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得知錫陽宮內被血洗後,後宮眾人都人心惶惶了起來。
“這些巡夜的侍衛都是幹什麼吃的?”
太后得知此事後,異常憤怒道。
“太后息怒,侍衛們的屍體,都被丟到了御花園中了。”
聽了下面人的回稟,公孫氏忍不住頭皮發麻了起來。
“竟有這樣的事?”
到底是誰,如此痛恨雁嬪?血洗了錫陽宮不說,還將巡夜的侍衛也一併殺死了?
其實雲纖纖並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錫陽宮裡的人確實是她殺的,但那些侍衛,都是冷刃做掉的。
因為掌門有令,務必保證雲護法的安全,她便只能將所有可能威脅到雲纖纖的人,都殺掉了。
很快,養壽宮便傳來了訊息,太后中毒身亡了。
“這是誰幹的?這湯羹……湯羹是誰做的?快宣御醫!快!”
雲汐一聲令下,立即有宮女從養壽宮裡跑了出去,準備去御醫院。
杏芷則立即將經手湯羹的人全都帶了過來。
只是,毒發的太快了,太后終究沒能等到御醫前來,就斷了氣了。
“太后!太后!!!”
聽著養壽宮裡此起彼伏的聲音,雲纖纖還納悶呢!怎麼自己還沒出手,太后就出事了?
“護法。”
雲纖纖警惕轉身,竟然是冷刃。
“怎麼是你?”
“是主人派我前來保護護法的。”
冷刃依舊是那張冰山臉,提著自己自制的兵刃便走上了前來。
“師父這麼快就知道了。”
“主人一早便通知了我,不過屬下看護法做事也太不仔細了,才幫您隨手料理了一個。”
冷刃說的輕描淡寫,像是只是踩死了一隻螞蟻一般。
“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雲纖纖登時不悅道。
“是。”
怎麼說,如今雲纖纖也是天殺派的護法了,即便雲纖纖的武功比自己差,冷刃也不得不敬著她。
原本她連送行詞都說好了,被冷刃這麼一攪和什麼都沒說,就把太后那個老妖婆給結果了。
冷刃卻沒有想太多,她只不過是希望,雲纖纖可以早一點了結了這邊的事,她也好早點完成任務。
誰知道雲纖纖非但沒有感激自己,反而還怪自己多事。
待冷刃退下後,雲纖纖再次在心頭開始盤算了起來。
接下來,就該輪到皇后了吧!
這個得天獨厚的女人,若沒有朝中大臣和太后的支援,她也坐不上皇后的寶座。
她雖然對皇后的位子不在乎,但畢竟只有皇后才是皇帝名正言順的妻子。
說到底,即便她貴為貴妃,也不過是妾室罷了。
這樣想來,這個女人真是該死!
猶記得當初那個蠢皇后,還因為自己好心提醒她孕婦不能飲茶,而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鳳仙宮內,皇后剛剛從養壽宮回來,正在正殿中來回踱步呢!
“皇后娘娘,別來無恙啊!”
聽到這聲音的一剎那,皇后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誰?”
自房梁上跳下,雲纖纖拍了拍雙手道:
“是我。”
見到來人後,皇后心臟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來人!快來人~~~”
“噓——皇后娘娘,您還是省省力氣吧!你宮裡的人呢!我先暫時讓他們睡上一會
兒,免得她打擾到我們。”
瞧著雲纖纖一副有備而來的樣子,皇后忍不住洩了氣。
閉了閉眼睛,語氣頹圮的道:
“我早該猜到,會是你。”
“哦?娘娘此話怎講?”雲纖纖瞬間來了興致。
“因為只有你,才會對太后和雁嬪這般憎恨。”
此刻她倒是十分欣賞皇后的智商呢!不錯,很nice,不需要她廢話。
“嗯,皇后很聰明。”
被誇獎後,皇后卻並沒有多開心,而是苦笑了下。
“如今,也該輪到我了吧?動手吧!”
語畢,皇后便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深深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只是,良久,都不見對方動手,不禁疑惑。
“你為何還不殺我?”
雲纖纖輕笑上前道:
“我聽說,在我不在的這些年裡,科兒一直都是由你來照顧的?”
聽了這句話,皇后面上的表情變得微妙了起來。
“是。原本經過上一次小產,御醫說,本宮以後都很難再有孩子了。或許是出於這一點吧!本宮才親自向陛下請旨,撫養了科兒。也是後來才得知,當年皆是雁嬪與那個御醫聯手,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子,隨後又栽贓給了你。”
雲纖纖細細聆聽著,眼見皇后眼中有了悔過之意,她還是微微有些心軟了。
“科兒小時候乖嗎?”
忍住溼潤的眼眶,雲纖纖低聲問道。
“科兒小時候十分調皮,很不好帶,而且,因為是早產,所以體質格外弱些,常常生病。宮中的御醫差不多,都為他看過病了。看著那孩子燒的滾燙的身子,紅紅的小臉,本宮的心也跟著揪著。幾次差點活不下來。”
聽了皇后的話,雲纖纖的心就更加難受了。
自己的孩子,在經歷病痛的時候,自己卻不在身邊。
“後來呢?”
