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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老子要成變態

快走啊!”李翔嚇得渾身哆嗦,就差沒尿褲子了,他猛然用力,一把把還在“痴”狀態的安中信拽過了步行街彎角。

但立刻,他就被一堆飛裂的牆壁水泥給砸中側面,人事不省地彈出了三米遠。

銀龍魚就象《變形金剛》裡的狂派機器人一樣,用一雙鐵臂摧枯拉朽地掃清了停在步行街外的十幾輛摩托,甚至有輛下水道工程車直接被他舉過頭扔到了對面的店鋪裡,那輛車一半插在裡面,就像個叉子戳進了奶油蛋糕一樣。

他狂暴的衝鋒,雖然沒有一把抓住被李翔拽走的安中信,但他拳頭上的風壓,仍舊把拐角的水泥牆“呼啦”一下象紙片般撕裂了,於是便在無意中徹底把機場勞務工李翔送入了昏迷。

當他衝到安中信面前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此時,我們的安中信同學,完全沒有恐懼,只是筆直地站著,用看果凍的眼神,垂涎欲滴地望著魔神般的銀龍魚。

“你是瘋子嗎?!”銀龍魚難以置信地怒吼。

他此時渾身血跡,兩米多身高上都是碎裂的內臟和腸子,甚至他的一隻腳,還套著先前踩爛的某輛汽車的坐墊,但無論怎麼看,穿著乾乾淨淨牛仔外套的安中信,都比他更像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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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氣味真好聞~”安中信伸出手,在飢餓感的驅使下,細細地撫摸著身前的空氣。

他此時已經被餓火燃燒了全身,頭腦一片空白,只覺得充盈在身邊的黑色霧氣,猶如最香甜的餐般誘人。

“我不是真瘋了吧?”微弱的意識,很快便淹沒在潮水般的食慾中。

銀龍魚目瞪口呆地看著安中信撫摸空氣地動作。他忍不住喉頭滑動了下。雖然並不明白這個瘋子到底在摸什麼。但他立刻繃緊右臂地肌肉。一拳向前砸了出去。

“管你是不是瘋子。都給我去死!”銀龍魚狂呼。此刻他是無敵地!一個不怕他地瘋子雖然少見。但也不是沒見過。在他一生中。曾經嚇瘋過無數人!

“吧唧”一聲。安中信地下巴都被打地和頭頸成一直線。嘴角一抹鮮血狂噴而出。人就像火箭一樣隨著拳風掛到了對面地電線杆中間。全靠支架鉤住了他地皮帶。才沒有象團爛泥一樣掉下來。

銀龍魚震驚地看著自己地拳頭。他這一拳。可是幾乎用盡全力了啊!

哪怕是同樣屬於“體術”異能地修行者。只要不過十級。也一樣會被他直接轟爆頭顱。何況是個完全正常地普通人?!

而此時地安中信。不僅沒有腦袋爆炸。甚至連眼睛都睜了開來。一團明亮地紅色。蒸騰在他地雙眸中。

銀龍魚甚至覺得,如果不是那個支架掛住了那瘋子的皮帶,恐怕他還會搖搖晃晃地爬下電線杆,向自己走過來。

“什麼怪物?!”銀龍魚忽然覺得有冷,他仔細地共鳴了下身體內的能力:“沒可能啊!明明是個普通人,一能量共鳴都沒有,怎麼可能不死?還看上去神志很清楚?”

他狂吼一聲,腿肌肉膨脹到極,整個地面都被踩出一個巨坑,全身變成一團虛影,猶如閃電一樣對著半空中的安中信激射而去。

他相信,自己這一拳,甚至突破了五級異能修行者的極限,哪怕對面是電影裡綠巨人的化身,都要被他轟殺至渣!

“去死吧!如果老子這一拳,連普通人都殺不掉,我們存在,還有什麼意義!!”隨著內心的巨吼,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擊中了安中信的頭部。

但是,本來應該象西瓜一樣爆開的場面,仍舊沒有出現。

被巨大衝力瞬間停滯在半空的銀龍魚,已經完全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了!

他大腦一片空白,甚至當安中信在宛如時間停頓的場合,張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咬住他拳頭的時候,他都沒有作出任何掙扎。

然後,他忽然便感到全身猶如被數百萬伏電流瞬間透過一般,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最後的感覺,就是全身皮肉焦臭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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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中信睜開眼睛的時候,從步行街內湧出的人群都在驚慌失措地四散奔逃,到處都是鬼哭狼嚎。

“你沒事吧??”李翔滿臉鮮血的站在下面,瘸著腿大聲問道。

安中信這才現自己被個電線杆掛在了半空,驚慌地大喊起來:“怎麼可能沒事,我沒辦法動啊!我怎麼會到這裡的?!救命啊!”

