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雲纖纖深深低下頭懺悔之時,洞口的石頭忽然又被人搬開了。
“不是讓你出去嗎?”
還以為是阿雨,結果,令她萬萬沒有想到,進來的人竟然是蕭琴。
“雲纖纖!放下劍!慕容雨已經被我們制服了!”
話音剛落,慕容雨便被人推著用刀架著走了進來。
“你……你放開他!”
“哼!放了他?休想!”
蕭琴冷哼一聲,以肉眼難以辨識的速度瞬間飛身到了雲纖纖的身前。
手指輕輕一點,雲纖纖便動彈不得了。
“你們不要傷害她!該死!竟然搞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
慕容雨翻著白眼道。
“你給我閉嘴!!!”
荊亦白如今只要一聽到慕容雨的聲音,氣就不打一出來。忍不住暴怒著開口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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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雲纖纖,你們天殺派的人,早就被我們控制住了。想不到吧?哼!帶走!”
蕭琴大手一揮,衝著身後的人一聲令下,雲纖纖便被帶走了。
與此同時,蕭琴也立即砍斷了荊氏兄弟二人身上的繩索。
“臣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單膝跪地,蕭琴沉聲開口道。
“快起來!蕭琴!外面情況如何?”
將身上的繩索解開後,荊亦白趕緊上前將蕭琴扶了起來。
“陛下放心,屬下已經帶人將天殺派的人全部俘虜了。這個慕容雨,竟然派人打算攻佔皇宮,不過臣培養的殺手們也都已經出動了,放心!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嗯!”
他與蕭琴早就密謀好了。
自打得知了天殺派並未真正被剷除後,他便給了蕭琴暗地裡下一道密旨,暗暗觀察著天殺派的動向。
當然,這個慕容雨始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也是一個月前才查到了他的住處。
不過這些,似乎都不影響他們的計劃。
如今抓到了天殺派的掌門,其餘的一些個天殺逆黨怕是也該束手就擒了吧!
待荊亦白重新回到皇宮時,已經是十日後的事了。
皇宮之中,一片死寂,各宮各院都是白帆紛飛。
“臣妾恭迎陛下回宮。”
“皇后快快請起。”
荊亦白不禁有些疑惑。
按說纖纖應該對皇后也有恨意才是啊?為何竟留下了她的性命呢?
“陛下,你走的這幾個月,宮裡發生了好多事情,臣妾一個人,真的應付不來啊!”
“朕都聽說了。”
荊亦白與皇后邊走邊道。
“陛下都知道了?”
皇后一邊掩面啼哭一邊驚訝道。
“嗯。母後……和雁嬪,都死在纖纖的手裡了吧!”
“不僅僅是太后和雁嬪,還有其餘各宮的幾個美人,以及雁嬪所生的二皇子,都被殺了。嗚嗚~~~”
其實,那幾個美人,只不過是雲纖纖順手殺的罷了,畢竟當初在荊亦白出征討伐東嶽和南齊的時候,那幾個小賤人也沒少欺負自己。
她這個人,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絕對不會姑息了那幫小三的。
若非皇后幫自己養兒子,她才不會最終留下她一條性命呢!
荊亦白得知這一訊息後,雖然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不過,並不覺得意外。
都是自己,逼得纖纖變成了如此模樣。
倘若自己當初多一些理智,能夠聽完她的解釋,怕是也不會造成如今這種慘痛的局面了吧!
“陛下!天殺派的逆黨全部被俘,現已關進大牢。”
“知道了。對了,那個雲纖纖關在什麼地方了?不許虐待她知道嗎?不許對她用刑!知道嗎?”
“屬下明白。”
待手下的人退下以後,荊亦白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終歸,他還是對她狠不下心來。
……
彼時陵王府上,荊亦譚此時已經將雲纖纖親口承認殺死方夏之事,全都告訴了芝蘭。
“纖纖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她是個善良的好女孩……”
芝蘭始終都在替雲纖纖說話。
“是否有苦衷,她沒說,當日我和陛下一同綁在一處,是她親口承認的。”
“那……陛下有沒有說,怎麼處置纖纖?”
到了此刻,芝蘭還在為雲纖纖的安危而擔憂。
荊亦譚長嘆了口氣,坐下來道:
“按照大興的律法,雲纖纖私通逆黨,且謀害陛下未遂,按律當五馬分屍。但陛下似乎對她還是念著舊情,或許……她還有活命的可能。”
他也不敢保證百分之百,萬一三弟因為那個慕容雨,一怒之下將他們兩個全都問斬了,也不好說。
芝蘭也跟著嘆了口氣,忍不住溼潤了眼眶。
“我想去牢裡看看她。”
“那我陪你去吧!”