“後來,本宮便一夜夜的守著,高燒燒了三天,才漸漸褪去。好不容易,把他帶到學會說話走路了,又不知是那個宮女太監多嘴,說科兒是個沒人要的孩子,被科兒聽到了以後,他便整日整日的哭鬧。”
皇后在敘述這些的時候,眼裡也是盛滿了淚水的。
“我不是一個好母親,我竟狠心拋下了自己的孩子。”
雲纖纖哽咽著聲音道。
重新將目光看向皇后時,竟也沒那麼多的恨意了,反而充滿了感激。
“皇后,謝謝你,謝謝你照顧我的孩子,謝謝你沒有在我不在的時候,對我的孩子下毒手。”
這番話,倒是雲纖纖發自肺腑的。
“呵!我也是一個母親,怎麼能那般狠心的殺害一個小孩子呢?況且,當年之事,皆因雁嬪設計陷害,其實,這些年,本宮始終都是對你心中有所愧疚的,也許就是因為這份心思,我才會把科兒,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照顧的吧!”
萬萬沒想到,當初那般仇視自己的皇后,如今也能說出這番話來。
自己沒有履行的義務,也都由皇后幫自己履行了。
嘆了口氣,雲纖纖最終淡笑上前道:
“你既有這番心胸,那我又何必執著從前的恩怨呢?就連上蒼都能對你有所恩賜,讓你誕下皇子,我又怎麼能殺死幫我撫養孩子的恩人呢?”
“你……肯原諒我了?”
“嗯。太后和雁嬪已經死了,你也為你曾經做過的事恕罪了,我的恨,已經解了,謝謝你幫我照顧科兒!相信,好人會有好報的!”
皇后簡直不敢相信,雲纖纖會這般輕易的放過自己。
沒想到,最終救自己一命的,竟然是自己的善念。
“謝謝你,纖纖,不是謝你的不殺之恩,而是,謝你肯原諒我。”
皇后言語懇切,也讓雲纖纖忍不住落淚。
“要謝就謝你自己吧!”
二人敘話間,小太子已經被乳孃從偏殿,領著前來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孩兒見過母后,願母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科兒,你看看,這是誰?”
皇后擦乾了面上的淚痕,對著跪在地上的小太子道。
荊科緩緩抬頭,當看到來人時,愣了愣神。
皇后以為小太子不認識纖纖,於是趕緊接著道:
“科兒,快來見過你的母妃。”
“母妃?”
今日的雲纖纖並未易容,所以,小太子有些認不出她來了。
“科兒。”
不等小太子認出自己,雲纖纖徑自走了過去,撫上了他的小臉蛋。
“母妃?為何與上次見你,樣子不一樣了?”
“傻孩子,母妃上次是易容之後才來見你的,現在才是本來的面貌。”
雲纖纖面上掛淚的解釋道。
小太子眨巴了兩下眼睛,盯著雲纖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你真的是母妃嗎?”
“是我啊!傻孩子。”
“那你可知道我的生辰?”
這個小破孩,自己換張臉就不認識自己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陰曆九初十,早上降生的。母妃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你生出來呢!”
聽到雲纖纖這樣說,小太子終於控制不住。
再次“哇哇——”大哭了起來。
“母妃~~~”
時隔一年未見,科兒長高了不少,但哭起來還是那樣的振聾發聵。
“好了好了,乖!不哭了,寶寶,母妃在,母妃在。”
看著重逢的母子,皇后心中也忍不住一陣感觸。
想當初,因為大巫師的一句話,太后差點命人將科兒從雲纖纖的腹中打掉,當時她也剛好參與其中。
現在想想,還真是作孽啊!
“母妃,父皇為何要殺你?”
哭夠了,小太子也便吸了吸鼻水,撲閃著溼漉漉的眼睛發問了。
這個問題,當初其實只是她瞎編來騙他的,為的就是不讓他告訴任何人,見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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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再次被問到,雲纖纖不免有些尷尬。
“因為……”
雲纖纖還沒想到什麼理由搪塞,一旁的皇后卻開口了。
“因為雁嬪陷害你的母妃,你父皇不知,才會要殺了你母妃。”
“那我們趕緊去找父皇吧!說清楚不就行了。”
“傻孩子,你父皇出征去了。”雲纖纖笑了笑道。“乖!母妃還要和你母后說些話,你先到偏殿去玩好不好?”
雲纖纖其實是有了要走的意思了。畢竟在這宮裡,基本能報的仇都報了。
能化解的仇怨也都化解了,她也該走了。
只是才見到自己母親的小太子聞言後卻並不是很聽話。
“不要!上一次你就不告而別了,這次,科兒要看著你。”
語畢,小孩子的手便緊緊地抓著雲纖纖的衣裙下襬,一臉稚氣的道。
“好了科兒!這兒有母後幫你看著你母妃呢!別鬧了,好不好?”
“真的嗎?”
“難道你還信不過母后嗎?”
思忖了再三,荊科終於依依不捨的輕輕鬆開了雲纖纖的衣裳。
“好吧!孩兒退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