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聿森守在裴憶夕的病床前,不停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可躺在床上的人兒就是一動不動。
“醫生、你不是說她兩三個小時後就能醒嗎?現在都過去五個小時了,她怎麼還沒醒來?”黛聿森一臉冷漠的看著那位男醫生,她一點甦醒的跡象都沒有,他的心裡亂成一團。
男醫生再給裴憶夕做了全面的檢查,確定她心跳什麼的都正常,為什麼還沒醒來他也在覺得奇怪,他皺眉道:“按常理來說,這時候她應該醒來了,這種情況比較特殊,或許...病人自己不願醒來,再等等吧!”
自己不願意醒來?黛聿森沉默了幾秒,他轉身趴在裴憶夕身旁,懇求道:“小夕、你別嚇我,快點醒來吧!”
這時候荀齊凡帶著裴母走了進去,裴母得知女兒生病,匆匆忙忙從城裡趕了過去。她焦急的走到裴憶夕身旁,看著不醒人事的裴憶夕,裴母老淚縱橫,差點背過氣去,荀齊凡在一旁安撫著她。他看著裴憶夕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心裡十分愧疚。他多希望她能馬上醒來,即便罵他和他抬槓拌嘴他也樂意。他擔心她、緊張她,可是卻不能像森子那樣陪在她身旁。
突然,裴憶夕皺著眉頭,雙手握成拳,神情有些痛苦。
“小夕、你怎麼了?”黛聿森握著她的手,緊張的看著她。
裴母也趴在病床前,哭腔道:“小夕、你別嚇媽,孩子、你快點醒來啊!”
“小夕、我們都在等著你醒來,別讓我們擔心好嗎?”荀齊凡蹙著俊眉擔心的說道。
夏若彤、陸子呈、艾雅也都圍在了床邊,一臉擔心的看著她。黛聿森不停的呼喚,裴憶夕隱隱約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她眉頭舒展,想仔細聽聽到底是誰在呼喊。
這時一道強光把她帶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裴憶夕睜開眼睛,四周什麼都沒有,一片混濁。突然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了出來,她摸索著往笑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在這片混濁的時空裡,裴憶夕的身形顯得有些飄渺。有一道光出現在她的正前方,她疑惑的朝那道光走了過去。
突然,一個看似屏障的東西出現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裴憶夕一愁不展的看著那道虛擬屏障,開始懷疑自己所在地到底是什麼地方?不會是冥界吧?!不能吧!自己就一感冒,沒至於這麼紅顏薄命吧?正當她遐想連篇的時候,那道屏障如水波般開始盪漾,一幅幅畫面出現在屏障上。裴憶夕滿臉驚訝,介個是神馬情況?
一個少年出現在了銀屏上,他手裡拿著墨筆,在素紙上描繪著一個女人的輪廓、身形…
裴憶夕看著他專注的神情,不由的被他吸引著,這時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一個長的巧麗的丫頭走了進去,年齡在十四歲左右,她端著一碗藥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少年身邊。少年一臉笑意的看著她,眼裡盡是寵溺。
裴憶夕驚愕的張開嘴巴,她捂著嘴巴,怕尖叫出來驚散了眼前的幻境。那個少年的模樣和黛聿森有七八分的相似,而那個丫頭竟和自己十三四歲時一模一樣。
“少爺、用藥了。”丫頭端著一碗中藥走到少年面前,一臉的笑意。
少年輕輕放下手裡的墨筆,走到她面前在她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一臉柔和的笑道:“不是說了嗎?不許叫少爺,過幾個月我們就要成親了,你還少爺來少爺去的,顯得多生疏呀!”
看著他蒼白無一絲血色的俊容,女孩眼裡淚光盪漾,她將手裡的湯藥端到他面前,聲音有些顫抖道:“運卿哥哥,先把藥喝了吧!”
“這才乖。”少年接過女孩手裡的藥碗,寵溺的笑道。
在少年喝藥之時,女孩好奇的走到桌沿,看著素紙上模糊的人相,不由的好奇起來,“運卿哥哥這是在作畫麼?畫的是誰啊!”
少年一口氣將藥喝完,皺著眉將碗放到一邊,才走到女孩面前,一臉笑意的反問道:“你說畫的是誰?”
女孩皺了皺眉,認真的思忖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少年伸手撫摸著她左頰的秀髮,臉上說不盡的溫柔,他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道:“除了我們家玉容,還有誰能上的了我的筆墨?”
裴憶夕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記憶中那個叫秋玉容的女子,居然已有婚配,那麼之前那個叫邢瑋然的男人又是什麼樣的存在?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絡?
