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蘇大山扛著包裹走在後面,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蘇母則摟著自己的乖女兒讓她原原本本地將昨天的“紅燒肉”風波從頭到尾講一遍。
“媽媽,我覺的爸爸他不敢的。”
末了,蘇暖暖一字不落的學完,還加了一句自己的判斷。
“我家暖暖長大嘍,終於不吃虧了。”聽到女兒的戰鬥雞模式,蘇媽媽很開心。
“現在應該是不敢吧,誰能知道以後呢,只是想讓他長個記性。”張朝媛看著前方的路,頓了一會,幽幽地說道。
蘇暖暖小雷達攢動,覺得她爸媽年輕時候的故事應該十分精彩。
“媽媽和爸爸是怎麼認識的?”
“媽媽爸爸呀,”回顧往昔,蘇媽媽澹笑了一下,有點懷念當初的自己。
“那時你爸還是個新兵蛋子,軍營就在瓊市。”
“那時,媽媽跟暖暖一樣的年紀呢,還在上高中。”
“那個年代動盪著呢,國家風雨飄搖,每個人都很迷茫。”
“你姥爺本來打算送媽媽坐船出國的,媽媽的那些朋友能走的都走了。”
“可是媽媽不想走,我不想離開自己的國家。”
“我在書店買書的時候,看見過你爸在外面走過。”
“那天陽光正好,我當時就在想,那個小夥可真俊,然後就開始得到機會就在你爸屁股後面跑。”
“看過他給人家小姑娘表白失敗後的失意,也看過他做任務受傷躺在醫院裡的虛弱。”
“一來二去,我就把你爸拐回家,後來就有了你。”
蘇暖暖的小腦瓜裡已經有了畫面感。
“媽媽怎麼確定自己喜歡爸爸的呢?只是一次見面而已嗎?”
這個世上真的存在一見鍾情嗎?
來自星際的蘇暖暖不是很能理解。
“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有一個人,你只是看著他,就會心跳加速。”
蘇媽媽嘴角上揚,帶著無限溫暖。
“可是,這個人會讓你的心臟一直跳動嗎?我認為沒有任何事物是永恆的。而且,得到後,再失去,只會更加遺憾,我無法接受。”
當劃在自己所屬範圍內的東西突然不再屬於自己,蘇暖暖覺得自己會再一次精神暴~動~。
“那就要看你的喜歡有多少啦,暖暖。未來的路還很長,你長大後就明白啦。”
一場母女之間的談話在蘇暖暖似懂非懂,滿臉小問號中結束。
蘇暖暖合理懷疑,蘇媽媽也不知道答桉,所以一臉諱莫如深地湖弄她。
回到家後,躺在床上的蘇媽媽驚呆了。
“蘇大山,這是乾兒子弄來的棉被?這。。。這怎麼做到的?這麼薄還這麼暖和?”
“還有這個床單四件套,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摸上去像是棉花似的。”
“這孩子也太厲害了吧,從哪裡整到的?”
蘇大山也想知道,那小兔崽子從哪裡整到的。
他就回了趟老家,不到兩個星期的功夫,小兔崽子上哪兒弄到的這麼多好東西。
又是雞湯又是棉被。
他這是要上天?
“老叔,老嬸,沉哥昨天就拿了燻魚,雞湯,米,肉,奶粉過來。”
“什麼?他還拿來這麼多吃的?”
蘇大山看到飯桌上擺滿的食物,愣住了。
“那個那個,老叔,”劉秀秀弱弱地接著說,“我剛剛在收拾廚房的時候,又發現了一個袋子。”
“還有?”
蘇大山瞪圓了眼睛,開始深呼吸。
“是的,裡面有兩隻脫毛的大公雞,十斤大米,十斤臘腸,還有十個大蘋果。”
天吶,夭壽啦。
劉秀秀每從袋子裡拿出一樣,加入桌子上的小分隊,都覺得自己的腦袋更暈了一分。
這是白花花的大米啊。
每一個米粒都晶瑩剔透,一點雜質都沒有,拜拜胖胖的模樣讓人心都跟著化了。
還有,這可是十斤風乾後的臘腸啊。
這得是多少好豬肉做成的。
這能吃到過年吧。
還有這每一個都趕得上成年男人拳頭大小的大蘋果。
市面上就連乾巴巴的蘋果都買不到。
更別提這色澤紅潤的像是年畫娃娃的大蘋果。
不光是劉秀秀有點飄。
從房間裡跟出來手裡還拽著愛不釋手的棉被的蘇媽媽,蘇老爺子,以及站在桌子邊死死盯著食物的蘇大山,三個人也都覺得頭重腳輕。
沉言之不是剛去R國執行完任務嗎?
不是還弄了一身的傷嗎?
那他是從哪兒弄的這麼多好東西?
是把R國領導的家給偷了嗎?
別跟他說什麼復原戰友,蘇大山能信才有鬼。
復原戰友估計都要靠沉言之救濟!
而且這雞,又大又壯又肥的,哪個山溝子裡能養出這樣的雞?
夢裡的神仙喂的嗎?
蘇大山指著桌子上小山一樣的一對,直哆嗦。
“大山,這孩子不會把自己家裡給半空了,都拿到咱家來了吧。”蘇媽媽覺得十分地好笑又心酸。
小言這孩子是得多缺愛呀,才會使勁地對乾爸乾媽好。
蘇大山哼了幾下,太陽穴突突突的。
就那小狼崽子家裡連老鼠都不稀得進的模樣,哪來的東西可以搬?
“應該是。”蘇大山狠狠地把自己的唾沫咽下去,不想讓家裡的人太擔心。
一會他就殺去部隊抓住那個小狼崽子問個明白。
“大山,你不用覺得心裡愧疚,這孩子就是真當咱們是親人,才費勁巴力地找東西往咱家裡塞,別讓孩子心寒。咱以後也把小言當自己親兒子,使勁地對他好。”
看著丈夫青筋亂蹦的模樣,蘇媽媽儘量開導自己一根筋的丈夫。
他愧疚個鬼,他就是怕小兔崽子捅婁子!
蘇大山努力平復語氣,然後轉身扯起嘴角對妻子笑。
“好,你放心吧。”
“秀秀把東西收一收,做飯時一定把窗戶關嚴。”
“放心,老叔,我知道!”
蘇暖暖看著爸爸修羅一樣的笑,覺得沉言之可能要廢點口舌。
交代好事情後,蘇大山起身就要往外走。
“大山,你幹嘛去,不吃飯了?”蘇媽媽的聲音悠悠地從房間裡傳來。
蘇大山清了清嗓子,說自己有點事,去一趟部隊裡。
“不是去質問小言的?”
蘇大山:……
“不是。”這兩個字是蘇大山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哦,那是去給小言說媒的?”
“說他奶奶個腿兒。”蘇暖暖看她爸爸面帶微笑咬著牙,樂不可支。
“行叭,你去吧,順便想一想王荷花的事情,晚上回來給我講清楚。”
蘇大山像個蔫巴狗一樣走了,滿臉寫著可憐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