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還在繼續，但是張樂行的目光卻老是瞟向右邊的書櫃，明顯的有點心不在焉。
楊欣欣用手在張樂行的眼前晃了晃：“喂，專心點好不好。”
“啊，”張樂行不好意思的笑了：“欣姐，我……”
“我知道，你看上我那堆圖紙了對吧。”
“呵呵，我那不是想參考一下嘛，誰讓你的園區規劃做得那麼好呢。”
“弟弟，你不會是想把那堆圖紙直接拿回去看吧。”
“欣姐，你捨不得？”
“切，怎麼可能。不過你把圖紙拿回去可不是什麼好主意，與其這樣還不如我把搞設計的事務所介紹給你，到時候你想怎麼設計有的是專業人員幫你做，那不省事多了。”
張樂行轉念一想，還真是這樣，不過新的問題又出來了：“可是我還沒找到合適的地方怎麼辦。”
“這好辦，等你找到地方了，我再幫你聯絡，相信這麼大的一個業務，事務所的人不會介意多跑點路的。”
“欣姐，謝謝你啦，這些年你真的幫了我很多！”
“算了，誰讓你是我的弟弟了，我不幫你幫誰，再說你也幫我了我不少。”楊欣欣聳了聳肩，說道：“對了，你國內的事業做得怎麼樣了，說出來讓姐姐幫你參謀參謀。”
其是張樂行也正有此意，畢竟單純從商業經營來說，自己和楊欣欣的差距怕會有一光年那麼遠，也就是仗著有點眼光上的優勢，要不然早就玩不轉了。現在既然楊欣欣主動提了出來，張樂行也就欣然把情況一一道來。
“3月份回去以後……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欣姐你來幫我分析分析。”
楊欣欣沉思了一會，開口說道：“弟弟，你說的那個趙海光應該不簡單，家裡顯然是有些背景，要不然那個電子遊戲機分會沒那麼容易就變成中國遊戲行業協會的。有機會你多考察考察他，如果這個人可靠的話，相信對你在國內發展遊戲產業會有很大幫助的……”
張樂行點了點頭，他也有這樣的感覺，趙海光的背景不簡單，再加上從趙海光的言談舉止像是一個真正的遊戲玩家，所以當初才會那樣賣力的幫趙海光出主意，希望自己這次沒看錯人。
楊欣欣接著說道：“我只會玩些小遊戲，對遊戲產業怎麼弄並不清楚，不過單從公司經營的角度來說，你搞的那些公司還太散了。也許你已經注意到了，所以東方控股在北京設了一個辦事處，還配備了幾個工作人員，打算保持和旗下公司的聯絡。但是我發現那個所謂的辦事處起的作用並不算大，很多事情還是要你自己親自來，這樣不行的，你應該安排幾個助理在身邊，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助理來做，需要聯絡的可以讓助理來聯絡，畢竟你的產業分佈太廣了，光是國內就好幾個地方，不要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來做。你那個遊戲公司儘快安排個總經理，這樣你才能從具體的公司管理中抽身，如果你喜歡遊戲設計，有時間的時候儘管去做，但是更多的精力應該放在大局上，比如產業環境的經營上，比如整個公司戰略發展方向上，要把有限的時間投入到更有價值的事情上去，這樣你的產業發展才更有效率，要做到物盡其用人盡其才，這樣發展才能更有持久……”
楊欣欣的意見很中肯，前段時間確實存在著這樣或那樣的問題，張樂行也覺得自己有時候太忙了點，看來駐京辦事處是需要稍微調整調整了，還有希望楚靜選中的那個李春林能靠得住，要不然又只能從東方控股空降一個了。
“……還有這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行動電話，現在的體積也比以前要小巧多了，你也是時候配一個了，要不然有時候想找你還不容易，如果你實在不想自己拿，讓你的助理幫忙就行了。”
