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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吐蕃密信

韓湘一驚生怕再遇敵人,連忙閃身擋在昏迷的殷仙兒身前,只是氣力不濟,膝蓋一軟,半跪在那美婦面前。

再看那宮裝美婦風髻露鬢、淡掃娥眉,一對明眸熠熠生輝,一身青色長裙,腰間盈盈一握,輕紗廣袖、飄逸出塵,她伸出玉手一指,那柄古劍嗡嗡一響便飛到她掌中,輕輕一晃就不見蹤跡了。

宮裝美婦看了看隻身擋在前面的韓湘,又看了看他身後昏迷不醒的殷仙兒,輕啟朱唇說道:“孩子,別害怕,我絕無惡意,你身後的那個女孩兒可叫作殷仙兒?”宮裝美婦話音輕柔,韓湘聽到耳裡甚是舒服。

見那宮裝美婦的模樣確實不像惡人,於是韓湘答道:“弟子韓湘,乃是天師道正一宗門下,請問前輩高姓大名,於我仙兒姐姐是什麼關係?”遊歷之時,寒谷曾經教過韓湘基本的江湖規矩,此時自報家門倒也中規中矩。

宮裝美婦聽到他自報家門後面露異色問道:“哦,你是寒谷…的弟子?”

韓湘說道:“正是,前輩可是認得家師?”

宮裝美婦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指著殷仙兒說道:“本宮道號常清,是棲霞宮一派之主,也是這女孩子的師傅,今日得到訊息說這孩子被人擄掠了去,所以前來尋找,剛才看到此山之上有火光閃爍,於是先行御劍飛來查探。”

韓湘一聽是殷仙兒的師傅到了,連忙閃開一旁說道:“前輩快看看,仙兒姐姐她怎麼了,我怎麼叫都叫不醒啊。”

常清走到殷仙兒跟前,玉手一伸就撫上她的頭頂,過了一會兒說道:“她的神魂被法術封閉了,喊是喊不醒的。”說完常清雙手結印,將一道法印打入殷仙兒的眉心。

過了片刻,嚶嚀一聲殷仙兒幽幽醒轉過來,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口中喃喃說道:“這裡是哪裡啊?”

韓湘見殷仙兒醒轉過來大喜道:“仙兒姐姐,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

殷仙兒看到韓湘也很是高興:“咦,湘弟弟,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裡啊?”

這時常清在一旁說道:“仙兒,你感覺怎麼樣了?”

殷仙兒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常清驚道:“師傅…師傅,為何您也在這裡,恩,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啊”

看著苦思不解的殷仙兒,常清說道:“好了,你被人施術封住了神識,應該是這個孩兒救了你,你先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等回去再說。”

剛解除了封印,殷仙兒覺得頭昏腦漲、兩眼發黑,只好按師傅說得坐在一旁休息。韓湘見殷仙兒無恙,這才安下心來,心中緊張一去,就覺得胸口鬱悶無比,一股血腥氣息湧上喉頭,“哇”韓湘一口汙血奪口而出,與劉貴搏鬥中的傷勢發作,立刻手腳無力,搖搖晃晃得就向地上摔倒下去。

“啊”

殷仙兒看到韓湘跌倒下去,口中驚呼,青影一晃,常清閃身到韓湘身旁,右手一把將他扶住,左手飛快的封住了他前胸的幾處大穴,然後投了一枚藥丸到韓湘嘴中,韓湘就覺得嘴裡一股清涼的汁液流入喉中,然後散入五臟六腑,胸中的鬱悶之氣頓消,背上的疼痛彷彿也沒那麼強烈了。

常清把了把韓湘的脈搏,展顏說道:“傷的不重,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韓湘伸了伸腿腳,感到力氣也在漸漸恢復,連忙拜謝道:“多謝前輩賜予靈藥,我感覺好些了。”

常清說道:“你救下這許多孩子,做得功德無量之事,區區一顆伸腿瞪眼丸又算的了什麼,不必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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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腿瞪眼丸!”韓湘顯然被這個古怪的名字嚇到了

常清笑道:“別被名字嚇到了,雖然名稱古怪了點,但是確實貨真價實的療傷聖藥,無須太過介懷。”

韓湘聞言心中方才安定下來想道:“這麼古怪的丹藥,和師傅那腐骨爛筋散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難道那些煉製丹藥的高人,全部都這樣古里古怪的嗎?”

