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一日，辰時出發。
五皇子答應的宅子還沒訊息，可能是老太監還沒找到合適的。
不過對於這些，江無疾倒是不在意，沒地方住就住李長風家，反正他家大，而且還只有他一個人。
至於李長風在百越城答應的一百兩銀子，因為三個紅蓮教妖人的關係變成了三百兩。
這對江無疾來說是一筆不菲的收入，要不然去青城的盤纏都沒有。
青城距離京城並不算遠，騎馬不出五日就能趕到。
奉天司的任務只要完成就能拿到對應的酬勞，至於怎麼完成的，並不重要。
因此這一趟江無疾帶上了小魚和曹立，一來是他們硬要跟著，二來他們在京城自己也不放心。
至於寒江雪，肯定是跟著的。
江無疾又不是傻，五品美女保鏢不用，那不是純純有病嗎？
……
“噠噠噠……”
不起眼的馬車顛簸前進，車伕還是曹立，不過原本空著的前室多了個寒江雪。
“捋了一路的馬鬃了，你到底要幹嘛？”寒江雪忍不住問道。
曹立笑呵呵道：“不捋看著難受，那個寒姑娘……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說來著。”
“說。”寒江雪神色淡漠。
曹立：“你今天頭髮扎的感覺有些歪了，看著怪難受的……”
寒江雪屬於比較颯的女子，平日都是繫個高馬尾就完事，其他一律不管。
現在曹立的話也算是讓寒江雪明白了他有什麼病，別理會便是。
“說說青城吧，你們瞭解多少？”江無疾的聲音從車廂裡傳出。
“這個嘛……我不知道，嘿嘿嘿。”曹立撓撓頭，有些尷尬。
但這也不能怪他，要不是江無疾，他這一輩子都可能進不了京城。對於京城周邊的事物，自然也是空白。
在這個層面，還是得靠寒江雪。
“早幾年我曾在青城周邊蕩寇，有過一些瞭解。”
“青城的名字源自青河，城池建好之後這條大河就改名為青城河。”
“早年間青城河鬧過水鬼吃人，弄的人心惶惶，後來奉天司派人去查，結果發現是一個殺豬匠得了失心瘋，連殺數人，為了毀屍滅跡，那殺豬匠把一部分屍體投河，一部分當豬肉賣給當地百姓。”
“事情查清之後，殺豬匠被百姓活活燒死，沉江餵魚，屍骨無存。”
“再往後，經常會有人在河畔邊看到殺豬匠的身影，奉天司查無果，不了了之。事實上在殺豬匠死後，青城除了山賊馬匪之外，沒有發生其他實質性的災禍。”
寒江雪撥開額頭青絲，光潔的臉蛋在陽光下泛著迷人的光澤。
按理說寒江雪餐風露宿的生活，不可能會有這麼好的皮膚，但這個BUG武夫龐大的血氣可以解決。
聽完寒江雪的說的話，江無疾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事似乎跟這次的案子沒有關聯……”
兩人默不作聲，因為他們也沒有任何頭緒，而且在這方面，江無疾要比他們擅長的多。
半晌，寒江雪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說道：“青城對青城河的依賴很大，話句話說，沒有青河就沒有青城，因此他們那邊每月都會舉辦一場祭祀。”
“祭祀？”江無疾對這兩個很敏感。
寒江雪：“祭龍王。”
“祭龍王？不應該是河神嗎？河裡能有龍王？”江無疾感覺有些離譜。
寒江雪頓了頓，接著說道：“這就扯的比較遠了……”
“相傳在很久以前，青城所在的地方是一片不毛之地，長年乾旱。”
“後來有一條青龍從天而降，蟄伏於此，最後青龍化水，水聚成河，這是青河的由來……估計青城百姓祭龍王，祭的就是傳說中的這條化河青龍。”
“呵呵……傳說一般都是騙人的，這太玄學了。”江無疾忍不住吐槽。
“玄學？何意？”寒江雪皺眉。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個傳說是假的。”
“或許吧。”
江無疾的懷疑是有依據的。
雖然這個世界本身就很玄學，但按照狍鴞的情況，青龍應該也屬於神。
而神的名諱是不可直呼的，就像當初曹立無法說出狍鴞一樣……這也相當於間接證明了“狍鴞”是真實存在的。
只不過因為某種規則的限制，沒有修煉果狍鴞觀想法的人，無法直呼其名諱。
眼下“青龍”可說，那麼這個世界的青龍很有可能是虛構的，既然是虛構，自然也沒有“不可言”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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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化河，祭祀龍王，殺豬匠殺人……
河畔鬼影，無目浮屍，每日亥時現……
江無疾心中將這幾件事重新覆盤了幾遍，依舊沒能發現相互之間的聯絡。
或許是自己多想了，手裡的案子和青城的傳聞根本沒有關聯，說到底這也就是個最低階的“地支亥”案子。
要是牽扯到這些東西，怎麼可能才地支亥？
……
與此同時，京城奉天司。
“大人，這案子會不會太為難他了。”李長風躬身作揖，對盤坐在案前的白髮老人很是尊敬。
白髮老人閉目不語。
僵持半晌，李長風又說道：“按規矩，加入奉天司的確是要先完成一個地支亥的任務，但也沒必要把地支午的任務交給他吧……”
奉天司任務按照天干地支排序，天干甲為一，地支亥為二十二。
天干已經多年未見，而樂平一事也只排到十八，也就是地支未。
李長風現在說的地支午排序為十七，從某個角度來說，青城一事比樂平大疫還要兇險。
讓一個七品去完成地支午的任務，司內史無前例。
又過了一會，白髮老者睜開雙眼，長長吐了口氣。
雖然已遲暮，但老者的眼睛卻比大多年輕人還要明淨，黑白分明，一塵不染，古井無波，神華內斂。
“聖上的意思。”老者開口道。
“聖上？”李長風臉色變了變，有話說不出口。
老者平靜注視著李長風，問道：“五鬼搬運術他修煉的怎麼樣了？”
李長風：“似乎還停留在第一層。”
“有空敲點敲點他。”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