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月光明亮且皎潔。
眾人睡得香甜,府衙內卻有幾個人影掠過。
雲纖纖尚在睡夢之中,忽然一陣尿急,於是起身迅速朝著外頭跑了過去,之前特意有向丫鬟們打探過茅房的方向。
剛好這會兒可以輕車熟路的找到。
可當她上完了茅廁出來後竟發現自己房裡似乎有打鬥的聲音。
嚇得雲纖纖急忙躲到了假山後面。
很快這邊的響聲驚動了方夏,不過等到方夏帶人舉著火把趕來時,那群人已經逃走了。
只看到太子殿下一身素服綰褲自雲纖纖的房中踉蹌而出,手上的劍藉著月光泛出絲絲銀光。
確認四周危機解除了之後雲纖纖才匆匆自假山後面跑了出來。
但見荊亦白左手手臂處似乎有汩汩的血液流出。
在看到雲纖纖安然無恙之時,方才暗松了一口氣。
雲纖纖見狀急忙上前,還不等說些什麼,荊亦白已經癱軟在自己懷裡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眾人皆嚇得不知所措。
方夏急忙派人叫了府上的大夫過來。
又有幾個人幫助雲纖纖將太子扶進了房中。
直到蠟燭燃起,眾人才得以看清,荊亦白的左手手腕被利刃劃破了很長一道口子,此刻血已經漸漸凝固,但那觸目驚心的傷看著就叫人感同身受一般的疼。
“太子,太子?荊亦白!你醒醒啊!”
雲纖纖手足無措的看著榻上的男子,原本紅潤的雙唇竟變得如此慘白,額間的汗珠和緊緊皺起的眉心顯示出他的疼痛。
府上的郎中早已歇下了,一聽說太子殿下遇刺受傷了急忙拖著自己的褂子就往這邊跑。
很快,郎中便為太子仔細的檢視了一番。
“傷口有些深,需得用一些草藥敷上才行,現下這天氣,雖不易化膿,但還是要簡單包紮一下的。”
語畢,但見那老郎中自包袱裡拿出了幾根銀針,在火上烤了烤,又在受傷部位的附近扎了幾針暫時止了血。
隨即吩咐下面的人去抓了幾味藥。
最後老郎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算是醫治完畢了。
“哎!大叔!太子怎麼還沒醒啊?”
雲纖纖見那大夫起身欲走,立即攔住問道。
“太子殿下只是失血過多,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慢慢轉醒了。”
半個時辰?那麼久。
還想再問什麼,那老郎中已經轉身出去了,和方夏交代了幾句最終打著哈欠離開了。
既然危險暫時解除了,方夏便叫這幫家丁奴役們都散了。
“姑娘莫急,本官收藏了一顆上好的人參,滋補身子最好不過,本官這便命人取來煎成水給太子殿下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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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看出了雲纖纖的擔憂,方夏禮貌上前道。
“人參?是千年老參嗎?”
“呃,雖不是千年的老人參,但是,也是個上百年的山參。”
“那就麻煩大人了。”
雲纖纖禮貌的施禮道。
送走了所有人,雲纖纖才輕輕地將門合上了。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忽然一陣胃痛,才發現自己沒有吃晚餐,可剛走到桌邊,雲纖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只見桌子上地上竟然躺了兩隻早已沒了氣息的死老鼠,看樣子應該是吃了桌子上的食物後被毒死的。
到底是誰?想要自己的性命?
她自認為自從穿越過來之後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怎麼會有人在自己的飯菜裡下毒呢?
而且再仔細回想了一下,今晚的刺客,很明顯是來刺殺她的,只是自己碰巧去了茅房,可能那會兒太子察覺到了房裡的動靜,才跑到了自己的房間,與那群歹人搏鬥的。
來到這裡,唯一想要殺她的,不過就是那個白胡子老頭的天殺派了。
難道他們發現自己逃走後就一路追到了這裡?
下毒不成就暗中派人來刺殺她。
這樣想來,雲纖纖不禁不寒而慄。
到底自己對那個天殺派有多大的威脅?竟然讓他們不惜幾次三番的要置她於死地?
難道真的如那白胡子老頭所說,自己是什麼天降神女?會造福大興國?
