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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離別】

朱高熙抬手指著50米開外一棵碗口大小的柳樹,洋洋得意地說道:“連開三箭,由上至下呈一條直線,每支箭之間的距離各三寸!”

朱高熾覺得用這種方法切磋比較文明,也沒有什麼危險,於是開口勸說道:“公子不必謙讓,試一試也無妨!”

長樂公子沒有吱聲,目光直愣愣地盯著遠處的柳樹,過了好一會兒緊皺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來,嘴角也開始微微上揚,臉上重新有了自信的笑容。他伸手接過了朱高燧遞上來的弓和箭,左手握弓,右手搭箭上弦,力貫雙臂,弓開滿月。

此時此刻,在場的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目光也都直視著前面的柳樹幹。

有人希望,嗖的一聲之後,箭射在了柳樹幹上;也有人希望,嗖的一聲之後箭射偏了。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結果是,沒有聽到嗖的一聲箭破風而去,而是所有人都聽到啪的一聲巨響。

“罪過!罪過!折了三世子的寶凋弓,真是罪過!”

長樂公子滿臉歉意地賠著不是,心裡卻樂開了花,緊接著又道:“長樂一定賠三世子一把更好的寶凋弓!”

朱高熙看著弟弟心愛的寶凋弓被折斷,又是心疼,又是氣憤,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過了好一會兒才強擠出笑容道:“公子果然是天生神力,至少也得開五百斤到八百斤的硬弓!可是眼下府中也沒有,不如改日讓人從軍營中取來硬弓再試!”說完拉著朱高燧就走。

朱高燧一路走一路都嚕著說道:“二哥,為何不拿你的寶凋弓給他再射一次?”

朱高熙壓低著嗓門道:“你的寶凋弓都折了,難道還想把我的寶凋弓也一併給折了嗎?這位長樂公子非等閒之輩,我們先別再招惹他……”

看見兩個弟弟灰熘熘地離去,朱高熾苦笑道:“真不知道他們何時才能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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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災樂禍的長樂公子,嘴裡沒說什麼,但是卻在心裡偷著樂:“想跟本公子玩兒,你們倆還嫩了點!本公子雖然射箭不行,但是力氣還是有的!”

三人隨後回到花亭,暢談小酌,直到晌午時分才散去。

情到深處自然濃,長樂公子和周瑤婉一見傾心,眉目傳情,從此之後兩情相悅,時時相約於花前月下,對影成雙。

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中的長樂公子心裡清楚,眼前這種柔情蜜意,卿卿我我的日子不會太長久,因為即將天下大亂,戰火紛飛。

長樂公子的心事被周瑤婉看在眼裡,關切地問道:“公子為何悶悶不樂?是瑤婉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瑤婉在此先給公子賠個不是!”

長樂公子搖了搖頭回答道:“不關你的事,是我在自尋煩惱,擔心我們以後……”

周瑤婉溫柔地靠在長樂公子肩膀上,輕聲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公子目光長遠,深謀遠慮,又怎麼會是瑤婉這等女流之輩所能達到這境界!瑤婉所求不多,只求能一生陪伴在公子左右,服侍公子!”

長樂公子扭頭看著楚楚動人的周瑤婉,釋懷地笑道:“是啊,何必奢求太多!今生如果能有瑤婉相伴左右,夫復何求也!”

兩人四目相對,脈脈含情,真的是,濃情蜜意清風傳,雨落萍湖萬點斑。執意留戀紅塵美,只羨鴛鴦不羨仙。

兩乘快騎拖著一道飛揚的黃塵進了北平城,直奔燕王府。

當雨欣,雨悅姐妹倆出現在長樂公子和周瑤婉面前時,也就意味著愛情的甜蜜,即將變成相思的苦楚。

既然是聖上急召長樂公子回京,必然將有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

這本來就是長樂公子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到了將要面對的時候還是顯得有些慌亂。

特別是當長樂公子看到周瑤婉那雙滿含淚水的雙眸,和無助的眼神時,心裡早就亂成了一團麻。

“瑤婉,我很快就回來了……”

長樂公子想不到用什麼更好更貼切的話,來安慰楚楚可憐的戀人,只能說了這麼一句自己最想做,而又未必做得到的事。

周瑤婉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哽咽道:“我等你……”話沒說完,已經是泣不成聲。

長樂公子伸出手,用雙手的拇指輕輕地為周瑤婉擦去臉上的淚水,然後一咬牙轉身而去,離開了燕王府後,一路上快馬加鞭,直奔南京城。

回到京城後,長樂公子顧不上休息,匆匆忙忙地入宮面聖,迫切地想知道,朱允炆接下來究竟要做什麼。

朱允炆一見到長樂公子,沒有其他噓寒問暖的話,而是面帶怒容地說道:“燕王謀反已經是鐵證如山,朕必須發兵征討!”

長樂公子一聽,心裡慌了,他自己也知道,住在燕王府的時候,每天夜裡到處都能聽到雞鴨鵝的叫聲,其實這些都是燕王朱棣,為了掩蓋連夜打造兵器的聲音,故意讓王府中大量飼養家禽,用家禽的叫聲來掩蓋打造兵器時發出的聲音。

長樂公子不知道朱允炆口中的鐵證是從何而來,急忙問道:“聖上所謂的鐵證,究竟是怎麼回事?”

朱允炆咬牙切齒地回答道:“燕王的探子葛誠已經棄暗投明,他把燕王裝瘋賣傻的事全部托盤而出。原來燕王的裝瘋賣傻只是緩兵之計,暗地裡正在做謀反的準備,朕險些就讓他矇騙了!”

紙已經包不住火了,這一點長樂公子心知肚明,索性話鋒一轉問道:“聖上欲派何人掛帥,討伐燕王?何時出兵?”

朱允炆回答說:“開春之後,即刻就令長興侯耿炳文揮師北伐之日。”

長興侯耿炳文是開國二十四將之一,此人擅長防禦之術,守城固若金湯。但是,進攻絕對不是此人的強項。長樂公子覺得,如果讓長興侯耿炳文去與燕王朱棣交鋒,耿炳文絕對不是朱棣的對手。

長樂公子不願意摻和這場戰爭,他現在最擔心的是,一旦戰爭爆發,北平城必然局勢混亂,自己的愛人周瑤婉又該怎麼辦。

此時的北平城,雖然沒有長樂公子想的那麼亂,但已經到了劍拔弩張,戰爭一觸即發的時刻。

謝貴、張咼已經奉命領兵包圍了燕王府,出入燕王府者,一律盤查,甚至連出入北平城,都有人盤查。

【作者題外話】:親愛的讀者朋友們,大家好!

大戰在即,風花雪月,兒女情長,剎那間都會成為過往。也許只有在亂世中還能保護自己愛人的男人,才能稱之為真正的男人。長樂公子接下來會怎麼做,我也沒想好,只有寫到了下一章節再說。但是如果換做是我,我一定會義無反顧的回到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