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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日夜兼程】

"皇甫將軍的女兒?還是個小丫頭吧?你也敢帶她上戰場?"

朱棣早年間見到過皇甫曉嫻,不過那時候才十歲左右,也就是在靖難戰役的最後一年。當時由於局勢動亂,皇甫進放心不下年幼的女兒,所以把他帶在身邊,跟著風鈴生活了一段時間。

想到這麼一個小姑娘都要上戰場,朱棣心裡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兩位將軍一定要保護好皇甫將軍的女兒,這可是他的寶貝啊!當初行軍打仗,都要把你的身邊,所以千萬不能出什麼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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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宮後,尹隨玉帶著皇甫曉嫻日夜兼程,風雨無阻地瘋狂趕路。在關內的時候驛站很多,倒也方便。可是出了關之後,就只能自備馬匹,因為沒有什麼地方可以給你換馬。

像這種帶著人負重長途的飛奔,很多馬匹都會吃不消,甚至會跑到口吐白沫,倒地猝死。所以為了確保不耽誤趕路,出關之前尹隨玉就準備了七八匹快馬,一路上換著馬騎,避免馬匹的過度勞累。

雖然說尹隨玉和皇甫曉嫻也是用心良苦,但是卻不知道此刻的野馬川,已經斷糧數日,將士和百姓們已經在靠草根和樹皮充飢,體質稍弱的已經開始倒下。一些騎兵甚至殺了與自己同生共死的戰馬,分發給城中的百姓充飢。

尹天豪看著餓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自己卻又無能為力,內心的愧疚和自責,也在一天一天地加重,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尹天豪已經不敢奢求突圍成功,但是身為三軍主帥,又不敢盲目地下命令,讓身體已經很虛弱的將士們再去衝鋒送死。

對於尹天豪而言這種感覺很糾結,看著將士們餓死在自己面前,心裡難受。但是看著將士們去做無謂的犧牲,心裡更難受。

尹天豪知道再這樣下去拖不到幾天了,可能不出半個月,這整座城裡的人就會全部死絕,這座城將會變成一座巨大的墳墓,而且是一座滿含屈辱的墳墓。

途經大寧城的時候,連續奔襲了三四天的尹隨玉和皇甫曉嫻,本來就應該停下來休整一下。但是由於救父心切,他們胡亂地吃了一頓飯,備足了乾糧以後,又匆匆回去。

如果按照尹隨玉和皇甫曉嫻目前的行進速度,不出三日就能趕到野馬川。

但是皇甫曉嫻畢竟是一個女孩子,一路上的奔勞再加上日曬雨淋,風餐露宿,已經將他的體能消耗殆盡。

尹隨玉和皇甫曉嫻,幾個晚上沒有睡過一覺,最多就是困極了的時候,在馬背上打個盹,但是都沒有讓馬停下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馬匹奔跑的速度也開始慢了下來,尹隨玉突然聽見身後有異響,回頭一看,嚇得急忙勒馬停下,翻身下馬奔了過去。

由於過度的疲勞,皇甫曉嫻終於體力不支,暈厥過去,從馬背上通的一聲跌落在地。

看著昏迷不醒的皇甫曉嫻,尹隨玉又是著急,又是自責。

抬眼望去,四野荒無人煙,尹隨玉只能抱起昏迷中的皇甫曉嫻,縱身躍上馬背後,繼續向前奔去。就在萬般無奈之際,發現前面有一個小村莊。

由於戰亂和荒漠上的野獸肆虐,村子裡已經沒有幾戶人家了,而且都早早的關門閉戶。

幾經打聽之後,尹隨玉才從村民的口中得知,出了村子往西,有一個叫五里鋪的地方,那裡住著一個老郎中,醫術還算高明。

五里鋪,其實並不是尹隨玉想象中的什麼村子,而是一片荒涼的小山坡,山坡腳下孤零零地立著一戶草木結構的小院,透過院子還能看見屋裡隱隱透著燈光。

尹隨玉急忙抱著皇甫曉嫻跳下馬背,前去敲門。

沒過一會兒,一位年近七旬的老者,帶著一個十來歲的男童出來開門。

老者一見尹隨玉焦急的眼神,和他懷中昏迷的皇甫曉嫻,便已經猜出了來意,急忙關切地說道:"公子,快去裡面請!"

進屋之後,老者讓尹隨玉把皇甫曉嫻平放在床上,然後開始把脈,過了好一陣子,還神情凝重地望著尹隨玉,問道:"公子,這位姑娘是你什麼人?"

尹隨玉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是我家小妹。"隨後立即詢問道:"老伯,我家小妹的病情究竟怎麼樣了?"

"你呀······真不知道你這個兄長是怎麼當的!"

老者一臉責備的神情望著尹隨玉,繼續說道:"你妹妹是因為勞累過度,體力透支,可能加上日曬雨淋,這才染上了風寒!唉······你呀······"

尹隨玉能夠看出來,如果自己跟這位老者是熟人的話,必定會被老者噼頭蓋臉的一頓臭罵。也正是因為大家不熟,所以老者才把想罵的話都咽了回去。

"還請老伯施藥,要多少銀兩您只管開口!"

尹隨玉現在只希望皇甫曉嫻的身體,不要再出什麼差錯,否則自己將會處於進退兩難的地步。

"公子大可放心,老夫也並非趁人之危的小人!這位姑娘的病不打緊,等一下服些藥,出一身汗,病情就能緩下來!"

老者望了一眼尹隨玉,隨後叮囑道:"但是,絕對不能再讓這位姑娘勞累奔波了,否則病情會加重!"

尹隨玉雖然頻頻點頭,心中卻焦急萬分,暗想:"前方軍情危急耽誤不得,我又不可能把曉嫻人在這種荒野之地,究竟該怎麼辦?"

"老伯,我小妹的病什麼時候可以痊癒?"

尹隨玉知道問這個問題都是多餘的,不管什麼病也不可能藥到病除,但是由於心情焦急,所以才這麼多此一問。

老者又對皇甫曉嫻做了一番詳細的檢查後,望著尹隨玉問道:"你家小妹的體質好,是習武之人吧?"

尹隨玉急忙點頭回答道:"對,我家小妹自幼就習武。"

"如此看來,數日之內便可康復!"

"數日之內!"

尹隨玉幾乎是失聲驚叫。

對於目前的尹隨玉而言數日是多少天,前線一天都不知道死多少人,自己連一分鐘都不敢耽擱,這裡突然冒出了一句數日之內,讓他徹底驚得目瞪口呆,瞬間頭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