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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交易與交談(下)

過山客拿出一對小兵刃。

此兵有雙弧相交,手柄為一弧的凹處。

“此兵名為子午鴛鴦鉞,一雄一雌,演練時開合交織,不即不離,酷似鴛鴦,因此得名。此兵易攻難防,變化多端,實乃為出其不意,行走山林的必備防身物……”

過山客見羅青搖頭,又拿出一件兵刃道:

“此兵名為雞刀鐮,全長近三尺,包括鐮身、雞嘴、雞冠、鐮刃、鐮嵴、鐮格、鐮柄、鐮首。

此兵小巧輕便,順形應勢,借力裡鑽,能攻能守,利於近戰,可施展拉、帶、掛、挎、鉤、纏、啄等技……”

羅青挑出心下最為鐘意的那把匕首,伸手一指道:“這件如何?”

此匕首手柄成龍盤狀,兩邊開刃,劍身中心鏤空以作血槽,且可減輕重量,知物眼窺探之下,此匕首材質上乘,乃是精隕之石所鑄。

匕首雖沒有金瓜擊頂錘有著能提高命中率的詭祀之力,但擁有刺中可加速傷口血液溢流之效,常人若被此兵刃刺中,縱是僥倖不死,也會因血流不止而死。

“閣下好眼力,此兵名為‘二刃火隕’,中間鏤空血槽可加速放血,而且此兵極為鋒利,削鐵如泥,雖不入品階,但也是上等兵了!”

羅青拿著把玩,拎了拎其重量,同時開口問道:

“話說詭巧祀器這等兵刃品階如何劃分?”

過山客也不意外,笑著解釋道:“據我所致,祀世大地詭巧祀器共分五等,分別為祠、礿[yuè]、禘[dì]、嘗、烝。祠為器之始,礿禘嘗烝分為四季之祭,具體為何如此分,我也不知。

每一件大階又大致分為上中下三品。當然,其實具體而言,應該還再加上一個極品頂尖,不過那是我們習慣所稱呼。

正如不入品階的凡器,咱們常常習慣將其中佼佼者稱為頂尖極品……”

羅青想起自己碰到的幾件入品的詭巧祀器,除卻手上的中品祠器外,還有寄存在刑房的鐵處女。

只是那鐵處女太大,不便攜帶。

“不知道閣下身為過山客,可有入品之祀器,莫不是留待自己用,不向外交易販賣罷?”

羅青聲音嘶啞,似有笑意,調侃道。

過山客哈哈一笑,“在下確實手頭無入品之器。

不過閣下所言也對,縱是有,我又如何會拿出來交易?”

過山客所言,半真半假,羅青只當是聽聽而已,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信了才是大大的傻瓜。

羅青將‘二刃火隕’收入鞘中,順手放進自家袖口中。

“不知你說的那件能遮掩氣機的東西為何物?”

過山客見羅青直接將那匕首裝入自家腰包,嘴角不自覺抽了抽,不過羅青那布袋已在自己手邊,因此也沒多言。

他從櫃櫝中再拿來一物,乃是金鐘樣式的金色鐵牌,遞給羅青,臉上洋溢著笑道:

“此物名金鐘牌,使用時需以祀力催發,效果極好,即使是你身處敵人不過遲尺之間,恐怕都難以察覺你之所在。”

他沒說的是這金鐘牌是他從一小村裡收來,用一件價值極低的陀螺從一雉童手上換來的。

而且知物眼觀察之下,此物遮掩氣息,可沒過山客所言的那般好。

畢竟是生意人,無利不起早,如何有利,便如何說。

過山客見羅青揣進懷中,道:“既然閣下相中了我那兩件最為珍貴的東西,那還差一件便可抵上你那堆東西,閣下看看自己還缺少甚麼?”

羅青瞧見另外一個貨箱裡面別著一個長條木牌,燭火之下,看清上面有以硃砂書寫的兩列小字:

“貪戀隔壁王五財產,心起殺機,不合故而殺人,依律當斬!”

重童一現,看出此物效用:

“犯由牌:律法所屬之物,乃是處決罪犯時,插在其背後用以公佈罪狀的告示,此牌罪犯因貪財殺人而獲罪死。

此牌可對貪戀財貨而要傷人者產生限制,減緩其速度,壓低其實力,增強其恐懼,使其神識虛弱,效果頗強,乃是凡器頂尖。”

這東西新奇。

這牌子說白了就是能對因貪財而要殺人的傢伙產生限制。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為了錢財寶貝而殺人越貨的人不少,說明這東西作用範圍頗廣啊。

羅青指了指那張犯由牌道:“此為何物?”

過山客從自己貨箱中抽出,在手上拍了拍,“這物名為犯由牌,我新近得到,不知有何作用,只是察覺到其中蘊含著的詭祀之力,想來也不是凡物。”

羅青提熘轉了轉眼,接過犯由牌,裝模作樣地左看右瞧。

過山客居然不知道這東西用處,知物眼認證,這張犯由牌效果頗強,價值絕不低。

羅青反手又遞給過山客,再次低頭向貨箱看去。

一張如人肌膚的麵皮,有著四個孔洞,佈局如人眼、口、鼻的東西吸引了羅青注意。

“畫皮:由畫皮鬼縫製而成,覆蓋人面之上,可以變換面容。

不過因一皮一面,一張畫皮只能變幻一張固定面孔。”

羅青指了指,如出一轍地問了一句何物。

過山客知曉這畫皮,自吹自擂地說了自家貨如何如何好,說了好半響。

羅青點點頭,嘶啞著嗓子道:“那此物我要了。”

過山客一拍手,奉承道:“閣下當真好眼光。”

羅青微低頭,不讓過山客看到自己面貌,雖然出門前他已做足了準備,在臉上畫了倆猙獰傷口,但是還是以防萬一,省得記下自己臉部輪廓。

“雖說閣下在山水之間奔走,運送貨物極為辛苦,但我此次帶來的貨著實不少,好東西也有那麼幾件,無論如何賺頭都不小。

閣下不會是想要用這區區三件詭巧祀器便將我打發了罷?”

過山客面容一苦,喟嘆一聲,“閣下倒是個買賣人。”

他似乎也覺得自己賺頭不小,又自貨箱中抽出那張犯由牌,“看你似乎挺中意此物,我也懶得摸索到底何用。

從其詭祀之力中看,這張犯由牌應不簡單。權且當作餘下一件送於閣下了。

這下買賣不虧了罷?”

羅青接過來長條木牌,揣進寬敞斗篷,拱拱手,“多謝。”

買賣做完,羅青也不著急走。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知曉諸多事的人,恨不得把此人走南闖北所知的見識全部榨出來,哪能輕易離去。

羅青瞧著過山客合上櫃櫝,道:“我在書上曾見有那等乾坤方寸物,區區巴掌大的小袋子,能盛裝一間屋子大小的東西。

我看閣下還在用這貨箱,是因那物極珍貴麼?”

畢竟是生意大戶,過山客沒藏著掖著,有問必答,“自然是珍貴異常,據說最劣等的寶貝袋價值都相當於上品祠器呢!

我等小門小戶,可弄不到。”

(祠,也有春祭的意思,礿也是春祭,莫要有人說重複,設定看作者,莫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