裴憶夕百思不得其解,她搖了搖頭希望理清思緒,可就在這時一陣強風刮了起來,吹散了銀屏裡的畫面,就連那個屏障也消失不見。
一陣鬼魅般的笑聲四散開來,接著是一個冷硬無比的聲音在空中迴旋,四周一片混濁,裴憶夕看不清到底是誰在狂笑,自身像處在一個混沌的空間。
“誰讓你來的,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不快回去。”對方冷喝一聲,一陣超強風掛過,將裴憶夕吹了起來。
她飄旋在空中,隱約聽道有兩個聲音,似乎在爭吵,聽語氣卻沒有一絲波然。
“黑子,你這是在作弊,我要告訴頭兒,取消你的賭約資格。”
“你們才不公平,憑什麼你們的籌碼可以有感情線索,我們這邊的卻一窮二白。老白、你們這不是擺明了是贏家嗎?”
“這是他們該得的,反正你今天的行為已經有犯規的嫌疑,什麼事跟頭兒說去,還有上次你也犯規了知道嗎?上次沒逮著你就算了,這次…嘿嘿…”
“……”
漸漸地裴憶夕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了,至於到底誰在說話她更是雲裡霧裡。
“小夕,你醒了。”黛聿森驚喜的看著睜開眼睛的裴憶夕,她一臉朦朧的看著圍在床邊的人,目光一掃停在了裴母身上。她緩緩閉上眼睛,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呢!
裴母握著她的手,擔心道:“小夕啊!你沒事吧!不要嚇唬媽媽,你這是怎麼了啊孩子...”
“媽,你怎麼來了?”裴憶夕猛然睜開眼睛,原來不是夢。
裴母握著她的手,有些埋怨地說道:“我聽說你生病了,就趕了過來。你這孩子,都昏睡七八個小時了,你要嚇死媽呀!”
裴憶夕心裡很是內疚,她看著站在裴母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荀齊凡,心裡更是十分愧疚。
荀齊凡看著她,點了點頭道:“你沒事就好。”
黛聿森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沒之前那麼燙了他才松了口氣。
裴憶夕看著黛聿森緊張的模樣,不禁笑著安慰道:“別擔心,我沒事。
黛聿森卻一直愁眉不展,裴憶夕仔細看著他,夢裡的那個人真的和森子很相似呢!就是沒有森子那麼身強體健、臉上的輪廓也沒森子那般飽滿,也許是因為他多年生病的原因吧!裴憶夕還記得前段時間的那個夢,那個叫運卿的小男孩,沒想到這次居然還會夢到他,而且是他少年的時候。裴憶夕不禁搖頭苦笑,她總覺得冥冥之中好像自由定數。
裴憶夕在家裡養病,黛聿森一直照顧著她,可以說每天公司家裡兩不誤。他這麼照顧裴憶夕,裴母對他是越看越歡喜。每天做了一大桌的美味等著他去品嚐,有時候裴憶夕也會覺得老媽偏心,到底是黛聿森需要照顧,還是她的寶貝閨女更需要照顧捏?
一個星期後,裴憶夕的腿傷好的差不多了,她著急著回公司上班,黛聿森和裴母也不好多勸,就依了她去。回到公司裴憶夕覺得心情大好,在家憋了一個星期都要生鏽了,她看著自己微微有些浮腫的臉,心想到底是做米蟲好啊!這才一個星期就胖了好幾斤。
裴憶夕回設計部上班了,一個月臨時秘書的期限已經過了,可以不再看到荀齊凡冷冰冰的臉色,也不要天天像家僕似得給他端茶倒水。
下午、裴憶夕十分乏味的玩轉著手裡的水筆,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頜,神遊天外。她的心裡莫名的空蕩蕩的,好像丟了什麼似得。
“聽說總裁去法國開會了,要一個星期才回來呢!”程娜故作驚愕的提高嗓音,眼睛卻時不時的看著裴憶夕,打量著她的神情。
RaSa一臉嫵媚的把玩著胸前的秀髮,毫不避諱的看著裴憶夕道:“我看開會是假,約會是真。聽說他女朋友黛安妮在法國參賽,八成是和女朋友過聖誕節去了。”
裴憶夕聽她們說荀齊凡去了法國,不要她們明說也知道是會女友去了,她在心裡一陣失笑,難怪這兩天上班都沒看見他,連他的協理喬治也沒了蹤跡。
裴憶夕深吸了口氣,六神無主的看著窗外。突然、天空中飄著大朵大朵的雪花,飄飄灑灑分外好看。裴憶夕走了過去,趴在玻璃窗上,露出如花笑靨。
“下雪了,好美啊!”程娜也看著窗外驚歎道。
RaSa瞟了她一眼,一臉不屑的看著窗外。
裴憶夕看了她們一眼,再看著許小昭,有些興奮說道:“小昭、快過來,下雪了過來看看。”
許小昭聞言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趴在裴憶夕旁邊,高興的說道:“小夕、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提前祝你聖誕節快樂哦!”
裴憶夕笑著點了點頭,歡喜的看著窗外的雪花,道:“是啊!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這場雪來的真是時候捏!小昭、聖誕快樂!”
裴憶夕看著白茫茫的天空,收斂了笑意,她在心裡也默默的說了聲聖誕節快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