這時候山下傳來一陣人喧馬嘶之聲,一長串火把組成的長龍,向山崗上游來。

常清說道:“這是官府的人馬,是我通知他們前來的。”

不一會兒一隊衣甲光鮮的士兵衝上山崗上來,然後將整個場地團團圍住,緊接著兩個官員模樣的人騎馬過來,其中一個赫然就是劉禹錫,而另一個是一名中年男子,此人身高七尺、青衣素冠、生的方臉大耳,目光炯炯有神,容貌俊雅脫俗,不過韓湘看到頓覺甚為親切之感。

原來白天

劉禹錫即刻動身前往江陵,在江陵找到在此等候的棲霞宮宮主常清,然後將事情告知了荊南節度使裴均,急匆匆的帶著士兵又連夜趕回了烏口渡,正好得到了常清的飛劍傳信,是以帶領著軍士們尋來。

待到上得山崗看到這許多大甕和昏睡的孩童,劉禹錫連忙命人檢視,這時韓湘走上前來對劉禹錫施禮說道:“劉叔叔,您終於來了。”

劉禹錫驚見到韓湘也在這裡不由奇道:“湘兒,你卻為何在這裡,常清宮主,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啊?”這後面一句卻是問向了棲霞宮宮主常清。

常清笑道:“我來之時,這裡已是這般模樣了,具體發生了些什麼,當要問問這個孩子了,我想這些孩童定是被他所救下的。”

聽聞常清這麼一說,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韓湘的身上,見這孩子身材消瘦、恍如弱不禁風,心中都暗道怎麼可能是這孩童所謂,定是棲霞宮宮主不願貪功,所以推到這孩子身上。

這時‘呼啦’一陣衣厥破風之聲傳來,就見人影一晃,一個灰衣老道出現在韓湘身邊,神情頗為緊張的關注著韓湘。

“師傅,您也來了。”韓湘看到來者正是自己的師傅寒谷於是叫了起來。

寒谷此時怒容滿面,白天韓湘又玩失蹤了,這次是第二回了,他尋遍了烏口渡都沒找著,到夜裡看到劉禹錫帶著大隊士兵向鎮外搜尋,所以也悄悄的跟了過來,果不其然在此終於尋到韓湘。

寒谷怒道:“你,你怎麼又來這一套,讓為師一通好找,這次定當重罰不殆,讓你長長教訓。”

見寒谷訓斥韓湘,常清走上前來說道:“寒谷師弟…寒谷道友,切莫動怒,先聽聽這孩子怎麼說吧。”

這時寒谷才看到韓湘身邊這個宮裝美婦,仔細辨認了一下驚道:“師姐,你,你怎麼在這裡啊?”

常清搖頭道:“我已脫離天師道門,師姐二字再也休提,以後我們就以道友相稱吧,現在我的道號常清,寒谷道友,我來之時那擄掠孩童的妖人已不見蹤跡,現場只有這孩子是清醒的,詳細之事還要細細詢問才能知曉。”

寒谷定了定神,板著臉對韓湘說道:“既然師…常清道友為你求情,那這頓懲罰權且記下,你當將此處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不可遺漏。”

韓湘點頭稱是,遂將自己怎麼被那劉貴所騙,又怎麼被他迷暈帶到這山崗上來,那劉貴又如何要用孩童來祭煉妖幡,然後又如何被自己所破,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講了出來,情節之離奇驚險讓眾聽眾不禁唏噓。

常清點頭道:“我到達之時場景確實如這孩子所說那般,這孩子的確是突破到了旋照境界,小小年紀就有如此修為,而且臨危不懼,頗有英雄膽色,寒谷道友你收的好弟子啊!”眼中流露出羨慕之情,內心還有一點惋惜自己門下為何就沒有如此佳徒。

寒谷卻面色幾經變幻,也說不上是喜是憂,只是淡淡的說道:“道友謬讚了,小徒頑劣,貽笑大方了。”

就在眾人對話之時,一陣喧鬧吵雜之聲傳來,之前與劉禹錫同來的青衣官員皺眉喝道:“這是何人喧譁?”

馬上有士卒上前稟報道:“這些都是附近走失孩童的鄉親父老,聽聞官軍解救了孩兒,都來相認了。”

那青衣官員嘆道:“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骨肉得以重逢,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就放他們過去相認吧。”然後走到常清和寒谷面前施禮道:“下官荊南節度府法曹參軍韓愈,多謝二位仙長相助,只是現在這些孩子仍然沉醉不醒,還望二位仙長能施以援手,下官代這些孩兒的父母拜謝了。”說完一揖到地。

常清和寒谷二人正要答禮,就聽韓湘叫道:“叔爺!您是我韓愈叔爺嗎?我是湘兒啊,嗚嗚,我父親他死得好慘啊!!”聽聞到韓愈自報姓名,韓湘才知道遇到叔爺來了,急忙上前磕頭行禮,眼前遇到至親,情感的閘水再也強制不住,然後抱著韓愈的大腿痛哭失聲。

韓愈此時亦是滿眼含淚,強忍悲痛撫摸著韓湘的腦袋說道:“乖孩子,乖孩子,這段時間委屈你了,你父親的事情,夢得已經告訴我了,現在叔爺有公務在身,不能與你相聚,等到了江陵城,你我再好好聚聚。”

看到眼前親人相認的情景,常清和寒谷也是心頭一暖,常清說道:“古有賢人三過家門而不入,今日得見大人至親相逢卻不得一聚,大人真是高風亮節啊,這些昏睡的孩童麼,只是神識被封,其他卻無大礙,怎奈

