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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財運

羅青還沒走幾步遠,兀然聽到一陣細細簌簌的草叢散開聲,以及兩人低語交談聲。

他急忙蹲下身子,以濃密茂盛的雜草遮掩住身子,探頭張望。

小鎮居民敬畏鬼神,且此世確有甚多神神叨叨的奇聞軼事流傳,不少都發生於半夜三更,因此即便這月明星稀的敞亮夜晚,也沒鎮民敢出門,生怕招惹來不乾淨的凶煞,甩都甩不開。

與和平安詳之世不同,小鎮百姓聽到的不只是故事,許多牛鬼蛇神事都是發生在身邊。

不過羅青記憶中,前身夜間行偷竊之事,從未碰上過甚麼鬼怪,這也是羅青敢半夜出門的原因。

月色下,兩人抬著一長麻袋,哼哧哼哧走來。

“這老小子倒是能捱,竟撐到了刑房十五關。

從我跟老大以來,這小子是我見扛過最久的。”

“欠了咱們銀子,甭管能不能捱得過刑,老大都不會放過他。倒不如早死早超生。”

身材微胖的週四嘿嘿一笑道:“這些個賭棍,一個個只想著驟得富貴,卻不知十賭九騙的道理。”

“咱們賭坊中用的是‘顱骨脂骰’,那色子能隨意變化點數,賭徒怎麼贏得過我們?”

兩人走到河邊,放下麻袋,恰好是適才羅青所待的位置。

其中一位身量較小的精瘦漢子踩踩地面,困惑道:“這塊地兒怎是溼的?”

週四打個哈欠,擺擺手,“管他呢,快快把這老小子投河,我好回去睡覺。”

“週四兒,你說這沉屍河為啥叫沉屍河?”

週四翻了翻白眼,“這還用問?鎮上偷摸被弄死的人見不得光,不好安葬下墓,大都沉入河中了。

而且聽說鎮上老人說,兩百年前打仗,不少人都死在了河裡,才有這名頭的。”

“你說的怪瘮人的,這裡頭會不會有水鬼?”

週四拍了拍洪永,“老子不知道朝裡頭扔了多少殘屍殘骸,哪來的狗屁水鬼,此次我只與你來一趟,下次你自己來!”

兩人尋到了一水深湍急處,正要把屍體仍入水中,月輝倒影,忽而看到水中一具屍體,若隱若現。

週四眨了眨眼,仔細打量片刻,驚訝道:“還真有問題,老洪,那是一具屍體!”

洪永猶豫道:“要不要打撈上來瞧瞧?”

週四低沉道:“不必,我認出來了,那人是咱們賭坊的常客,單漢。”

洪永道:“他驢打滾借貸,可是欠了咱近百兩銀子呢!”

“回去向老大稟告,看看能不能找出是誰下的手。”

待兩人走遠後,隱蔽於一旁的羅青皺眉走出。

單漢一個無依無靠的單身漢,死了也就死了,就像羅青丟魂變傻一旬,無人會平白為他求來回煞伯祀神的庇護一樣,沒人會多問甚麼。

可週四和洪永兩人交談中,羅青聽得一清二楚,賭棍欠了百兩銀子,眼下他人已死,還要找出是誰下得手,那豈不是說遲早要找到他頭上。

殺了債就是你背了,大耳窿可不會給你講道理。

羅青一陣牙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耳窿經營賭坊與高利貸多年,手下打手數十,其人膀大腰圓,聽聞實力不容小覷,這等小鎮一等一的人物,絕不好對付。

羅青前世學過一些粗淺武藝,年幼時也曾好勇鬥狠,論起打鬥水平,其實不差,奈何地方人手眾多,且這世不能以常理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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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青握緊拳,對向老郎中學習拳法武藝,以及掌握那牛鬼蛇神的詭秘力量,更為迫切,只是苦於沒有門路。

從鎮北沉屍河返回,羅青沒從北直進小鎮,而是小心翼翼地在鎮子繞了半圈,繞到鎮西家中。

畢竟剛殺過人沉屍,行蹤盡少暴露為妙。

回到家中,開了廳堂門扉,月色入戶,灰鼠沿牆而行,腿腳又凌厲輕快幾分,而且因曾遭羅青餵養,膽子比先前也大了幾分。

見羅青歸來,老鼠再沒初始的驚懼,反而多出許多從容之色,一雙幽芒雙眸望著羅青,既不靠近,也不倉皇逃竄。

羅青輕聲咦了一聲,向下俯視,只見一錠銀子亮閃閃躺在地面。

撿起來,掂了掂,足足二三兩。

祀世中百姓尋常百姓家一人一日花銷撐死也就用去五六枚布錢,一兩都不到,這二三兩銀子,頂得上幾日了。

視線凝向老鼠,羅青咂咂嘴,喃喃道:“灰黃狐白柳,出馬五大仙,灰即老鼠,傳聞象徵財運,最喜搬運金銀。

自己救了那老鼠一命,因此財運自來?”

“這祀世大地門門道道還真多,邪邪祟祟不可名狀的講究還真多。”

身心俱疲的羅青睏意來襲,倒在收拾妥當的床榻之上,沉沉睡去。

沒睡多久,聽到門外更夫敲梆打鑼,羅青一個骨碌起身,按照老郎中吩咐,卯時早早洗漱完畢,即往藥鋪去。

偏僻靜謐的小鎮睡眼惺忪,路上不見一名黔首,不過仰頭能偶見一兩條炊煙直衝雲霄。

“汪、汪、汪!”

一道狗吠聲鑽入耳中。

一條通體黝黑的狗子咧嘴露獠牙,在羅青經過小巷時,連叫不止。

黑狗叫聲囂張,但只狂吠,不敢靠近分毫。

羅青越過小巷,行至藥鋪,叩開門,矮小老郎中揹負雙手站在羅青面前,鼻間輕嗅一下,眼神意味深長地看了羅青一眼道:

“昨夜去往了何處?”

羅青怔了怔,隨後面色如常道:“弟子昨夜老實在家休息。”

老郎中冷哼一聲,“你需記得,教你拳法武藝不是為了讓你殺人越貨,為非作歹,而是為增血氣,護持己身。

若下次再動手殺人,你便再不是我徒弟,我不會再教你武藝,而且會親手廢掉你。”

羅青一悚,恭恭敬敬道:“是。”

羅青今晨出門時,為防舊衣被人發覺,好不容易從箱底找來一身勉強能遮身的破衣爛衫,卻沒料到,殺人一事仍未逃得老郎中眼睛。

適才老郎中鼻間輕嗅,是透過血氣察覺的麼?

老郎中定也殺過人,否則絕察覺不到他身上似有若無的血氣。

但為何老家夥嚴令禁止殺人,羅青沒有一點頭緒。

總不可能是良心發現,沒了年輕時的好勇鬥狠,愈老愈和藹?

板著一張臉的老家夥,喜怒無常,在鎮上是出了名難打交道。若非老頭子醫術高強,淳樸的鎮民瞧他不順眼,往藥鋪院落仍五穀輪迴物、潑溺溲金水,都算是良善了。

對,他昨日收拾押不蘆,折下一條根系,雖做的隱晦,恐怕仍難逃老郎中法眼。

老郎中領著羅青來到後院,雙腿微開,重心下沉,雙手握拳,擺出一個模樣蹩腳的拳架。

“我所傳授你的一套拳法與口訣名為《太歲撼山》,拳與口訣相輔相成,主要是為強身健體。鍛鍊一倆月,上山採藥,下山歸來,氣息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