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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荷塘月色》(上)

第七十六章《荷塘月色》(上)

玉淵潭公園裡,宋菲等幾個年輕人在湖邊的一個小亭子裡彼此聊著什麼,時不時彈起些樂響,夏林也坐在他們旁邊,靜靜聆聽著。

離他們約莫五十米遠,畢文謙和黎華並肩沿著湖,慢慢度著步。夏林的書包,被畢文謙挎在肩上。

美其名曰,醞釀。

“黎華,你做了什麼?”

“嚇了一跳嗎?”黎華眯著眼睛,臉上浮現了一絲成功的笑,“我也沒料到會來那麼多人。我只是請郭老師通知其他青歌賽的評委,說你需要有樂器伴奏,但是電視臺裡的老師們肯定是不能動的,所以只能問問京城裡的各個音樂學院的學生們有沒有興趣來試試,希望評委們能和各音樂學院的領導打聲招呼。另一方面,我叫萬鵬找人到那些音樂學院裡貼了一個通知,說有寫《血染的風采》的歌手今晚要參加青歌賽,並且今天要臨場寫新歌,所以需要伴奏,希望有興趣並且對會演奏吉他、二胡、古箏、笛子、小提琴任中之一的朋友能去試試合作。”

“只是這樣?”

見黎華沒有再補充什麼,畢文謙默默想了一圈——郭奶奶肯定是通知到了的,而從結果來看,萬鵬操作的宣傳肯定也是到了位的——音樂學院的學生們不僅可以看到通知,如果他們要和學校領導確認,也會得到肯定的答覆;再加上今天是週末,多數人有空……等等,“你是刻意把今天寫歌合作,與今晚在青歌賽直播表演的機會,相互混淆了吧?”

面對畢文謙的懷疑,黎華笑得微妙:“我本不知道,但現在看來,在全國人民面前露臉的機會,也是被趨之若鶩的嘛!”

“我覺得你是故意的。”

黎華笑而不語。

看著她,畢文謙忍不住也笑了起來,腳步也順勢停在一處石桌旁,將書包放下,往裡面找本子和文具盒。

“你這麼翻別人的書包,合適嗎?”黎華一邊提醒,一邊坐在了對位的石凳子上。

“這叫借。我之前不是和她說過了嗎?”畢文謙也坐了下去,往外拿東西,突然,他一下笑噴了,“……這個夏林!”

“怎麼?”

“她和她媽打馬虎眼兒,說是找老師問問題,所以把書包也帶出來了。結果,你看看書包裡裝的什麼?連高一的語文課本都有,還是上學期的!這倒黴丫頭,連撒謊都撒不圓範,她媽要是較了真,這不一下就露餡兒了?”

黎華也笑了笑,但很快她就又提醒起來:“別浪費時間了,離4點只剩不到兩個小時了。”

“好吧,好吧。”畢文謙順從地斂了容,稍微想了想,卻又翻開了夏林的課本,“反正這次是‘作業’,那就從書裡找得了……”迅速瀏覽著語文課本的目錄,畢文謙很快起了一種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感覺,臉上卻流露著隨機的表情,“……就它了,第一篇文章,拿它當題目。”

“什麼?”

黎華瞪圓了眼睛,不禁起身湊了過來。

“我是說,今天寫的歌,名字就它了——”指著課本,畢文謙朝黎華點點頭,“《荷塘月色》。”

“師父,這可不是兒戲。”黎華的臉簡直像一個囧字。

“這是‘作業’。”

畢文謙一臉“嚴肅”,翻到了那篇課文,把一個作業本擱在上面,然後合上書,另一只手拿起一支鋼筆,然後起身往夏林他們那兒走:“徒弟,撿一下東西,我們過去,準備寫歌了。”

看著他的背影,黎華彷彿覺得自己的三觀要被重新整理了……

“畢文謙,寫好了?”

第一個迎上去問畢文謙的,是夏林。其他人停止了討論,紛紛望了過來。

畢文謙只揚揚手裡的課本:“還沒有。但歌的名字定下來了。”

“啊?”夏林一呆,不,不僅是她,其他幾個人也面露不解。

畢文謙卻也沒去解釋,只揀了一個左右有空的位置坐下,對呂斯清說:“斯清,隨便拉一段琴,即興的,想像一下,你在夜深人靜的晚上,一個人走在這湖邊的感覺。”

呂斯清想了想,搖了搖頭:“我需要醞釀,就這麼拉琴,效果可能不好,等情緒來了,你的時間可能就到了。”

“其他人呢?”畢文謙一一注視了一圈兒,沒見到自告奮勇的,“好吧,那你們都各自醞釀一下吧,歌的名字叫《荷塘月色》,等我寫完了詞和曲,就準備一起討論編曲……嗯,就是配器。”說完,他又朝黎華和夏林招招手,“徒弟,夏林,過來,坐我兩邊。”

夏林有些猶豫,黎華卻直接緊挨著畢文謙坐下了。只見畢文謙屈起一條腿,踩在座位邊沿,用那膝蓋當桌子,開啟課本,把作業本翻到空白頁,拉開鋼筆帽……姿勢頗不雅觀。

終於,夏林忍不住問道:“畢文謙,你就這麼……就開始寫歌了?你……拿這當題目的話,你都不看看文章?”

