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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這事兒不能說太細

第二十一章這事兒不能說太細

“文謙,你真的下了決定?”

“彭姐姐都叫我弟弟了,你之前不是為此高興嗎?”

“那是我以前對你關心不夠啊!粟參謀長找我談過話,說如果你將來又想當兵了,一定要通知他!”

“媽……你逗我玩的吧?他又不知道我那些話是自己說的還是別人教的?”

“真的怎麼了,教的又怎麼了?你見過哪個高一的孩子在那麼多軍人面前一口氣說那麼多,不帶點兒磕巴的?”

“你眼前不就……算了,我都叫她姐姐了。”

春城的火車站裡,畢文謙和孫雲坐在返回的火車上,等待啟程。

來得簡單,回得樸素,座依然是硬座,人還是兩個人,卻又有些不一樣了。

那一場演出似乎歷歷在目,緊接著的是第二天的分別。彭姐姐表達了在BJ重逢的期待,小張卻死抓著畢文謙的手哭,黃榮也被特批了一天假期來送行,他倒沒什麼含糊,一個勁兒保證自己和戰友們一定要更加勇敢戰鬥……其他人更多的是和孫雲打交道。從前線到春城同樣是軍車,一路上,孫雲沉默不言,都沒有提教畢文謙吊嗓子的事情。畢文謙見了,也沒有主動吱聲。

等上了火車,聽到孫雲出口的話,畢文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想左了。

“敢情,你覺得自己兒子當兵比繼承家業更有前途?”

“你這是什麼話?”孫雲一下不樂意了,“你唱歌是繼承家業,當兵怎麼就不是繼承家業了?你忘了你爸是幹什麼的了?”

“……”

畢文謙一下啞了口,不知道該怎麼說,索性偏了頭望向窗外。直到火車開動的時候,才沉沉說了一句似乎窩心又似乎誅心的話:“我還是覺得和你更親一點兒。”

下一瞬間,畢文謙感到臉上一疼!

孫雲狠狠掐著他的臉蛋兒,顯得憤怒,但終究沒出什麼粗口,連手上的勁兒也漸漸消失了。

“媽,除了見義勇為而犧牲的英雄,我還知道多少?這麼些年,我的記憶裡,你沒有仔細和我提過,爺爺也沒有。我想牢記,但我能牢記的,有什麼?”

沒錯,在屬於真正的畢文謙的記憶裡,關於父親的資訊,除了深信他是一位英雄,幾乎是空白。穿越以來,他都沒有深究,但現在,似乎值得深究一下了。

然而,等了一陣,畢文謙都沒有等到下文,直到剪票員來過之後,孫雲才抓著他的手,幽幽地問:“我平時在家時間少,你也少於主動問……現在,你想知道了?”

……這似乎有些不科學。畢文謙轉念一想,開了一下腦洞:“難道,有機密?組織機密?”

“哪兒有什麼組織機密?”這問題幾乎把孫雲逗笑,她想了想,卻又點點頭,“要說機密,那也是我們自己的機密。”

“啊?”畢文謙有些覺得,這劇情的展開有些看不懂了。

可是,孫雲卻沒有直接講述,反而問了一個問題:“文謙,你覺得小張怎麼樣?”

“啊?”

“就是你喊‘小張姐姐’的那個。人家可是抓著你的手哭了好久。”

“我和她可是過命的交情。”

“是啊,過命的交情。你們擅自主張的那幾天的事情,我都逮著她問過了。”孫雲的臉上泛了一些笑,“那模樣,那神態,我熟悉得喜歡。”

“什麼意思?”畢文謙總覺得話題在跑偏。

“你們在西南的老山認識,過命的交情。”孫雲忽然把畢文謙的耳朵拉到了自己嘴邊,瞧了瞧對座的兩位一上車就仰頭閉眼的中年人,蚊聲說,“我和你爸在東北的珍寶島認識,也是過命的交情。”

畢文謙一驚:“啊?”

“不過,你不僅遇到了小張姐姐,更遇到了你彭姐姐。”孫雲沒有理會畢文謙的驚詫,保持著只有他能聽到的蚊聲,臉上卻起了一抹紅,“你爸和我卻只有我們倆。於是……就有了你。”

“哦……”半無意識的從嘴裡出了一陣聲,畢文謙猛然察覺了問題所在,“不對!算算時間!從67年開始,那裡就很緊張了!你們……難道在前線就……”

“所以啊!”孫雲擰了擰畢文謙的耳朵,打斷了他的話,咬著牙說,“這事兒怎麼可能和別人說那麼細!”

我勒個……畢文謙頓時囧然。

“我也算別人了?”

