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直播間的觀看線上人數突破到五萬的時候，乃慧終於注意到了。
彈幕已經很難看清了，除非是那種刷屏的彈幕。
她粉絲數量幾百萬，多是影片粉，真正看直播的人只有幾百人，巔峰時期，比如晚上九點左右，偶爾會過千。
沒人點歌的時候就會在彈幕裡看，一般情況下，大家想聽什麼歌，她只要在彈幕上看到了都會唱。
控幾百人的場，跟控幾萬人的場，有什麼區別？
乃慧也不知道。
乃慧沒想那麼多，她只知道，老闆在，越是這個時候越要避免暴露自己的短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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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思考後，乃慧便編了一條彈幕。
“你們刷太快了，我看不到，謝謝大家幫我歡迎我們老闆，嘿嘿，要聽醉赤壁是吧？好嘞，現在就唱。”
我不控場，你們就不會知道我能不能控場，唱歌嘛，唱好多年了，這還是能應付的。
而且，做熟悉的事，思維越清晰。
老闆這麼高調的露面，這不就是把熱度送給自己？
然後鋪墊接下來自己的作品？
越想乃慧越覺得真的是機會來了。
籤折光，確實是這幾年做的最正確也是最重要的決定。
折光網紅之中，有三個小圈子，王小妍帶一個，顧依莎帶一個，另一個算得上也是自己帶的。
老闆讓自己吃肉？能不能把姐妹們忘了？
間奏的時候，乃慧看了一眼直播間的觀看人數，馬上突破十萬了。
這些人光靠自己，也接不住。
於是，趁著間奏，乃慧在鏡頭外拿出了手機，胡亂在小群裡打了一句話。
“快來我直播間給我刷點禮物”
很急，連標點符號都沒來得及加。
林嵐欣：“慧慧姐又跟別人打PK了？”
林貓貓：“來了來了，天天壓榨我們！晚上一定要宰你一頓！”
可是，當她們進到乃慧直播間的時候，傻眼了，觀看人數，十萬加！
群裡，林嵐欣不禁打了個問號：“這啥啊？”
林貓貓：“你別管，給我刷！咱們慧姐發達了！”
於是，直播間之中，一條小橫幅飄了過來。
林貓貓貓送出嘉年華*1！
乃慧立刻笑道：“歡迎貓貓，歡迎我的好姐妹，貓貓跟我也是同事，也是糖神旗下的主播，喜歡的你們可以關注一下呢！特別漂亮！”
林貓貓本來也沒太當回事，畢竟就這麼隨口說了一句嘛。
可是，立馬就是一堆被關注的訊息彈了出來。
林貓貓愣了愣，然後在彈幕上打了一句話：“慧姐，你別這樣，蹭的太明顯了，我害怕，我怕老闆封殺我們.....”
她確實有點害怕，老闆說過可以吃他的熱度，平時大家也就是用用他的歌當背景音樂，還真不太敢說自己是唐知初公司的人。
她們都怕一種情況，哦，原來那麼牛的唐知初，是個網紅公司的老闆？
不太好。
結果今天一進來，慧姐已經開始明目張膽的蹭了，難怪那麼多人看，好可怕。
林貓貓看向彈幕，很多人@了自己也重複了自己說的話。
突然，那些重新整理極快的彈幕換成了另一種格式。
“@不會唱歌的小唐.......”
全是這條彈幕，夾雜著一些糖神帶感嘆號的那種。
林貓貓愣了愣：“我艹，啥意思。”
乃慧：“別大驚小怪，老闆在我直播間。”
直到這個時候，另一條小橫幅才飄起來。
林嵐同學送出嘉年華*1！
別說林貓貓，乃慧都瞪眼了，沒好氣的說道：“小嵐欣，你個小機靈鬼！膽子也太小了吧！”
顯然，林嵐欣是等看起來好像是安全的後，才送出禮物。
林嵐同學：“嘿嘿！歡迎老闆！”
這條彈幕馬上就被淹沒了。
........
