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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施箏突發善心

又過了幾天,施箏已經熟悉了這裡的生活規律和作息。

老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施箏也不例外。

早上五點起來去打野菜,五點對於這些農家人來說實在不算早,路邊的田地裡甚至都有農民的身影了。

順著記憶,施箏來到田埂邊,向陽的山坡上尋找。以往母親都和她一起,然後兩人再一起回來洗衣服,今天她們分頭行動。

正值初冬,薺菜的鮮美口感可比肩春季。此時薺菜剛長出嫩芽,葉片還沒完全舒展,吃起來比較清香,施箏就找到了一些,打算回去包餃子或者燒湯,熬粥。

施箏還找到了一些野蒜,這並不稀奇,因為家裡有,所以沒帶多少回去。

關鍵是她還找到了麵條菜,鮮嫩的麵條菜其嫩莖葉、頂芽部分,吃起來鮮美多汁,這都是施箏這幾天跟在母親後面學到的。

走在安靜的小路上,空氣裡有股澹澹的泥土芳香,清晨的白霧還沒散盡,晶瑩的露水還掛在葉片上,前方的小路中央有一條從高處流下來的溪流,不寬,一隻腳就能跨過去,感受著這份寧靜與安詳,施箏感覺自己從內心深處得到了釋放。

姑且把她在末世和末世之前的時光稱為上一世吧,那時她17歲喪父喪母,嚐盡了艱難困苦也沒能留住自己的性命。

這一世重生到這裡,重新有了父母親,而且給了她這樣寧靜的時光,施箏覺得自己上一世真沒白做那些好事,儘管當時的下場並不好。

到了這裡來,施箏並不急於用自己的異能和物資空間改變什麼,她知道命運讓她帶著這些重生一定是有用處的,只是現在,她只想享受生活。

回到家,母親已經把早飯燒好了,稀飯配山芋,還有鹹菜。

施箏收回前些天的想法,才十來天不到,她吃鹹菜已經吃膩了。

好在山芋還是蠻好吃的,甜甜的加上熱乎乎的粥,喝下肚簡直不要太舒服。

父親坐在桌前,看著桌上的吃食,默默拿起碗櫥裡的一張餅就著稀飯吃起來。然後去學校了。

吃飽喝足,施箏把母親從河邊洗回來的衣服晾了起來。

已經快七點了,兩人忙完這些去上工。

施箏今天還是曬穀子,這些天她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人在這裡就是出工不出力,只要來報到了,怎麼輕鬆怎麼來。

母親在一旁倒穀子,施箏在這邊扒拉開。

不一會就到晌午了,施箏聽到肚子在抗議,明明每天用不著什麼勁,但自己這些天特別容易餓。

快要回去的時候,施箏去了趟茅廁。

農村的公廁不分男女,就一個糞坑,上面搭兩條木板或者長石條。

施箏環顧四周,周圍沒有人。

這間廁所是用大石頭塊搭成的,進去後,她在石頭縫裡找到了自己上一次留在這裡的衛生紙。

看起來不太乾淨了,於是施箏從口袋裡拿出了新的。

剛打算解開褲子,施箏就聽到了身後草叢裡有動靜傳出來。

她眉頭一皺,是家禽嗎?

回頭看,赫然對上石頭縫裡一隻眼。

施箏嚇了一跳,差點掉進糞坑裡,好在她扶住了一塊大石頭。

這下也不急著上廁所了,施箏連忙追出去。

那人落荒而逃,看背景像是十三四歲的孩子,穿得破破爛爛的,跑起來倒是賊快。

沒話講,施箏只想翻白眼。

這裡的也小孩太大膽了吧。

別讓她抓住那個人,不然有他好受的。

好在自己耳朵好,也好在他沒那麼謹慎,弄出了聲響,不然自己的清白可就不保了。

施箏後怕地想,還好這幾天自己都沒有在這邊上廁所,因為這個廁所比較遠,這次要不是尿急,也不會來這。

沒有再回去上廁所,施箏頭也不回地回去了。

母親還在原地等自己,施箏跟她講了剛剛的事情。

她顯然也是才知道那個廁所竟然有人偷窺別人上廁所,還是個小男孩,母親一臉地震驚。

“咱們家住村尾,村頭的事我也不瞭解,下次別在那上了就是。我回去跟蓮子媽說一聲。”

“上次蓮子媽還去那邊上的來著。”

“哪家的小混蛋也沒人管真是傷風敗俗!這要是你爹的兒子肯定被打的下不了床。”母親咂舌道。

“我爹還打人吶?”施箏一臉震驚,爹看起來一副溫和儒雅的老師模樣,怎麼會幹這種暴力的事情?

“你爹早些年脾氣那叫一個爆,連你都被他打過,你不記得了?”

“我……沒印象了。”

“唉,你那腦子啊,果真不是唸書的料。”母親無可奈何地嘆道。

“嘿嘿。”施箏不好意思地笑笑,“那爹現在怎麼脾氣變好了?”

說到這,母親有一瞬間的停頓,抬起頭看了看天空,說道:“還不是因為你爺爺走了,你爹的暴脾氣都是遺傳的你爺爺。”

施箏沒再說話,她感覺母親好像心情不太好。

施箏原來的記憶裡,爺爺奶奶都已經過世了,只有姥爺還活在世上,在隔壁的白虎村一個人生活,母親偶爾會去看他,施箏不常去。聽說母親和姥爺姥姥關係不好,小的時候沒讓母親上學,所以母親後來就找了父親結婚,因為母親很喜歡讀書人,曾經她也想讓自己完成她沒完成的願望,但母親深知被強迫的痛苦,所以並沒有強迫自己唸書。

她雖然沒有什麼知識,但是施箏覺得母親很偉大。

下午,施箏又看到那個戴紅色手鍊的少年了,他混在人群中幹活,是人群裡幹得最賣力的一個。有些年紀大的男人蹲在一旁的石頭墩子上一邊抽菸一邊看著他賣力的模樣發笑。

季無恙察覺到了他們異樣的目光,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又沉默著,低下頭。

施箏朝他側目,她覺得他似乎有什麼秘密,或者心事。

等到那些男人們往旁邊走了,施箏才走到季無恙身後,開口道:“你不累嗎?”

她看著他一刻不停地幹了三個小時了。

季無恙轉過頭,在看到來人是她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不累。”

“每天只要記個工分就可以了,不用這麼賣力的。”施箏說。

季無恙臉上有些灰,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點點頭。

施箏有些茫然,她感覺面前這個人有些呆呆的。

“你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施箏問。

季無恙愣了一下,猶豫地說:“鹹的。”

施箏悄無聲息地把手背到身後,凝神,從空間裡拿出一塊餅,裡面還包著鹹菜和一些肉沫,或許這應該叫肉夾饃。

“給。”施箏遞給他,像變魔術一般。

季無恙眼睛明顯亮了一下,看了看肉夾饃,咽了咽口水,然後對著施箏搖搖頭:“我不要。”

“為什麼?你不餓嗎?”

“不餓。”他說完轉身繼續拿起工具幹活。

施箏看著他無動於衷的樣子,剛要轉身離開,手裡一個“打滑”,肉夾饃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