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了雲纖纖失蹤後,荊亦白似乎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整個人冷冰冰的,倒是對政務之事,更加上心了。
“陛下,北部及西北部的東嶽和南齊兩國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朝堂之上,荊亦白面色冷峻的聆聽著底下的奏報。
“是啊!陛下,他們藉著上次丟失輜重之事,不斷出兵騷擾我國邊境百姓。”
新一任的兵部尚書嶽明也躬身奏稟道。
之前因為魏老被刺殺後,皇帝便下令命他做新一任的兵部尚書了。
此刻在皇帝面前,對此事有話語權的,也就只有蕭琴和嶽明了。
沉寂了半晌,荊亦白忽然想到了當初那個高得利,派人前去東嶽和南齊偷到物資,忍不住龍顏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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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疆的守衛都是幹什麼吃的?不過是兩個小國而已。也敢如此欺我大興!當真以為朕不敢率軍前去,收了他們嗎?”
下面的大臣皆低著頭,不敢言語。
半晌,荊亦白才繼續道:
“嶽明!你身為兵部尚書,對此事,有何想法啊?”
被點到名後,嶽明再次躬身道:
“陛下,依臣之見,可多增派些將士駐守邊塞,加強防衛。”
“蕭大將軍,你是怎麼想的?”
荊亦白又轉而對下面的蕭琴問道。
“臣以為,以我大興如今的國勢,剿滅這兩個小國,不在話下。”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便議論紛紛了起來。
吏部侍郎方夏隨之站出開口道:
“陛下,我大興國雖人強馬壯,可就這般隨意出兵,恐異國百姓們會有罵聲傳出啊!”
聞聽方夏此言,荊亦譚也趕緊上前道:
“陛下,方大人所言不無道理,但臣以為,攻與不攻,全在陛下。”
自家的大舅子這般莽撞,荊亦譚當然會有些害怕了,畢竟近日他這個三弟心情不是很好。
況且,三弟登基前,又是身經百戰的,將兵書運用的更是出神入化,搞不好他還會為了發洩心中的情緒親自領兵掛帥呢!
如方夏這般莽撞進言的大臣之前又不是沒有,前幾日才剛剛處決了幾個。
好歹看在芝蘭的面子上,他還不能讓自己的大舅子出事。
荊亦白聞言後長舒一口氣道:
“朕知道,你們這些個文臣,各個都覺得,只要一開戰,就會死人,百姓就會民不聊生。朕也清楚,要你們捐銀子出來打仗屬實讓你們為難。無妨!朕這一次,不需要你們出銀子,一應開銷,全都從國庫裡出!總之,朕是一定要將東嶽和南齊兩個邊塞小國消滅掉!”
此話一出,朝堂上雅雀無聲。
荊亦白忍不住皺了皺眉。
“諸位愛卿怎麼都不說話啊?”
這群大臣,都被荊亦白嚇怕了,以前那些個帶頭表示反對的人都被辦了,這一次,他們雖然同樣不是很贊同,但反對之言又不敢說,所以只得沉默了。
蕭琴見狀立即上前道:
“陛下提議甚好,臣附議。”
嶽明也跟著猶豫上前,“陛下英明,臣也附議。”
諸位大臣隨即也跟著敷衍的“附議”了。
荊亦譚看了一眼方夏,給對方使了個眼色,最終方夏也不得不低頭了。
這陛下擺明了就是要開戰,荊亦譚是再明白不過了,可他身為文臣,實在無法與陛下苟同。
但誰都知道,
近日陛下因貴妃娘娘的事心情很是不好。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和陛下硬碰硬啊!
下了早朝後,荊亦譚走在前面,方夏剛一出皇宮就朝著荊亦譚的方向追了過去。
“陵王殿下,陵王殿下,等等。”
荊亦譚駐足了片刻,很快,方夏就跟了上來。
“方大人?找本王何事?”
“哎呀!殿下啊!你說陛下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又打起仗來了?”
荊亦譚笑了笑。
“陛下的心思難以揣摩,只是他近日心情不是很好,咱們啊!能順著就順著吧!別到時候讓陛下把氣都撒到咱們頭上了。”
“那怎麼行?也不能事事都順著陛下的意思的啊!豈不要亂套了。”
方夏一臉著急道。
“無妨,陛下自有分寸。”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最瞭解三弟的。
當初大哥在朝野上那般壓制著他,都被他婉轉的奪過了兵權,可見,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算盤的。
因此,只要他不太過分,能順著還是順著的好。
五日後,皇帝下令調兵遣將,封蕭琴為元帥,嶽明為軍師,率十萬大軍,北上討伐東嶽和南齊兩國。
送走了大軍之後,荊亦譚看著皇帝落寞的背景忍不住追了上去。
“陛下。”
荊亦白轉頭看了眼來人,心不在焉道:
“二哥?何事啊?”
“陛下此次出兵,是否有些急躁?”
荊亦白以為他是來反對自己的,但卻並未發火。
“此話怎講?”