另一邊，祝一陽正在吃午飯。
他有一個小群，是在DY玩的時候，有幾個人都刷的挺多，一聊，現實中也有點東西，便一起玩了，也就有了這個群。
當然，僅限於在DY上玩。
這種小群體在DY上有很多。
群裡突然彈了一條訊息出來，有人@自己。
祝一陽點了進去。
“@只會乾飯的小祝，兄弟，你偶像在DY露面了。”
祝一陽愣了愣，隨即問道：“別開玩笑，糖神會在DY露面？他有這麼閒？”
“真的，在一個DY歌手的直播間。”
“歌手？叫啥？”
“乃慧。”
祝一陽放下了快子，隨即開啟了DY。
他確實不信這事，唐知初哎，他費那麼大的勁剛剛跟企鵝一拍兩散。
這個時候不好好做後續的事，還有時間玩DY？
可是，點開乃慧的直播間，愣住了。
彈幕壓根看不清，刷的太快了。
觀看人數直接十萬+，到底多少，不得而知，超過十萬就不顯示了。
“難道是有深意？”祝一陽滴咕道。
在祝一陽的認知中，唐知初從來不會做簡單的事。
比如自己拍的這部電影，一開始祝一陽也以為只是簡單玩玩。
結果跟他爸一聊，他爸覺得以後電影可能是唐知初的重心。
所以啊，你不得不佩服他。
“這誰啊，這麼狂？”祝一陽又滴咕了一句。
因為，有一個叫玉容的50級賬號一直在刷嘉年華，就沒停過。
祝一陽看了看自己的賬戶餘額，於是，也點起了嘉年華。
他想的很簡單，唐哥能輕易露面？
那肯定是大力捧這個女主播了，連他自己都露面了，我刷個幾十萬的，不過分吧？
過分嗎？
確實不過分。
因為，祝一陽發現自己並不起眼。
除了那個叫玉容的，又有別人也開始刷了。
乃慧宕機了，她連連擺手：“感謝玉蓉姐姐，這是姐姐吧，感謝大家的禮物，不用刷禮物的，這是一個唱歌的直播間，想聽歌你們直接說就行，比如這條彈幕，想聽《路過人間》是吧，這就給你唱！”
不會唱歌的小唐：“@只會乾飯的小祝，你來湊什麼熱鬧。”
只會乾飯的小祝：“@不會唱歌的小唐，嘿嘿，唐哥，我以前剩下的幣，不刷給慧慧也會刷給其他人，沒事，小錢。”
觀眾也很懂，大老對話，他們怕聽的人看不到，誰說話就複製誰的話，直接刷屏。
反正是湊熱鬧嘛。
祝一陽這句話一說，像是一個訊號。
小錢？
囂張。
搞的好像“我”的錢是大錢一樣，看不起誰呢？
於是，嘉年華開始刷屏。
在諸多刷禮物的賬號之中，突然開始出現大家熟悉的人了。
羅修傑送出嘉年華*3！
西格送出嘉年華*6！
.......
唐知初本身半躺在沙發上的，不得不坐了起來。
還滴咕了一句，這些人發什麼神經。
無聊刷個DY而已，來湊什麼熱鬧。
直到有一個橫幅飄起來的時候，唐知初坐不住了。
沉建新送出熱氣球*1！
唐知初樂了，打字道：“有病啊你們，乃慧你下播吧，下播來公司一趟，晚上就把歌錄了。”
直播間中，乃慧雙手合十，已經滿頭大汗了，小心翼翼的說著別送了，但你又不得不感謝一下。
她已經用假彈幕打了好幾次掩護了。
一開始還好，只是那些高等級的送禮物，老闆也在，那就證明是沒問題的，自己只要禮貌大方就好。
後來還有明星藝人過來，乃慧就有點虛了。
看到唐知初的訊息後，如釋重負：“謝謝！謝謝！老闆發話了，我得跑路了，感謝大家，感謝老闆！”
直播間黑屏了。
唐知初搖了搖頭，手機便開始震動了。
拿起來一看，蘇青卓的微信。
“你搞什麼飛機呢？”
唐知初：“沒事，我就無聊刷刷DY，誰知道湊熱鬧的人那麼多。”
蘇青卓：“凡爾賽是吧？技術部門給我說了兩次，為了穩固那個直播間，他們做了兩次技術調整，以後無聊的時候能不能告訴我一聲？”
唐知初：“蘇姐姐，我無聊了！”
蘇青卓：“正經點，電影我看了，有點東西，難怪我聽說祝開泰都去蜀都了，一整部片子就他祝一陽一個人演，可以啊，你這舔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真粗暴。”
唐知初：“........”
