發現系統面板上，提示著自己一條新的訊息：
【您已完成主線任務（1/3），您已獲得【鬥氣化馬術】*1。】
【您已使用「鬥氣化馬術」，您現在可以耗費少量體力，凝聚出一匹沒有生命，聽您指揮的駿馬。】
意外又不意外的訊息。
自己的嘗試是正確的。
這也是林立完成主線任務一最快的一次了，才過了半天。
至於如何完成的，林立心中也有所估計：
在替身死之前，他特地向人影和黑衣人強調了自己的名字，並且嘲諷人影，目的之一，就是為了這個主線任務。
果寶特攻副本的主線任務1是「成為被認可的果寶劍客」，完成的方式是讓陸小果和小果叮這兩個導演認可，和其他居民無關。
而「在學破大陸初露崢嶸」這個任務，提示是需要提升名望和實力，既然如此，那讓‘天道’記住了自己的名字，這樣的名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不是比在加馬帝國當國主還要大？
現在系統的通知告訴自己：是的。
也只能說幸好完成了，不然在批次「小學生」計劃夭折後，林立還真有點頭疼怎麼提升自己的名望。
替身的犧牲總算是多了一點價值，林立看向「任務」面板新的內容。
【主線任務（2/3）：洞悉天道】
【任務提示：遠古八族】
【任務獎勵：【鬥氣化翼術】】
【鬥氣化翼術：使用後，使用者可以耗費大量體力，凝聚出一對可以附著在任何人身上的羽翼，在短時間內掌握飛行的能力。】
看著第二個主線任務，林立眉頭緊鎖。
又是一個沒有明確描述的任務，自己要瞭解到什麼程度才能算得上‘洞悉’，系統並沒有告訴自己。
獎勵倒是還行，至少比化馬要好多了，雖然要耗費大量體力，但是可以掌握重要飛行能力，更有用的是，翅膀可以安裝在任何人的身上。
除開給自己的夥伴，林立立刻想到了一種使用方式：
這種非恢復性的能力，替身也是會同步掌握的，而‘體力’兩者又是分開‘計算’的，那麼自己完全可以用本體給替身捏一對翅膀，然後轉而控制替身。
當然，也可以替身捏給本體凝聚翅膀，滿體力的本體使用。
相當於自己多了一對可以臨時使用的翅膀——替身還在的情況下。
看完了任務二，林立低著頭，繼續向前走著，同時在腦海裡分析自己目前可以獲取的資訊：
首先，那個人影應該不是‘天道’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至少不是人間體，因為在自己自稱魂林立的時候，人影說「他沒有發現自己身體裡流淌著他的血」。
所以人影是魂族人，至於是原著中的魂族族長魂天帝，還是魂殿殿主魂滅生，抑或是副本挑選的別的魂族老祖宗，甚至虛無吞炎等等，都有可能。
但若說這個人影和天道有關係，林立是堅信這一點的。
林立甚至懷疑，這個人影已經掌控了所謂的天道。
他抬頭，遠處鬥技場的方向，那裡的天空和自己頭頂的不同，雲層雖然已經散去不少，但是依舊存在。
——是來咯晉升時的異象。
現在看來，那異象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更像是一種標記，天道在告訴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這裡有異端，趕緊來把他給弄死。
不然黑衣人沒道理鎖定自己和來咯，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認知壁障是不能被打破的麼……”原因只能是這個，林立皺著眉頭思考道，“是副本的根本設定，還是有其他意思？”
自己甚至還想批量生產「小學生」，現在只能說太大膽了。
恐怕自己但凡再幫助任何一個副本內的原住民打破認知壁障，很快就要和黑衣人再見面了。
黑衣人倒是無懼，也就是個「高中生」，等自己攻擊限制解開後，隨便出道大學的經濟題目，就可以學力碾壓，但問題是這些‘小嘍囉’，居然能召喚出人影那種級別的存在。
「陳述如何推演線性運算元和線性泛函的最優反演理論」，人影只出了這麼一招，自己就死成了一灘血水。
同等實力下，這種題目的解題時間，至少應該數天上月，而當時是瞬發——根據副本設定，這是知識層面，也就是學力的碾壓。
林立雖然現在有充足的時間，但壓根沒想著去解這道題。
別解題了，理解題目意思都夠嗆。
林立敢保證，任何一個正常的大學生，看到這段文字都是一頭霧水。
那麼意味的事情很簡單：人影的學力，必然是在「大學生」之上，打底「研究生」。