荊亦譚笑著上前,附在荊亦白的耳邊問道:
“陛下可是有統一天下的野心?”
荊亦白頓住腳步,低聲對著陵王嘀咕道:
“不瞞二哥,朕確實有這個想法,朕想著有朝一日,這天下間的每一方土地,都是我大興的。”
“陛下胸有乾坤,果然不出臣之所料。”
其實,荊亦白只說了一半,他最初的想法是,與雲纖纖一起,攜手踏遍天下間的每一方土地,再親口告訴她:這就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回到宮中之後,荊亦白走著走著,竟走到了鳳儀宮內。
他下旨吩咐過,每日都要有人過來打掃一番,所以,此刻進到殿內,依舊是那般乾淨整潔,就像她在時一樣。
內殿梳妝檯上的飾物,整齊的擺放著。
就連她平日裡最愛的步搖,都留了下來。
看著那一方床榻,荊亦白更是不忍回想了起來。
當時,他就是在這裡,同她發誓,今生今世,只愛她一個女人。
如今誓言尤在耳,可鳳儀宮卻早已是人去樓空了。
是他背棄了自己的誓言,寵幸了別的女子,是他不問青紅皂白,不聽她的解釋,毅然決然的將其打入到冷宮之中。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可知道真相後,已經晚了。不管纖纖是同慕容雨走了也好,還是回了她口中的現代。
總之,她一定是對自己失望透頂了,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是啊!她說過,只要自己對她好,她是不會離開自己的。
是自己傷了她的心,對她那般無情,她又憑什麼接受自己給她的安排?生活在那冷冰冰的冷宮裡?
在內殿裡坐了一會兒,荊亦白便戀戀不捨的從鳳儀宮出來了。
“稟陛下,護送慕容公子的車隊已經抵達長郡了。”
桂圓躬身奏稟道。
“當真?趕快宣進宮裡來,去,吩咐下去,朕要在御書房接待他們!”
“是,奴才這就去辦。”
這隊人馬終於被他給盼回來了。
他一定要好好盤問盤問他們,慕容雨一路帶回到瀘州去的女子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參見陛下!”
說話間,荊亦白已經回到了御書房。
護送慕容雨的人馬,也已經全都跪在了荊亦白的身前。
“都平身吧!諸位一路辛苦了。”荊亦白客套道。“此行何有何發現啊?”
待眾人起身後,車隊頭目立即奏稟道:
“陛下!此行護送慕容公子,一路上並無異樣。屬下已經在信中將情況都交代的差不多了。”
“嗯。蕭將軍已經跟朕講了,只是朕想問上一問,那個慕容雨從長郡帶去瀘州的女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是這樣,我等護送慕容公子到了水橋邊時,忽然遇到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帶著兩個丫鬟等在那裡,慕容公子見到那小姑娘後便讓其上了車馬。這一路上,有說有笑,倒是看不出什麼來。”
“漂亮的小姑娘?”荊亦白重複道。
“是。”
“那個小姑娘長得什麼模樣?是不是貴妃娘娘?”
荊亦白不死心道。
“屬下見過娘娘,那個女孩瘦瘦的,高高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眉清目秀的,倒是和娘娘差不多高。但屬下斷定,那並非娘娘。”
聽了手下人的描述,荊亦白眉頭皺的更緊了。
看來纖纖是真的回到她的世界去了。
她真的說到做到,因為自己對她不好,她就狠心的離開了。
“沒事了……都……下去吧!”
荊亦白疲憊的擺了擺手道。
“屬下告退。”
眾人退下後,荊亦白將手肘拄在案几上,扶著額頭。
沒多久便順著腮邊,落下一行清淚來。
旋即一拳砸向面前的案几,怒吼著將面前所有的奏摺和奏章掃落了一地。
桂圓聽到動靜,急忙從外面跑了進來。
“陛下!這……”
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桂圓趕緊上前打算收拾。
“傳旨!胖貴妃,雲氏,於二十日前,暴斃於冷宮之中,追封諡號為摯,吩咐下去,將貴妃生前華服規整起來,做個衣冠冢給她。”
“陛下……”桂圓雙手顫抖的將奏章重新放回到了案几上,躬身道:“奴才這就幫您傳旨去。”
從座位上起身,荊亦白腳下一軟,竟生生的摔倒在了地上。
不知是痛的還是怎麼的,眼裡竟再度盛滿了淚來。
夕陽自窗欞漸漸透入了房中,荊亦白費力的坐了起來,身子靠在案几上。
看著被夕陽拉的老長的影子,荊亦白笑著笑著,便失聲痛哭了起來。
貴妃暴斃,依照祖制,是要守喪一個月的。
皇宮中,除了太后和皇后之外,上上下下都必須披麻戴孝七日。
所有人都照做了,偏偏錫陽宮中的雁嬪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本宮不穿!拿出去!”
雁嬪一臉嫌棄的將喪服扔到了地上。
“娘娘,這可是陛下親自下的聖旨啊!”
宮女跪在地上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