蘇青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要幹嘛，放心，我在高層會議上做了你好幾次報告，整個集團都會為你那邊傾斜流量扶持的，別掉鏈子，替姐姐爭口氣。”
唐知初就知道蘇青卓會找自己。
普通的直播間哪能容下幾十萬人。
一想起先前的事，唐知初不得不頭皮發麻。
自己也是有病，幹啥要去人家直播間露臉。
唐知初開啟DY，DY也有群，每個主播幾乎都有他自己的粉絲群，大主播可能還有幾十個群。
唐知初也有，那是記憶之中前任弄的。
點他唱歌的很多老闆都在那個群。
若是平時，裝忙也就是了，可以不理會。
剛剛，那些刷嘉年華的，有好幾個都有印象。
細想才想起來，那不就是以前點“自己”唱歌的老闆們嗎。
唐知初不得不硬著頭皮點進了DY的群。
“真露面了？”
“嗯嗯，玉容姐刷了差不多六十萬。”
“錯過了，我知道的時候那個直播間已經關了。”
“誰能想得到呢，當年天天給咱們唱歌的小歌手，眨眼之間就變成了大明星。”
“我是真的挺喜歡他的，別看外界報道他多牛，我們是知道最開始的他是什麼樣子的，說話都結巴，到這一步背後不知道承受了多少，蠻心疼的。”
“我還記得第一次點他唱歌，同一個歌名，他唱成了另一首歌，看他唱的好聽我就讓他唱完了，知道唱錯後硬是不要錢又給我唱了一遍，為了這事他還差點得罪廳管。”
“哎，時光一去不復返，姍姍姐不冒泡了，小唐唐也成大明星了，就玉蓉姐偶爾出來一下，我好懷念啊。”
“肯定啊，他爸媽離婚，本來跟著爸爸，爸爸又去世了，玉蓉姐上次還讓我們刷影片刷到這些影片就告訴她一聲，我一開始還不知道玉蓉姐要幹嘛，原來是花錢去讓那些發這些影片的人不要發了。”
“玉容姐還做過這事？”
“嗯，我也知道，有個人特別無恥，他換了四個號發小唐唐父親葬禮的影片，玉容姐給他轉了四次錢，都是同一個賬號收的錢，後來他自己不好意思了，才把那些影片刪了。”
“我是挺開心的，也很驕傲，只是可惜了，可惜再也聽不到他單獨為我唱歌了。”
“哈哈哈，我覺得特別勵志，剛剛的直播我也去看了，原來他是折光文化的老闆啊，沒白喜歡他，真爭氣！”
“那肯定啊，我其實就點過他兩三次吧，但我知道他未來一定很棒，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起飛了。”
“我才慘呢，我就點了一次，然後他就再也沒在點歌廳出現了，我找了好久，最後才加了這個群。”
“哈哈哈，姐妹，有沒有可能這也是一種幸運？”
“那確實，一群老闆變成了最挺他的後援會，想想也奇妙。”
.........
唐知初沒冒泡，看著這些聊天記錄，慢慢就靠在了沙發上，心中越發溫暖。
有些記憶開始清晰。
像是想起來了些什麼，唐知初點開跟那個叫玉容的DY聊天記錄。
有兩條未讀訊息，時間跨度一個多月。
第一條：“姍姍出國了。”
第二條：“我結婚了。”
也不知為何，唐知初突然鼻子酸了酸，又點開了跟那個叫姍姍的聊天記錄。
也有一條未讀訊息。
“我跟玉容的媽媽見了一面，我要走了，不要擔心，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以後你多給她唱唱歌好嗎，愛你，小唐唐~”
唐知初微微嘆了口氣。
記憶之中，在DY上，屬於“自己”快樂時光，多是玉容和姍姍兩個姐姐帶給他的。
只要去點歌廳唱歌，每天都能看到她們。
世間事，終有意難平。
“玉容姐，你把微訊號發給我吧。”唐知初回了一條訊息。
很快，訊息回過來了。
“不用，姐姐有錢，我做的就是我喜歡的事，與你無關。”
唐知初莞爾一笑，又回道：“還是那個傲嬌的玉蓉姐啊，好吧，那就不加了，但我要再讓你破防一次。”
“你放馬過來。”
唐知初放下手機，出了門去。
隔壁，周允正在佈置接下來的工作計劃，一抬頭，就看到唐知初進來了。
“那三首歌先放一放，你讓乃慧唱這首。”唐知初又遞給了周允一個隨身碟。
周允眼睛一亮：“嚯，牛啊，還沒被榨乾？那三首呢？我留著？”
唐知初點頭道：“你留著吧，你自己看著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