畢文謙沒有抬頭:“這篇課文是要求背誦的。”

夏林一下臉上發了燒。卻沒有人看她——大家都沉浸在畢文謙安排的任務之中,即使是黎華,也只關注著畢文謙手握的鋼筆。

鋼筆貼在紙上,並沒有划動,只靜靜地染成一個藍色的墨點兒。過了約莫五分鐘,畢文謙忽然說到:“徒弟。”

“嗯?”

“那天我們寫《月半小夜曲》,是從RB人的思維去考慮的。如果我們從你,你們江南姑娘的思維去考慮呢?”

黎華哼了一聲鼻音:“別把我和什麼吳儂軟語的標籤掛鉤。我是四有新人。”

鋼筆尖兒不禁一抖。

“朱自清的時代可沒有四有新人。”

“所以那個時代落後。”

“……徒弟,什麼是歌神?”

“歌神……”黎華咬了咬嘴唇,“就是唱任何一個風格的任何一首歌,都成為一個標準,讓聽眾聽了,覺得這首歌,理所當然是那麼唱的人。”

“很好。”畢文謙終於移了視線,看著黎華的臉,點了點頭,“我說過的話,你記得一字不差。”

黎華卻撅起了嘴:“我會去努力,但也會不高興。”

畢文謙彎起食指,伸過去刮在她嘴上:“常見的戲曲表演藝術流派,有體驗派和表現派。而我覺得,對於歌唱,也存在這樣的區別。”

黎華瞪了他一眼,伸手捂著自己的上嘴唇,旋即又朝畢文謙微微點頭。

“之前我和你說過,歌唱,分為三個部分。從本質來說,一首歌,意味著一個藝術形象。而歌手的演唱,則是在表現自己對詞曲的理解。就像說一千個觀眾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理論上來說,同一首歌,一千個歌手也會有一千個版本——前提是,這一千個歌手都唱出了自己對歌曲的理解,而不是模仿前人。也就是說,歌手,不能對這曲譜照本宣科,在實際演唱之前,必須對歌曲有一個基於自己的理解的明確的藝術形象。一首歌唱得好不好,首先取決於歌手心中營造的藝術形象的水平。所以,那些自己寫歌自己唱的人,往往更能精準地明確這個藝術形象,這樣的歌手,可以稱為創作歌手。另一方面,演唱是需要基本功的,天生好嗓子的人並不少,但卻沒有誰天生就掌握了聲樂技術。現在很多音樂學院聲樂系培養的人才,他們的聲樂技術掌握得頗為紮實,甚至於無論怎樣的演唱要求,他們可能都足以勝任,這樣的歌手,也許可以稱為演唱歌手。”

“一般來說,創作歌手往往擅長於營造藝術形象,因為創作這個過程,本身就已經走完了這個營造的過程;而演唱歌手擅長於表現藝術形象,因為他們多年苦練於此。可是,從歌神的標準來說,創作歌手往往力不從心,他們的聲樂技術無法支撐自己演繹心中的藝術形象的需求;而演唱歌手往往有口無心,讓他們模仿前人已成的演唱方式倒容易,拿到一首新歌時,卻很可能就大失水準了。”

黎華細細聽著,思考著。畢文謙靜靜看著她,覺得很漂亮。

“你是說,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

弱弱地問題差點兒讓畢文謙噴了出來。這還真是……發散性思維啊!算了,就當是因材施教了。

“……你說得好有道理。”終於,畢文謙點了頭,“對於歌神來說,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黎華笑了,臉上寫著期待。

“徒弟,你對於一些型別的歌,你可以不喜歡,但不能拒絕揣摩。就像是戰略上藐視,首先,在戰術上必須重視。”畢文謙認真地點點頭,視線回到了筆尖上,“所以,這首《荷塘月色》,你來唱。我可以容許你唱得不好,但你不能容許自己亂來。”

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流進了月色中微微盪漾。彈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麗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歌詞一句句在作業本上出現,黎華咬著嘴唇,一個字一個字看著。

螢火蟲點亮夜的星光,誰為我添一件夢的衣裳?推開那扇心窗遠遠地望,誰採下那一朵昨日的憂傷?

“那一夜,你穿著白衣,就如朱自清筆下的荷花,就如那一句‘蓮子清如水’。”畢文謙輕輕說著,筆落不停。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遊過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寫完歌詞,畢文謙抬手開始寫譜。

黎華反覆看著歌詞,忽然出聲問:“師父,你是故意刁難我吧?”

“這叫磨練。”畢文謙面不改色。

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至少,在黎華,在在場的所有人眼裡,的確如此。

畢文謙寫完譜,也沒有定調,就交到了黎華手裡:“你先清唱幾遍。不要求唱得動聽,但要儘快背牢歌詞和旋律。如果連背誦都做不到,就別指望演唱了。”說完,他終於將那不雅觀的腳放了下去,順勢站起身,拍拍手,“各位,歌寫完了。我徒弟唱的時候,請你們邊聽邊熟悉,也各自琢磨一下。我先到石桌子那邊去,想想編曲……對了,楊哥,你也一起來吧!我只看過吉他的教材,卻沒有足夠的實際操作,寫和絃的時候,需要你在旁邊驗證。”

畢文謙並非不會彈吉他,但這輩子的經歷裡,他還沒有過練習吉他的時間——他可不想像夏林那樣,連撒謊都撒不圓範。

(PS:5555555,昨天又沒有成功2更……那麼,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