李翔馬上從下面爬了上來,邊爬邊安慰:“不要急,我馬上來幫你!別動啊,當心褲子掉了把你摔死!”

安中信哭笑不得無言以對,他是根本想不起剛才生了什麼事情,於是問道:“我怎麼上來的?”

“我也不是看的太清楚。”李翔搖了搖頭:“我被一塊水泥板砸在後背上飛出去了,剛爬起來沒多久,正好看到你飛上來。”

“好象,好象是被那家夥一拳打上來的。”李翔竭力回想自己記憶中的殘像。

安中信這才現,在他十米遠的對面一家汽車修理店,整個被正面砸了個洞,還有印象的那個魔神般的巨漢,已經渾身漆黑地象根筷子般插在門洞上。

一股焦臭的熟肉氣味,幾乎瀰漫在整條鄰街。

“我,我是被,被他一拳打上來的?”安中信瞠目結舌,完全難以想象。

李翔爬到一半,也猶豫地了頭,然後認真地問道:“你確定,你真沒事情?”

安中信暫時大腦空白地在支架上象條快要被燒烤的狗一樣,動了動手腳,又扭了扭脖子,然後挎著臉回答:“真,真沒什麼事情。”

李翔吸了下口水和鼻涕,也不再什麼了,繼續爬到好友身邊,讓他抱住電線杆,然後解開他的褲帶,和安中信一起滑了下來。

他確實不需要再問了,因為既然安中信沒事,那應該就真的是沒事,眼前一切,就當是個幻覺,被大腦保護起來,以後慢慢忘記就Ok拉。

“不過,那個傢伙怎麼回事?死了?”安中信下地後,終於有精神問這個問題了。

李翔面無表情地回答:“沒錯,後面我都看到了。”

於是安中信在自己白痴般地神情中,瞭解了之後那巨漢一個旱地拔蔥,一拳打在自己臉上--由於角度關係,李翔並沒看到他咬銀龍魚拳頭的精彩一幕--然後就是電弧四射。

“你應該是被打的和高壓電線接觸了。”李翔的表情,就象述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然後你們都過電,大家抖啊抖的,抖了一會,那家夥就被彈到街對面掛了。”

“應該是死了,或者是完全熟了。”李翔用平淡到需要加鹽的語氣做了結束。

這一切都是幻覺,肯定是幻覺,只要回家洗個澡,明天一切就都恢復正常了。

以上想法,同時都在南方城機場禮品店的兩位勞務工心中迴響。

至於為什麼那個魔神巨漢被電流烤成塊流油的十分熟人排,而安中信同學連頭都沒卷?既然是幻覺,那何必在深究呢?

兩人於是呆滯地混在人群中,就象兩條魚游回大海一般各回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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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安中信洗完澡躺在了床上,才忽然想起,困擾了他一天的飢餓感,似乎在他下午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之後,便完全消失了。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彷彿身體裡有無窮老鼠,在此萬籟俱寂的時候一起甦醒過來般到處亂竄。

他無論怎樣閉上眼睛,都會覺得煩躁不堪,好象有什麼東西不停捅著他全身各處,又好象不斷有聲音在召喚他:“快,快,不要睡了,你不需要睡覺!抓緊時間!”

“老子要抓緊什麼時間啊!”安中信掀開被子大喊,他差哭出來:“老子明天還要上一天班啊!”

禮品店做一天休一天,他現在睡不好,怎麼能應付明天十三個時的站立?

“吵死人了!樓下逼瘋去外面菜地裡!”樓上傳來了同租房客的大吼。

安中信捂住被子,在裡面瑟瑟抖:“求求你,無論你是哪路神仙鬼怪,都不要煩我!我今天夠不順了,莫名其妙電死個人,雖然那家夥更象連環殺人犯!但我殺人了啊!”

“不要在逼我做什麼事情了!別總讓我覺得要抓緊時間啊抓緊時間什麼的,老大啊!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抓緊時間休息!”

但是無論他怎麼哀求,甚至破口大罵,或者燒香拜佛,他這一晚,仍舊是睜著眼睛渡過的。

幸運的是,第二天鬧鐘響起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神采奕奕,簡直就象剛睡了二十四時一樣精力充沛。

唯一讓他勾起回憶的,就是他的飢餓感再度熊熊燃燒,甚至比昨天還要快還要強烈。

安中信咬牙想了將近十分鐘,猛地拔掉了手機插座,然後拿著根鐵絲,大吼一聲插了進去。

“老子就算電死自己,也比在大庭廣眾瘋要好!”絕對不想在機場人流中陷入昨日般迷茫境地的安中信,覺得就算死在此刻清晨,也好過被那痛苦的食慾折磨。

只不過當電流閃著火花衝入他食指和大拇指的時候,一股滿足感便忽然產生了。

“老子要成變態。”這是他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