很有可能人影就是這個副本裡目前最強的存在，是蕭炎要花上千章時間成長後去打敗的角色。
這種角色被「高中生」召喚，這是很離譜的，和一本書開頭召喚核彈一樣離譜。
林立終於走到了印象裡替身爆炸的街道，那堵熟悉的牆壁依舊矗立著，這裡的一切正常無比，周圍偶有幾個行人經過。
無論是自己的血液，還是黑衣人抑或是來咯，都沒有存在過的痕跡，也並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在預料之內，林立嘆了一口氣，轉身向蕭家走去，同時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如何完成主線任務二。
“天道，天道……”
林立喃喃自語。
主線任務二的提示是「遠古八族」。
遠古八族，在原著裡，指的是遠古時期具有鬥帝血脈並且具有一定實力的強大的八個族落，分別是蕭族，古族，魂族，炎族，雷族，藥族，石族，靈族。
蕭家沒落，石族和靈族最弱。
“意思是他們對天道的瞭解最為詳細麼。”
那就先從最近的蕭家入手，看看蕭家的「藏書閣」裡，有沒有天道相關的資訊。
藏書閣夜晚並不開放，林立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躺在床上，暫時沒有睡意，便仰頭看著天花板。
老實說，對於在蕭家能不能得到資訊，林立期望不大。
雖然有句老話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是瘦死上千年的駱駝，實在是什麼都沒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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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選擇時間快速跳過？】
在夜晚零點時分，還沒睡著的林立，他的系統上，突然彈出了這麼一條訊息。
林立眉頭微挑，點開了資訊的詳情。
【目前可跳轉節點：1.蕭家成人儀式。】
只有這麼一個節點，林立檢視註釋：
【註釋：每日零點時，可選擇時間快速跳過，跳過期間，您在該副本的攻擊和造成的傷害的限制並不變化。
可選擇的節點數量將會隨時間增加而增多。
跳過後不可逆轉。
跳過期間，副本內角色將視您正在閉關學習，預設不會打擾您，您也可設定這段時間您的行動流程。
如遇到危急生命的重大事項，跳過會提前中止，中止時間為該事項發生前一天內。
……】
看完了註釋，林立大概理解了這個能力。
成人儀式麼？林立在心中回想著鬥破的劇情，大概是幾個月後的劇情吧——這個成人儀式，並非指十八歲，到時候蕭家會重新測驗大家的實力，然後蕭炎會揚眉吐氣，初露鋒芒。
“不跳過。”林立稍作思量，就作出了選擇。
沒什麼意義，跳過的唯一弊端，是「攻擊限制不會放開」，這點對於林立影響很大——他已經受夠當「文盲」的日子了，不能還手這也太憋屈了。
先看看明天自己的情況吧。
思索著，睏意湧現，林立緩緩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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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是個平安夜。
林立對此感到非常欣慰。
在狗日的系統的副本裡，他還真沒有過幾次這樣的體驗。
簡單的洗漱一番後，吃了豌豆和果汁，林立問到了來咯的住處，前往他的房間。
他並沒有回來，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林立嘆了一口氣，但是沒有多少感傷。
今天的目的地是蕭家的藏書閣，但是在此之前，林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來到蕭家庭院的測驗學歷碑前，林立深吸一口氣，甚至還有點小緊張，呼氣之後，林立將手按在了石碑上。
“不許文盲，不許文盲……”——來自林立幽怨的碎碎念。
“「三年級下學期期末」！”