“欣姐，還配什麼行動電話，等以後咱的通信衛星上了天，咱們倆一人一部衛星電話，想到哪打就到哪打，那不更方便。”張樂行開了個玩笑，其實衛星行動電話想實用，至少要有個象“銥星”一樣的衛星網絡才行，那可不是三顆就行的。
“你就胡吹吧，還衛星電話，那都還沒影的事呢，正經點吧。”
“欣姐，開個玩笑啦，不要這麼嚴肅嘛。”
“還有個事，剛才既然你看上了我的圖紙，想來應該是打算照樣搞幾個園區出來，這樣的話你可以一個地方的產業集中一下，全都入駐園區內，這樣管理起來會方便不少，公司之間協作起來更會方便不少，就連通訊成本都會低很多的。”
“看了聖何塞園區的規劃圖紙，我也有類似的考慮，打算先在北京搞個園區，象旭日軟體、樂易陽、天之苑、創意工坊什麼的都可以入駐進去。”張樂行無比惋惜的說道：“唉，可惜的是核心區沒辦法照樣弄一套超級計算機了，那玩意其實在研究領域真是有很大的作用。”
“沒辦法，你別說超級計算機了，就連SGI工作站都不容易。不過你可以考慮香港那邊，說不定還有希望呢。”楊欣欣考慮了一下，給出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只能試試吧，也不知道行不行。真搞不定，那就只能等衛星上天了，大不了到時候我遠端登入過來用。”
“弟弟，這也是個解決的辦法，反正到時候三個園區總能找到空閒的時候。”
“欣姐，聽你這麼說，我想起一個問題，以後三個園區很可能都會有自己的超級計算機，到時候肯定會出現閒忙不均的情況，我記得研究院裡有個平行計算的研究專案，另外還有分布式系統的研究專案，如果能兩廂結合，在超級計算機上執行一種特殊的作業系統，當某臺超級計算很忙，而另一臺有空閒的時候，自動把負載轉移過去，這樣一來就能充分發揮出超級計算機的效能，使用起來也更簡便了。”
“弟弟。照你這麼說，那這幾臺超級計算機豈不是相當於一個整體了。”
“沒錯，作為一個整體來看，可以達到更高的計算能力，不過以超級計算機的效能來看，估計網路會成為瓶頸。”
“弟弟，那普通計算機可以嗎？”
“理論上任何計算機都可以，其實是透過作業系統來實現的，只要執行這種特殊作業系統的電腦都可以成為一個整體。”
楊欣欣的眼睛眨了眨，說道：“既然如此，那我還搞什麼超級計算機，佔地方又大，用起來有麻煩，還不如弄一堆伺服器，用網路一連，再執行你說的這種作業系統，說不定跑的比超級計算還要快呢。”
“確實是如此，只不過目前的網路速度容易拖後腿。”
“這個好辦，”楊欣欣揮了一下手，說道：“大不了找人設計專用網路，我就不信速度快不起來。”
想不到幾句話下來，被楊欣欣把“雲計算”給勾了出來，看她這幹勁說不定還要提前給折騰出來，不過反正也是在自家人手裡，說不定在香港和大陸也能依樣畫葫蘆，超級計算機不給，SGI工作站不行，總不能連奔騰都不賣吧，實在不行大不了用MIPSR－3000A來拼，雖然是用於遊戲機的處理器，但是多堆一點效能總是能上來的，一想到能有機會掌握類似超級計算機的運算能力，張樂行忍不住從心裡笑了出來。
談到這種程度，楊欣欣也有點坐不住了，拉著張樂行就往研究院去了。這一趟沒白跑，那個研究平行計算的項目組還真的搞出來了點東西，由七臺處理器為奔騰75的電腦組成的平行計算系統，其中一臺作為輸入輸出，另外六臺負責後臺運算，數據交換使用的是項目組特製的交換網路，整體效能由於一些原因達不到七臺的總和，但是也達到了接近五臺的計算能力，至少楊欣欣看得很滿意，當場就宣佈對項目組進行獎勵，而且還表示會在研發經費上進行傾斜，要求項目組再接再厲，進一步完善這項技術。
離開平行計算項目組，來到研究院的外面，楊欣欣搖了搖頭，嘆息道：“可惜那堆電腦太佔地方了，如果想達到我們現在的那兩臺超級計算機的效能，需要的地方只怕還要大些，這還真是個麻煩。”