人數過多,我等道行微末,卻也一時間救不過來這麼許多,不過…”

韓愈聽聞常清說一時救不過來,心中正要沮喪,但聽她話鋒一轉,知道還有下文,於是耐心求教。

“這等封閉神識的妖術,施術之人必定身懷解救之法,只要找到那個妖人劉貴的屍身,在他身上定能找到解藥。”常清肯定的說道。

“那妖人的屍首現在何處?”韓愈連忙問道。

韓湘一指那陷入大坑的巨石說道:“應當是被孩兒砸進大坑裡了。”

眾人來到那大坑之前,見那巨石足有數百斤之重,區區一介孩童竟然能夠抬舉制敵,豈非怪物,所有人看著韓湘的眼神都變得甚是怪異。常清玉手一指,數道劍氣瞬間將那玉石切割成小塊,寒谷則伸手虛空抓去,將那小塊石塊紛紛丟擲坑外,只見那些石塊切口光滑如鏡,寒谷不由讚道:“多年不見,師…常清道友的御劍之術越發精純了。”常清則淺笑不語。

等到石塊全部清除出大坑後,坑底顯出了妖人劉貴的屍身,已經被巨石砸的血肉模糊,其狀慘不忍睹。韓湘多逢慘烈之事,這時早已不覺有異樣之感,只是心有所感自語道:“這妖人正是聽了師傅占卜的箴言,才匆匆行事,卻殊不知正是因為其匆匆行事,到最後真的應驗了之前的卦象,可謂機關算盡,天道難違。”

這時已有士卒下到坑底將那劉貴的屍身抬了出來,在身上搜尋一番後,取出幾樣東西來,一隻錢袋、一塊鐵牌子、幾個小瓷瓶、幾封書信還有一些亂七八糟不知用處的東西,合著那跌落地上的小黑幡兒,堆放在一起任人檢查。

常清先撿起那幾個小瓷瓶,開啟瓶蓋聞了聞,然後挑出一個說道:“封閉神識妖術的解藥應該就是這個了,拿去給那些孩子聞一下,很快就會甦醒過來了。”然後將解藥交給韓愈,韓愈將解藥轉給手下去救人。

常清又從那堆遺物之中撿起那塊鐵牌,只見那塊鐵牌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是上面鏤空鐫刻出一個佛陀的形象,這佛陀造型怪異、渾身赤裸,而且在其膝蓋之上還橫臥著一個赤裸的女子。

常清皺眉說道:“這是西域密宗大歡喜教的令牌,此人乃是大歡喜教的弟子,只是這大歡喜教遠在西域吐蕃國內,教中弟子為何出現在這裡?”

而韓愈和劉禹錫則更關心那幾封書信,兩人拆開書信一看,不由臉色大變,互相對視一眼後,急忙對常清和寒谷說道:“二位仙長,下官還有要事要處理,急需趕回江陵城,就此告辭。”說完就命令手下儘快將這些走失的孩童查訪送回家去,甚至來不及跟韓湘打招呼就火急火燎的騎馬離開了。

韓湘見此情形向寒谷問道:“師傅,我叔爺他們那麼著急,去幹什麼了?”

寒谷皺眉道:“必定是官府中的要事需要處理,怎麼,又想無事生非了?你小子能不能消停點。”說完白了韓湘一眼,韓湘吐了吐舌頭只好作罷。

常清翻檢了一下妖人劉貴的遺物,除了令牌、解藥和書信以外就再無特別的事物了,看到那面小黑幡兒,玉面一寒厭惡道:“這大歡喜教煉製此邪穢之物,不知做下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竟然還敢來禍害我大唐子民,天當誅之。”說完玉指輕點,一道火光附著上去,頃刻將那堆遺物包括千嬰萬鬼幡通通化為灰燼。

寒谷翻看著那塊大歡喜教的令牌說道:“這件事情雖然牽扯到了大歡喜教,但是畢竟是他們的弟子到我大唐境內作祟,道義上他們也說不過去,你我也不懼他。”

常清點了點頭沉重的說道:“話雖如此,但是我感到此事頗為蹊蹺,加上天師道門地處西川,距離吐蕃很近,這次大歡喜教弟子已經深入我大唐腹地,不知道會不會干係到天師道門啊。”儘管常清脫離天師道門已久,但是那裡終究是她的過去的師門,因此心中仍不由會有些掛記。

寒谷默默的看著常清,緩緩說道:“想不到你對師門還是有所思念,只是當初為何又要執意離開哪?”

常清搖了搖頭,看著一旁直打瞌睡的韓湘說道:“往事一去不可追,我已經不想再提過去的事了,我們先將湘兒和仙兒帶下山去安頓,這兩個孩子今天可是累壞了,我們也好秉燭夜談,好好敘敘舊。”說完將韓湘和殷仙兒一手挾一個,召喚出飛劍,笑著對寒谷招呼道:“我御劍先走一步了。”話音未畢身劍合一化作一道劍光飛閃而逝。

寒谷遠望著那道劍光,目光閃動,痴痴的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