看著石碑上金燦燦的文字，林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情況比林立想象得要好些，限制放開的速度還行，一下子直接放到了三年級。
林立還真擔心這個副本會一段一段放開，那樣雖然相對於副本內，提升速度其實已經很快了，但對於副本之外，就顯得太為漫長。
自己已經是個半步四年級強者，在落魄的蕭家，當個長老都綽綽有餘。
林立心念一動，澹澹的學力熒光，從自己的手掌處慢慢浮現了。
“哀家有學力啦！”林立熱淚盈眶，發出了神廚小福貴裡太后的‘哀家長頭髮了’的同款感慨。
“1+1等於？”
林立對著虛空嘗試著灌注學力的攻擊。
沒有目標這樣的想法，瞬間誕生在了自己的腦海裡，像是在回應這個攻擊。
這算是天道在和自己交談的一種表現形式麼？
林立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對面前的空氣問道：“天道，你是活的嗎？能和我對話麼？”
並無回應。
嘗試無果，林立也就作罷，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前往了蕭家的藏書閣。
藏書閣只是藏書的地方，和功法閣不同，裡面藏著的書都是些尋常紙質書，因此不需要提前告知蕭家族老這類麻煩的流程。
閣樓的牌匾上，寫著「學以致用」的箴言。
林立微微挑眉，「學以致用」這個成語，在這個副本會不會是打破認知障礙的一個提醒？
林立對這次的藏書閣之行，多了幾分會有收穫的信心。
“學長您好，我想瞭解一下有關天道的資訊，有什麼書籍推薦觀看麼？”看著琳琅滿目的書籍，林立選擇找在這裡打盹的管理人員打直球。
畢竟這裡沒有現代圖書館的檢索標籤。
只不過，叫年紀這麼大的人為學長，總感覺怪怪的。
“什麼的資訊？”老人迷迷湖湖的睜眼，然後問道。
“天道的資訊。”林立禮貌的說道。
“天道的什麼？”
？
林立怔住了：馬冬梅是吧？
“天道資訊！”林立咬牙問道。
“天什麼息？”老人皺眉。
林立突然發現，他尊老愛幼這個良好品德快只剩下一半了——這個副本的老東西怎麼沒一個好人。
老人看見林立身上澹澹的學力熒光，縮了下脖子，立刻正經的說道：
“年輕人怎麼這麼不經逗呢，老人家我無聊和你開個玩笑而已嘛——天道資訊嘛，這次不是逗你啊，什麼叫·天道資訊·？我的意思是天道就是天道，不知道你說的是啥資訊。”
“就是關於天道這個概念，您所知道的所有內容，都可以。”林立解釋。
“我知道的你們肯定也知道啊，我可不是什麼強者，都不敢當什麼「學長」，不然我也不會守在這裡，我現在五十八歲了，還在「幼兒園大班」，唉，我那逝去的青春啊，孩子，你知道嗎，我曾經也……”
老人有些傷感，眼裡透露著滄桑。
“停！打住，別曾經！”林立立刻叫了暫停，不然鐵定會沒完沒了。
那種痛苦，就是小時候長輩接你放學回家，路上遇到了TA的熟人，簡單聊‘一下’，然後自己在一旁走不了又不想聽的苦苦煎熬。
“老先生，我想聽你說一遍您知道的關於天道的全部資訊，它的作用，功能，來源，或者傳說，不管真假，什麼都可以。”林立重新說回主題。
“那倒是挺多的，不過這些東西不是在你們開始學習的時候，就都告訴你們了麼。”
“能麻煩您再說一遍麼？我想要重溫一下。”知道對方清楚相關資訊後，林立立刻換上了溫文爾雅的笑容，溫聲問道。
“行，”老人露出了和藹的笑容，“但是你要聽一遍我年輕時的經歷。”
“……”
兩人老眼對年輕眼。
“……行。”
溫文爾雅不再，某人的笑容開始不再穩定，開始抽搐。
老人見狀，則笑得更加和藹了：
“四十年前，我還是帥氣的十八歲小夥……”老人似乎想找誰做比較，看了林立一眼，“大概有三個你這麼帥，不，四個。”
林立默默的在心裡發誓，今天以後再也不尊老了，不，聽完這個故事以後就不尊老了！
……
“……然後，我就五十八歲了，唉，時間過的真快啊。”老人長嘆。
聽到關鍵詞，林立在瞌睡中驚醒。
“確實確實，老先生，現在可以說天道相關的資訊了吧？”
“聽了我對過去的緬懷，孩子你有沒有興趣聽我講講我對未來的展望？”老人熱忱的說道。
“當然沒有問題。”林立笑眯起眼，歡快的點著頭。
“算了，還是不了。”老人歡快的搖搖頭，他突然不想講了，“我們還是講講天道吧！”
是自己不想講，和脖子上已經被冰涼的鋼棍緊緊貼著這件事無關。
這小子也沒戴著戒指啊，從哪裡抽出的鋼棍，咋這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