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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五陰聚元陣

寒谷帶著韓湘走進了大山裡,而且越行越深,剛開始還有山道小徑可走,到後來幾乎無路可尋了,這大山深處古木參天,藤蔓蛛網密佈,雜草叢生,完全是一片人跡罕至的原始叢林,師徒二人只好披荊斬棘,勉力而行,遇到一些難以透過的地段,寒谷乾脆直接施展攝空遁術,抱起韓湘飛躍而過。

二人來到一處山頂之上,寒谷拿出棋盤和玄天棋,施法定位,韓湘則四顧周圍,但見前後左右都是綿綿群山,豐都城池早已看不到在哪裡去了,連東西南北都很難辨認,基本已經迷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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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忽聽寒谷說道:“應該就是那裡了。”

韓湘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遙遙望去,在遠處一個山谷之中,不時有奇特的光暈隱現,那光暈微薄,極難察覺,卻是一個極其隱秘的所在,如若不是有玄天棋定位,萬難找尋。

寒谷和韓湘悄然靠近那座山谷,當接近谷口的時候,卻隱約聽到有人聲傳來,由於山中無人,十分寂靜,所以那人說話的聲音能傳出很遠。

寒谷忙示意韓湘停止走動,兩人就地藏身於一顆古樹後面。韓湘偷偷探出頭去張望,遠遠看見那谷口好像有幾個人影站在哪裡,由於距離遙遠,看不真切。那些人好像在說些什麼,但是傳過來的語音,嘰裡咕嚕的,韓湘卻是聽不懂。

韓湘問寒谷道:“師傅,這些是什麼人啊?他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寒谷臉色沉重,答道:“這些人講的是吐蕃語,他們是吐蕃人。”

韓湘驚道:“吐蕃人?他們跑我們大唐境內來幹什麼?還躲在這麼隱蔽的山溝裡面,肯定所圖非小。”寒谷點了點頭,但是卻沒有言語,心中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略微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去探查一番。

寒谷告誡韓湘藏好身形,然後自己悄悄靠近山谷口,來到距離谷口不遠的地方,他看到兩個番僧喇嘛模樣的人守在谷口,看裝束與荊南所遇到的番僧柯魔什極為相似,應該是大歡喜教的門徒。谷口內部幽深,看不清裡面的全貌,但是能夠感應到谷內大量天地元氣鬱積,卻不知是出了什麼寶貝。

那兩個喇嘛正自聊天,“咯啦啦”突然聽到一聲異響,尋聲看去,原來是山上滾落的一塊石頭落地,兩人都不由抬頭向山上望去,就在他們抬頭看山上的時候,一道灰影從他們身側滑過,無聲無息的潛入了山谷之中。

進入山谷裡面,寒谷發現這裡防衛並不嚴密,想是這些吐蕃番僧自持這個地方隱秘難尋的緣故吧,於是乎寒谷藝高人膽大,使出土行壁虎遊牆術,貼著山谷崖壁攀援而上,躲過了好幾撥巡遊的僧兵,最後終於來到山谷腹內。

這是一個類似葫蘆口狀的山谷,除了入口以外,再無其他出口,周圍高山絕壁環繞,地勢上易守難攻。山谷腹地寬闊而且平坦,最讓寒谷驚訝的是,這裡居然藏下了一座大兵營,只見營帳團矗、柵欄密佈,但是卻是異常安靜,基本沒有通常大軍聚集那種喧囂和吵鬧。

寒谷偷偷潛入一個帳篷背後,旋開帳篷一角,裡面的情形讓寒谷大吃一驚,這頂帳篷裡面居然站滿了

人,寒谷剛要想躲藏起來,卻意外的發現這些人全部都木木呆呆的,就這麼直挺挺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寒谷嘗試著搞出一些動靜來,然而那些人還是不為所動,於是他大著膽子鑽進了大帳之中就近觀察,只見這些人從衣著上看都是唐人,而且有一大半都是西川服飾,全都是些精壯的漢子。這些人個個木偶一般筆直的站著,眼口緊閉,但是呼吸均勻,一摸脈搏,跳動正常,應該是活人無疑。

寒谷想了想,從衣兜裡摸出一張符籙來,這張符籙上用硃砂畫著一個小人形狀,寒谷將這張符籙運功貼在其中一個漢子的眉心之處。那符籙剛一沾上,符籙上的小人全身就開始發光,唯獨只有小人的頭部沒有光亮。看到此景寒谷心中瞭然,將符籙撕下收好,然後一貓腰,鑽出了大帳之外。

寒谷繼續在這營地裡四處遊走,數了數大約有大帳十餘頂,每頂大帳之中莫約有三十個人左右,總計共有三四百餘人的規模。再往裡走就是一塊空曠之地,在這裡平地建起五座祭壇,分五行方位佈置,這五座祭壇將一座高臺團團圍住,每座祭壇之上都有毫光浮現,而且感應到這些祭壇在不斷的從地脈之中抽取五行先天元氣,並源源不斷的供給到高臺之上,而那高臺之上有一個發光的物件,正在吸收那些先天元氣。

“五陰聚元陣!”

