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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武隆縣

華夏東北邊陲靠近俄國接壤的邊境處,古納河貫穿兩國之境養育著河岸兩旁世代以漁業為生的村落。

雖然被稱為河,但是古納河更像是一條江,每當雨季的時候,古納河的河水混黃而湍急。

武隆縣不大,人口加起來不過十萬,由於此地距離古納河較近,世代以漁業為生的人不在少數,久而久之這裡形成了一個龐大的魚市,附近幾個城市中市場上銷售的魚類大多出自武隆縣。

時進七月,正值雨季,此時正是捕魚的好時節,寬闊的江面上大小漁船穿梭不停都在收穫今年有些遲來的餘潮。

在古納河岀魚最好的江中水段,一邊略顯破舊的小船駐錨在河岸邊緣的不遠處顯得有些蕭瑟,而魚艙內的魚貨更是少的可憐。

“爹,這樣下去總歸不是辦法,眼看著魚季就要過去了,再這麼下去別說家裡的債還不上,就是弟弟的學費恐怕都沒法湊齊。”一個站在船舷邊緣的女孩滿面愁雲的說道。

女孩大概二十左右歲,身穿一件灰色的防雨綢上衣,下面穿著一條雨褲和長靴,標準的漁民打扮,兩條長長的馬尾辮從灰色帽子的邊緣搭在胸前。

由於常年工作在沒有遮陰的江面上,原本白皙的臉蛋曬的有些發黑,那雙纖細的雙手裂開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聽了女孩的話,五十多歲的張勝利坐在另一邊的船舷上狠狠的抽了兩口菸袋鍋子吐出渾濁的煙霧。

這個在武隆縣生活了一輩子的漢子直了直唄生活有些壓彎了的腰,敲打了兩下手中的煙桿。

自小就跟隨父親在江上討飯吃的他怎麼會不知道什麼地方能出魚,什麼地方不能岀魚,他不光知道,甚至比別人更知道,因為他一年多之前還是這江上最出名的魚把頭,可是就在一年多之前,原本平靜的生活卻被一個不速之客給打破,讓他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就會有地盤這是千古不變的生存法則,武隆縣最為附近魚類最大的批發市場當然更是魚龍混雜。

張勝利憑藉著一首從父輩繼承來的捕魚手段過的還算不錯,在一艘較大的漁船上擔任魚把頭,年薪也比得上大城市的小白領,家中過的也算殷實。

可是這一切卻從一年半之前發生了變化,這事兒說起來也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老天不長眼,讓小人得勢,老實人受欺負。

一年半之前,張勝利的大女兒從放寒假從北都大學寒假回家,本來是一件好事兒,家人團聚和和美美的過大年,但是這一切卻成了如今張家困窘的導火。索。

張勝利記得清楚地記得,那天他騎著摩托車去火車站接女兒,每當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會重複著這件事兒,因為女兒自從高中起就在外地唸書,每年和家人相聚的時間也

僅限過年這幾天。

這是張勝利最開心的時刻,一家人能在一起開開心心的過個大年是最讓這個淳樸漢子高興的事兒。

…………

頂著迎面吹來的雪花,裹著軍綠色的大棉襖,頭上戴著女兒從北都郵回來的棉帽張勝利絲毫不覺得冷。

摩托車僅為大雪已經沒有辦法騎了,只能用手推著,離這老遠就能看到從張勝利身上蒸發的熱氣白霧。

半個多小時之後,張勝利終於來到了火車站,此時他軍綠色棉襖內的上衣已經被汗水打溼,但是他卻沒有到候車室暖和一下,而是直接跑到了出站口等候。

由於武隆只是一個縣,所以來往的火車只停車五分鐘,而張勝利有生怕錯過接站的時間,只好提前站在這裡等待著,好在老天還算照顧這個淳樸的漢子,響著汽笛的綠皮火車沒兩分鍾就進站了。

張勝利點這腳尖向出站口內眺望著,希望能儘早一秒看到自己的女兒。

剛一出站,張美娜就看到自己年邁的父親正站在出站口衝著自己用力的揮手,張美娜笑容燦爛,白皙的臉龐上露出兩個醉人的小酒窩。

“爹,不是和你說不要來接我了麼,外面這麼大的雪,你看看你,棉襖都溼了。”