荊亦譚立即自座位上起身道。
芝蘭抿著唇,點了點頭。
畢竟,她與纖纖已經好些年沒見了,自打多年前從宮中一別過後,她們就再也沒見過了。
不管怎麼說,她們都還有姐妹情分在,即便自己的長兄死於天殺之手,她也要聽纖纖親口告訴她。
自陵王府出發,二人乘著馬車便朝著天牢的方向去了。
由於雲纖纖屬於重犯,所以,關押的地方十分的隱秘。
經過了重重關卡,荊亦譚最終才帶著芝蘭找到了雲纖纖的牢房。
天牢中的環境糟糕的要死,空氣中瀰漫著腥臭的味道。
不過,反正雲纖纖也不是第一次坐牢了,在牢裡待著反而有些安逸。
畢竟有荊亦白的旨意,特殊關照過的,沒人敢難為她,更沒人敢送剩菜剩飯來給她吃了。
很快,牢門口便有了動靜,雲纖纖好奇的張望了下,發現獄卒正在幫她開門。
天吶!難道這就要把自己拉出去砍了嗎?這也太草率了吧?
在心中打著鼓,牢門“哐啷——”一聲被人從外面開啟了。
“雲纖纖,有人看你。”
獄卒吼完了這句話後便轉身出去了。
很快,一抹熟悉的身影便踩著碎步走了進來,隔著老遠,雲纖纖都能聞到她身上傳來陣陣的香氣。
“纖纖!”
“芝蘭姐姐?”
朝身後的荊亦譚遞了個眼神後,荊亦譚會意的點了點頭。
“我就守在外面,你們聊。”
從烏岐山被抓到現在,雲纖纖的心始終沒有任何的波瀾。
直到見到了方芝蘭的這一刻,她的心跳瞬間加速,心中的酸澀之意不斷的朝上翻湧著。
從草堆裡起身,雲纖纖三兩步上前,在快要走到芝蘭的面前時,卻悻悻地止步了。
面上的神情也變得掙扎了幾分。
見雲纖纖忽然停住了腳步,芝蘭主動熱絡的走上前
,握住了她的雙手。
“纖纖,這麼多年不見,你清瘦了不少,也出落得更加標緻了。這些年你好不好?姐姐好擔心你。”
雲纖纖尷尬的笑了笑,別開眼去,收回手。
“陵王一定已經告訴了你,關於,你大哥方夏的事了吧!你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
本來,剛剛見面,芝蘭並不想將氣氛弄得這樣尷尬,可是,既然纖纖提到了,她也便沒什麼好避諱的了。
眼淚含著眼圈,芝蘭低低的開口道:
“對,譚哥哥確實同我說了,可是……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雲纖纖隨即苦笑了下。
再次抬眼時,已經有一滴淚自眼角不經意的滑落了。
“如果我說,並非是我殺的你大哥,我只是個幫兇,而且還是個被逼無奈的幫兇,你會相信我嗎?”
聲音輕輕淺淺,雲纖纖帶著哭腔問道。
“我相信,我信你。”
芝蘭此刻早已忍不住,淚珠噼裡啪啦的便自一雙美眸之中滾落了下來。
“真的?”雲纖纖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芝蘭點了點頭,用帕子拭去了面上的淚痕。
“我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的。”
看來她的直覺沒有錯,看人的眼光也沒有錯。
“呵!”聽了這話,雲纖纖悽然一笑。“或許我早已不似從前般單純了吧!”
這麼多年,她的心性變了不少。
也正因如此,她才會將皇宮裡除了皇后之外的所有妃嬪全都殺掉了吧!
其實回想起來,她們也不過是為了生存罷了。
畢竟作為美人被送進大興的皇宮裡來,也並非完全都是她們自己自願的。
只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那幫女人,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欺負她!不該惹她!
“可是你的本性是好的,不是嗎?纖纖,回頭是岸,如果你願意,我和譚哥哥都會去幫你在陛下面前說情的,忘掉對陛下的仇恨吧!重新開始,不好嗎?”
其實,芝蘭也是有心幫她的,但奈何自己只不過是個女流之輩,如無陵王照應,她一個沒有任何話語權的陵王妃,也沒辦法直接去勸陛下。
雲纖纖勾唇搖了搖頭。
一把環抱住了面前的芝蘭,在其耳邊低語道:
“姐姐,別白費力氣了,我犯的,是殺頭的死罪,即便是陛下能放了我,大臣們也不會罷休的。不過,還是非常感謝你,可以相信我,這輩子能夠有幸遇到你,是我的榮幸。”
“纖纖,你別這樣說!一定有辦法的,纖纖,你不要這樣悲觀……”
芝蘭不斷的在雲纖纖的懷中抽泣著。
“好了,或許,你我的姐妹之緣,就這麼短淺,照顧好自己,要和你的譚哥哥一輩子都幸福,知道嗎?”
二人抱頭大哭,撕心裂肺,門口卻忽然傳來了荊亦譚低沉的聲音:
“時間差不多了,芝蘭,咱們該走了。”
鬆開了對芝蘭的束縛,雲纖纖伸出手幫其擦掉了眼角的淚痕。
“好了,姐姐,別哭了,後會無期~~”
一句話後,雲纖纖大步轉身朝著牆根處走了幾步,背過身去,掩面啼哭了起來。
“纖纖~~~”
牢門自身後再度“哐啷——”一聲關好了。
荊亦譚拉著梨花帶雨的芝蘭,一步步朝著天牢外面走了出去。
一路上都在不斷的安慰著哭成淚人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