寒谷識得此陣,這種法陣是一種煉器之陣,能夠將天地元氣彙集起來,供給法寶器靈煉製,是一種道門常用的法陣,只是用這麼大的陣仗來抽取地脈中的先天元氣去祭煉法寶,卻還是頭一回看到。

“那高臺上是什麼法寶?居然要吸收那麼大量的先天元氣!”寒谷心中奇怪,但是那五座祭壇周圍皆有僧兵守護,無法抵近查探。

就在寒谷感覺棘手之時,突然手中的玄天棋子開始劇烈顫動起來,而且劇烈的發出光芒,而與此同時那五座祭壇之上也光芒大盛,就如同遙相呼應一般,守護祭壇的那些僧兵見此情形,個個不知所措,相互奔走呼號,然後從大陣旁的一座帳篷裡走出一個高大的喇嘛,那些守護祭壇的僧兵則急忙奔向那個大喇嘛,好似在跟他報告著什麼,那個大喇嘛也急匆匆的走向祭壇檢查。

寒谷見驚動了那些番僧,於是決定先撤出此險境,再作從長計議,然而就在此刻,一道凌烈的刀風從背後向寒谷兜頭砍來。

“當”

寒谷早已暗中佈下的護身棋陣立刻啟動,一枚黑子將暗中襲擊寒谷的鋼刀擊的粉碎,寒谷轉身看到一個番僧滿臉驚訝的站在自己身後,手中握著一把斷刀,虎口被巨震震裂,血流如注。想必是被祭壇的動靜吸引過來,然後無意之中撞見了寒谷,就此上前來偷襲,卻沒曾想到被寒谷的護身法棋所破。

那番僧一回神,張口就要大叫,說時遲那時快,寒谷一個驚鴻飛度,幾乎閃身就衝到番僧的面前,伸手就捏住了那番僧的喉嚨,那番僧氣息立閉,叫不出聲音來,那番僧雙手叉住喉嚨,急忙想逃跑,卻不顧方向跌跌撞撞的一頭就栽進了法陣之中。

這時那座高臺之上突然光芒大盛,一道白光

從臺頂而降,直直的射向那個闖進法陣的番僧,白光罩住番僧,就看見番僧的體表開始凍結起來,眨眼的功夫,這個番僧就被凍成了一座冰雕。

看到這一幕,寒谷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貿然闖進大陣裡去。這時祭壇那邊的僧兵也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情,開始向這邊聚集過來,寒谷只好腳底抹油溜走了。

乘著混亂之際,寒谷悄悄溜出了山谷,與韓湘匯合,韓湘見寒谷神色匆忙,於是問道:“師傅,這山谷之中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剛才看到山谷裡突然放出很強的光芒來著。”

寒谷卻急切說道:“先不說這些,此地不可久留,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也不遲。”雖然心中疑惑,但是見寒谷不想回應,韓湘也只好跟著師傅迴轉豐都而去。

回到豐都已是近深夜,寒谷帶著韓湘先找一家酒店落腳,然後再跟韓湘講述了事件的經過,最後寒谷說道:“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那聚元大陣的五行陣眼正是我宗門遺落在外的玄天棋子,只可惜那陣法之中有法寶護陣,十分厲害,以我獨自一人之力難以力敵,現在需要立刻趕回宗門請來援軍才能破之,你我明日啟程立刻趕回宗門。”

韓湘聽後問道:“師傅,您說那些番僧抓那麼多老百姓做什麼啊?”

寒谷說道:“哦,那些人啊,為師檢查過,這些被抓之人都被奪取了天衝和靈慧二魄,據說西域大歡喜教中有種寄魂秘術,能夠奪人的三魂七魄,之前那個妖人劉貴不就用此妖術煉製魔器麼?而天衝和靈慧二魄,是主管人的思想和智慧的,此二魄一去,人雖然不會就此死去,但是會失去理智,變成一尊行屍走肉,完全聽從施術者的擺佈,而且身體的力量將被超限制發揮出來,使得能夠在短時間內得到異乎常人的力量,不過獲得這種力量的代價就是肉體的迅速毀滅,這種用秘術造出的士兵就叫做舍魄兵。”

韓湘聽完後問道:“那我們走了,那些被抓去的百姓怎麼辦?”

寒谷不耐煩的說道:“這些人於我們何干?更何況就我們也無力能夠救他們逃出昇天,所以為今之計就是要趕快趕回宗門,召集人馬,湘兒你可不要太感情用事了。”

寒谷近似告誡的話語讓韓湘也很為難,誠如師傅所言,光憑一己之力去隻身犯險是不現實的,但是要千里迢迢趕回宗門搬救兵,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要真等到天師道門的救兵來了,局勢不知已經糜爛到了什麼程度了。

“要是有近在咫尺的救兵就好了。”韓湘無奈的想道,走近窗邊,推開窗門,只見豐都城內街道已經安靜下來,與白天的熱鬧形成鮮明的對比,小小縣城裡人們往往安睡的都比較早,此時外面已是漆黑一片了,只有南城牆頭被城外駐紮江淮軍大營的營火照映的忽明忽暗。

這時韓湘心中靈光一閃,已有計較,轉頭對寒谷說道:“如果現在就有援軍可以助我們破敵,那麼您有必勝的把握嗎?”

寒谷奇道:“哪裡來的援軍?”

韓湘笑著向南面指了指,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