“欣姐，你其實不要為這個擔心，你也知道電腦這玩意發展的速度很快，說不定過兩年又有更好的電腦出來了，但是後需要的地方自然就少些了。如果你真不放心的話，還有一個辦法，聯絡陳世卿那個團隊，他們既然是研究超級計算機的，說不定會有好建議的。其實我倒有個想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實現，如果能提高集成度，把一臺電腦的體積壓縮下來，甚至壓縮到一張板卡那麼大，那樣一來佔用的面積絕對要少很多。”張樂行說起其實是1U伺服器（19英寸1U機櫃型伺服器，高度大約是44.45毫米）和刀片式伺服器（就像一張板卡一樣），當然這年頭還沒這種概念。
楊欣欣點點頭：“弟弟，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我會和陳世卿的團隊聯絡，希望他們能做出來，這樣以後想用超級計算機就沒那麼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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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這次談話，楊欣欣果然就和陳世卿聯絡了，約定一個星期後見面詳談，張樂行原本還想和陳世卿談談，可惜在那天之前自己就已經要回國了，無奈之下只好放棄了，反正楊欣欣絕對是能處理好的。接下來的日子裡，張樂行也沒休息成，也許是那天談話的內容讓楊欣欣很感興趣，只要她一看到張樂行，不出三句話總能轉到工作上的事，就連吃飯的時候也是如此，還要求張樂行必須發表意見，而且還不能隨便應付，幸虧張樂行已經搬出來住了，要不然連晚上也會在劫難逃。
張樂行也試過開口求饒，但是楊欣欣用一句話就頂了回來：“弟弟，你可是公司的老大呀，你想想一年到頭的你回來多久，眼下也是，過不了幾天又要走了，難道你就不能多進點責任。”
這話說得張樂行很慚愧，也就再不敢反對楊欣欣的拷問了，在她不斷的壓榨下，最後不得的不提前透露了一點諸如Web郵件、搜索引擎和即時通訊等這些未來大受歡迎的網際網路應用。結局和張樂行想的不一樣，閃閃爍爍透露的資訊並沒有讓自己解脫，反而讓楊欣欣召開了一個緊急的技術研討會，讓張樂行在會上把這些網際網路應用詳細的解釋了一番。
張樂行只好從Web郵件、搜索引擎和即時通訊的單獨應用講起（只能概念性的簡單談一下），比如郵件伺服器是如何與Web頁面連接起來的、搜索引擎如何對頁面分類、即時通信軟件是如何工作的等等，然後又重點介紹了如何透過使用者分類、廣告以及增值服務等來建立起Web郵件、搜索引擎和即時通訊的盈利模式。經過張樂行的講解後，與會人員都被這“目光深遠”的介紹和極具“創意”的想法深深地吸引住了，張樂行由於長期淡出公司管理而模糊身影在他們的心中再次高大起來。有了張樂行在前面引路，其他與會人員也紛紛發表了自己的意見，提出了相當多中肯的建議，對於這個結果最滿意的無疑是楊欣欣，她的未來計劃又因此可以更加完善了。
……
會後經過遴選，當然最主要還是根據張樂行的意見，楊欣欣將Web郵件、搜索引擎和即時通信軟件列為公司接下來的發展專案，由公司的研究院開展相應的技術研發，其中搜索引擎將不會和剛開始流行的雅虎一樣使用目錄索引，而是計劃採用全文索引的方式，透過爬蟲（Crawler）抓取頁面，自動建立起頁面資料庫，搜尋結果直接從自身的資料庫中呼叫，這其實就是未來谷歌的模式。
數日後，離開美國的日子到了，當張樂行搭乘的航班順利降落到北京國際機場的時候，大洋的另一邊，陳世卿乘坐的紅眼航班恰巧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