就在雲纖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時,床榻上的荊亦白忽然甦醒了過來。
一個鯉魚打挺自床上起身,卻因為扯到了傷口,“嗚咽”了一聲。
“太子殿下?你醒啦?!”轉身的瞬間,千言萬語都哽咽在了喉嚨間。
面前的少年滿面蒼白,因為疼痛,緊緊咬著下唇,依舊勉強站立,一步步走向自己。
“臭丫頭!你沒事吧?可有哪裡受傷了嗎?給我看看……呃……”
輕輕一抬手臂,傷口再次被扯痛了。
“太子殿下,你趕緊回床上躺著,我沒事,我很好,不信你看。”
說罷,雲纖纖還特意在他面前轉了個圈。
荊亦白強自笑了笑,“沒事就好……”
“你快躺下,躺下!”
雲纖纖趕緊上前一步,將其扶著向床榻的方向退去。
荊亦白就任由她拽著,緩緩躺倒在了榻上。
“你手臂受傷了,郎中只是簡單的給你做了處理,他們去找草藥了,先忍一忍,一會兒敷上草藥再包紮一下就沒事了。”
雲纖纖第一次如此耐心的同他講話,那樣子,倒是頗為正經。
少了平日裡的驕縱跋扈,這樣的她似乎更加迷人些。
方才他睡的正熟之時,聽到這邊有兵器砍被子的聲音,瞬間清醒過來,破門而入時,幾個蒙面殺手正在四處搜尋,他怕她有危險,於是想都不想的便衝著那群人揮劍衝了過去。
幾人功夫倒也平平,只是他心裡惦記著她,眼神不斷的在四周徘徊,生怕她躲在屋子的某個角落被他們搶先一步找到。
結果一不留神,就被砍了一刀。
不過好在她並不在房中,再後來,方夏便帶人衝了進來,幾人順著後窗逃走了。
而他一心想要護著的人兒,卻從遠處朝他奔了過來。
不知是乏了還是怎的,他竟眼前一黑,倒在了她的面前。
如今看著這個傻姑娘毫髮無傷的樣子,他竟然打心底裡松了一口氣。
他這是怎麼了?何時變得如此衝動?何時又變得像現在這般容易滿足?
草藥很快便被送了進來。
“我來吧!”雲纖纖接過被搗碎的草藥,小心翼翼的用勺子舀出,輕輕地敷在了血痕之上。“疼嗎?”
荊亦白眼神一瞬不瞬的望著她,搖了搖頭。
包紮這種事雲纖纖實在是做不來,索性讓丫鬟們幫其包紮,自己退至一旁。
“那個,你動作輕一點哈!”
“是,奴婢知道了。”
那小丫鬟低眉順眼的樣子,倒是讓雲纖纖稍微放心了許多,可紗布剛一挨到荊亦白的傷口上他變大叫著喊疼。
“啊!不行不行不行,臭丫頭!還是你來吧!她的手太重了!疼~~”
聽著荊亦白誇張的叫聲,雲纖纖半信半疑的走了過去。
“真的嗎?”
“嗯嗯嗯,她,她的手好重啊!”
荊亦白一副委屈的模樣,使勁兒的點了點頭。
“好吧!你先下去吧!我來幫太子殿下包紮。”
小丫鬟嚇得面色慘白,忙不迭的行禮,最後退到一邊。
其實荊亦白分明就是裝的,雲纖纖的手其實比那小丫鬟重的多得多。可即便再疼,太子也只好乖乖忍著了。
“很疼嗎?”看著他緊咬著牙關的樣子,雲纖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輕聲問道。
“不,不疼。”
“不疼你那隻手拳頭攥那麼緊幹嘛?”
荊亦白尷尬的松了鬆手,“我,我有些緊張……”
“切!已經包紮好了。”
打發房間內的丫鬟們將那帶著毒的一桌子飯菜收拾掉後,雲纖纖便要轉身離開了。
而就在此時,荊亦白忽然從背後叫住了。
“臭丫頭!”
“又怎麼了?”
雲纖纖一臉不耐煩的道。
“你,你有如意郎君了沒?”此話一出,荊亦白瞬間臉如火燒,但卻依舊強自鎮定,等待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