張美娜用手拍打著落在父親肩膀上的雪花,表面責怪的說著,但是心理卻是美滋滋的。

每年她都讓父親不用來接自己,可是每一年父親總是準時的站在出站口翹首以盼的等著她。

“知道了,知道了,等你爸我什麼時候老的走不動了就輪到你接我咯。”張勝利笑著說道,黝黑的臉上擠滿了開心的皺紋。

張美娜就知道父親會這麼說,嬌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隨後挎著父親的胳膊走向車站外,一點也不在意周圍人奇怪的眼神。

一個打扮時尚的二十左右歲女孩,挎著一個身穿破舊軍綠色棉襖的中年人,同樣的場景,每年都會在這座邊陲小鎮上演。

通往藍灣小區的路上,張勝利在前面推著摩托,而張美娜則在後面推著,父女倆都卯足了勁似乎生怕對方用的力氣比自己大一丁點,每走幾十米父女倆都相視而笑。

可能是上天都嫉妒這一對父女,一輛黑色的路虎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樣衝入了這溫馨的畫面當中。

黑色的路虎捲起了道路兩旁的雪花,寬大的車輪壓出兩道結實的車轍。

“呸!”

張美娜呸了一口,將捲進嘴裡的雪花吐出,厭惡的望向已經駛過她身邊的黑色路虎攬勝。

“真是的,素質真低,看不路邊有行人麼。”張美娜翻了翻白眼。

張勝利只是無奈的

笑了笑,可能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生活還有時間會慢慢的磨平一個人的菱角,想必如果換作二十多歲的那個自己,他恐怕也會咒罵一番,當然了,三十年前可沒有什麼路虎攬勝,有的只是滿大街的腳踏車。

好像是聽到了張美娜低語,黑色路虎開過父女兩人的身旁後竟然停了下來,張勝利皺了皺眉頭望向停在前面的路虎車。

仔細一看張勝利才發現,那輛黑色的路虎車他竟然認識,倒不是說路虎的車型有多麼的特殊,特殊的是那五個八的牌照。

“劉佳明?”張勝利疑惑的嘟囔了一句。

武隆縣有三家漁業龍頭公司,張勝利的那艘漁船所屬的正是明佳漁業,而明佳漁業的老闆就是前面那輛黑色路虎的車主。

路虎車停下之後,黑色的車窗放下,一個滿面油光的碩大腦袋從車裡面伸了出來,張勝利定睛一看,正是明佳漁業的老闆劉佳明。

“老張,怎麼是你啊,車壞了啊!”劉佳明把腦袋伸出車窗向後望著問道。

張勝利連忙臉上堆起笑容回答道:“沒事兒劉總,我這前面就到家了,不耽誤您忙了!”

劉佳明本來只是出於客氣的隨意一問,本來聽到張勝利的回答後就打算走人,可是無意間看到了在張勝利身後推車的那個女孩之後,劉佳明眼鏡不由得一亮。

張美娜此時身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兩團高聳的雙峰將羽絨服撐的滿滿緊緊的,一條淡藍色的牛仔褲包裹著緊緻的翹臀,腳上踩著一雙灰白色的棉靴,粉嫩的臉龐上掛著兩團紅暈。

“老張,這是?”劉佳明從路虎車上走了下來,一臉笑意的看著張勝利身後的張美娜問道,那眼神一直在張美娜的身上來回掃視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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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總,這是我女兒美娜。”張勝利回頭看著張美娜說道:“美娜,這位是張老闆,爸爸的老闆,快叫張叔叔。”

張美娜感受到了劉佳明的目光,十分厭惡的白了他一眼沒有之聲。

“噯老張,我有那麼老麼。”劉佳明笑著說道:“美娜是吧,別聽你爸的,叫我劉哥就行。”

眼見張美娜並沒有搭理自己,但是劉佳明並沒有因為張美娜的態度而惱火,美女嘛總要有一點點的矜持,如果真是那種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女人,他反倒沒有了興趣。

“老張,這大雪天的你還推著車幹什麼,趕緊上車,等天氣好的時候在過來取。”劉佳明說著。

張勝利面容有些尷尬,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拒絕的好,一方面是因為劉佳明是他的老闆,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人家的好意,難免會被人家說矯情,第二點則有些擔心的意味,因為劉佳明這個人傳言很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