“你當年那麼小,怎麼就不是別人了?後來……後來我經常出門,你又不問……”

“算了。那,爺爺呢?他也算別人?”

“爸……他大概……也不知道。”

“……你們的保密工作很不錯嘛!”畢文謙忍不住刺了一句——這樣的事情也許在10年代見慣不怪,但在六十年代末,卻是值得諱莫如深——好吧,無論如何,這是屬於原本的畢文謙的真相,現在聽在耳裡,更多了一層八卦的感覺,但是……“媽,你是不是很喜歡小張姐姐?”

孫雲摩娑起畢文謙的頭髮來:“應該問你是不是很喜歡。”

“我……”這問題引得畢文謙仔細回想,自己和小張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她問過我多大,我說十六歲,她……似乎很遺憾。”

“那是你們在炮兵營裡的時候,後來呢?你給人家包紮腿呢?”孫雲的聲音依舊細小,內容卻似乎頗有含義。

“媽,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照照鏡子。時代不同了,你也有了自己的想法。當初沒有誰能強迫我,你媽我不會強迫你什麼。我只是,在這個時候,不要臉面了,把當初不能對人細說的事情,告訴了你。”孫雲索性將畢文謙的下巴摁在自己胸脯上,再將自己的下巴擱在他的後腦勺,“後來,我們回江州探親,就出了那見義勇為的事情。當時,孃家不待見我,你爺爺又是孤家寡人需要有人照顧,我就留在了江州。”

體會到孫雲從胸脯傳來的呼吸的起伏,畢文謙有些不忍:“媽,我們不說這些了,我們說……唱歌吧?”

“……還有什麼好說的?我本就不是坐井觀天的人,現在又見著了天外有天,自己是個什麼情況,還能不自知?”孫雲摟著畢文謙的脖子,似乎看得開了,“回了江州,文謙你好好練習唱歌,無論如何,我也要給你爭取參加青歌賽的資格,連文藝那丫頭都能有想法,你憑什麼不行?”

聽著這話,畢文謙不由有些失落。

說好的一神帶二腿,結果孫雲先把文藝給槍斃了,然後自己打出了“GG”。

不知覺間,兩人沉默了很久。孫雲以為畢文謙在努力接受這個結果。畢文謙卻在努力思考還沒有別的路。

年近不惑的女歌手,嗓音不錯,基本功不錯,卻也僅僅是不錯,而且只知道模仿……

到了晚上,吃乾糧的時候,畢文謙下了決心,死馬當活馬醫吧!

“媽!”

“怎麼?”

“給我手電筒。我要寫歌。”

孫雲一喜:“你又有靈感了?”

“寫給你的,由你,唱給爸爸。雖然你歸根結底還是沒把你們的事兒說細,但我也可以不全落到實處。”

“文謙……”

“媽,你等著。我不敢保證寫出來的歌一定好,但至少是沒人唱過的,你可以覺得是怎樣,就怎麼唱!”如果還是沒救,那就只能放棄治療了——這後半句,畢文謙就沒說出口了。

孫雲咬了咬嘴唇:“好,我等。”

奉行拿來主義的畢文謙可以達到傳說中揮毫而就的地步,但在這之前,他還是勉力寫了一個……序。

這花費的時間比他寫歌譜耗得更久,但一旁期待著的孫雲並沒有跟看。等她在昏暗的燈光裡接過歌譜和手電筒時,首先看到的,便是那來自畢文謙的序言。

“一九八五年十一月。在老山告別彭姐姐,回家。火車上,感於父母往事,感於貓耳洞與小張姐姐二三事,為一人也不唯一人,為一情也不唯一情,作此囈語。”

聽孫雲唸完序言,畢文謙攔住了她,輕輕攥住她的手腕:“媽,這歌,你到車廂外面慢慢研究吧,那裡人少,也不那麼嘈雜,再多披一件衣服。你不要去想怎麼唱會更好聽,而是想想怎麼唱心裡更順暢。剩下的,我也只能期待了。”

“嗯!”

就在孫雲離坐不久,就有旁邊的人坐下了她的位置。畢文謙也沒有說什麼,自己開始了假寐,也許,是半真半假。

會是什麼結果呢?自己心裡也沒有底。

就在此時,火車的廣播裡響起了歌聲。那是……畢文謙前幾天在火車播音室裡唱的《血染的風采》。

竟然被錄了下來?是那個大媽列車長,還是那個年輕的列車員?她們……肯定不存在版權的概念了。

畢竟,是這個時代啊!

解嘲的腹誹間,畢文謙隱隱有些覺得,自己似乎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時代口口相傳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