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暗戰落下帷幕。
陳明昌發起,吳柯接招,身處其中的其他人甚至不知道他們自己捲入了這場爭鬥。老黃和老朱,陳輕雁和其他部門負責人,他們都做了些事情,也知道一些事情。但誰又能說清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誰知道這件事意味著什麼?
高手過招,不見刀光,塵埃落定之後大家才驚訝的發現一切都變了。
吳柯及時看出了陳明昌生病有詐,將計就計指使老朱免了園區的陳明昌舊部,園區牢牢地抓在了吳柯手中。從今往後,明昌集團裝置生產上的事,得依靠老朱依靠吳柯。
還有吳柯的聲望,短短的十多天時間,集團內大多數部門領導領教了吳柯的能量。無論是供貨商還是銷售代理商,無論是銀行還是集團內的普通職工,都繞不來吳柯,沒有吳柯,所有人都沒底。
這並不是吳柯個人的勝利,而是規則的勝利。這幾年,尤其是近一年來,明昌集團在吳柯的改造和訓練下所有部門所有職工按章程辦事,不敢越雷池一步。吳柯手握章程,佔據法理之地,很多人不喜歡他但卻離不開他。十多天的對峙,很多人慫了,抬眼一看,眼前的吳柯強大到無懈可擊。
很多人得出結論,老老實實做事才是王道,你的人我的人,大家都是集團的人,都得按規矩做事。
從這一方面來說,陳明昌敗了,丟了園區,抬高了對手的人望。
但陳明昌得到了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培養女兒有了清晰的路線,兩年內扶她上馬也變得觸手可及。縈繞心中許久的資本傳承問題不再是大問題,這才是根本。其他的,丟了可以再奪回來。
陳明昌一上班,便宣佈了幾條人事任命:
陳輕雁免園區主任職務,任集團第二副總;
老葛免副總職務,改任集團顧問;
老馮免副總職務,改任集團總會計師;
老朱升任生產園區主任。
從會議室回來,吳柯拿著人事任命檔案看了又看。他沒有想到陳明昌會妥協,任命老朱為園區主任,那就是承認了自己對園區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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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葛老馮的被免,吳柯並不意外。陳明昌丟了城池,當然要找出氣筒。這十幾天內,二位副總可是裝夠了孫子,本想自保,卻被陳明昌指責為玩忽職守。
除了同情吳柯也不能為他們做什麼,二位的副總職務本就是榮譽性質,免掉也就是丟丟面子的事。
但對陳輕雁就意義不凡了,她一躍成為集團的三號人物,分管人事部、辦公室、審計部。陳明昌的原話是:
“吳副總,輕雁是我女兒,你好好教她。我把人事部交給她,老馮的審計部和你的辦公室也交給她。她能早日出師,我就能早日退休嘛!哈哈~”
吳柯也得了一大塊兒肥肉,當然不會吝嗇一個辦公室。李昆鵬那小子太難纏,讓陳輕雁去管他吧!吳柯笑著答話:
“陳總,教談不上,我與輕雁互相學習。”
“好好,互相學習。”
吳柯記得老葛和老馮是黑著臉離開會場的,陳輕雁表情淡然,對父親的安排全盤接受。
這陳總是在佈局將來的事了,自己這第一副總遲早是要讓位的,到時候陳輕雁一上位,整個集團就是父女二人說了算。陳輕雁再要推薦或提拔什麼人出任副總,那就是她自己的班底了。吳柯可以預見,到那時陳輕雁的地位將穩如磐石。
戰略上來說,這次陳明昌雖丟了城池,但贏了大局。自己的地位穩固了不假,但集團畢竟是家族企業,陳明昌有的是辦法與自己周旋。從今天會上陳明昌的舉止上可以看出,他不後用對待楊巖那種辦法對待自己了。
那他會怎麼處置自己呢?直接辭退?不會的,吳柯堅信這一點,園區是陳明昌的命/根/子,但現在抓在自己手中。
應該有達成和解或者說是妥協的可能,陳明昌既然承認了自己對園區的控制,那他應該有了完美的解決方案。
不過現在,吳柯有一件更緊迫的事要做。
上次的那秘密文件,是誰放到自己辦公桌上的?這個人不找出來,吳柯如芒刺在背。弄不好這是自己身邊的定時炸彈,商場險惡,可疏忽不得。
想到這兒就有些蛋疼了,對方是敵是友?為什麼要那麼做?吳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個人是什麼動機,是誰?
不可能是陳明昌,丟了檔案如喪考妣,他演不了那麼像。李昆鵬?更不可能,他是辦公室主任,這事一出,他是主要責任人,剛剛上位的他絕不敢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張彪沒有那個心機,要不然也不會墮落到去偷錢打遊戲。
吳柯拿著值日表翻來覆去的看,這事出在張彪宋晴來了之後,宋晴?
一時把這個女孩兒忽略了,她是個什麼樣的人?簡歷上看不出任何問題,大學畢業就進入了集團財務部,不突出也沒有受過處分。吳柯拿起電話撥給了財務蘇總監。
蘇總監一直想報答吳柯來著,但苦於找不到機會。看到吳柯來了電話,蘇總監第一時間接通:
“吳副總,有什麼吩咐?”
“請你吃個飯,有時間嗎?”
“有是有,不過這頓飯得我請您。”
“好,晚上見”
當夜,城郊濱江漁家,整個酒店由飄在人工河上的幾首大型木質畫舫船組成。店內迎賓、服務生、廚師、經理清一色漢服打扮。無處不在又尋不見蹤影的高品質音像迴圈播放著古箏名曲。幾艘畫舫船古色古香雕樑畫棟,甲板上有仿古雜耍,小劇場,歌舞。
嗯,彷彿穿越了時空。
蘇總監笑盈盈將吳柯引入包廂:
“吳副總,這家店名為漁家,實際上可是星級飯店了。廚師都是業內知名的,食材是從江南空運過來的。”
“破費了,哈哈。”
“沒有沒有,您幫了我那麼大一個忙,我總該表達一下謝意嘛。您坐。”
這包廂秦漢風格,二人特麼面對面跪在了各自面前的茶几後面。吳柯掃了一下房間,赫然發現自己和蘇總監身後的牆邊各自跪著一個侍女打扮的服務員。
吳柯是來談事的,他一臉蛋疼:“小姑娘,你們出去吧。”
蘇總監不解:“吳副總,這倆美女是服務我們的,你怎麼能讓她們走?”
“喝頓酒,看你整的,跟演古裝戲似的,我小腿都麻了。”
“吳副總,你是個真性情的人。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謝你還不得有點儀式感?哈哈~”
酒菜端上來後,吳柯依舊打發走了古裝服務員,有外人在他覺得彆扭。
喝了開場酒,蘇總監也不傻,他知道吳柯主動約他不會單單是為了吃飯。
“吳副總,這裡面絕對安全,我也不瞞您,這個酒家有我的股份。您有什麼事就直說。”
“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就是向你打聽個人。”
“誰?”
“宋晴”
蘇總監眼神複雜了,當初自己可是當瘟神把這個難纏的姑娘送到辦公室的,怎麼?李昆鵬後悔了?賣出去的產品可不回收。
“吳副總,您想聽她哪一方面的資訊?工作上的還是生活上的?”
“隨便聊聊就成。”
“當時我接管了財務部後就發現她有點不一樣,其他的小姑娘都是規規矩矩的上班下班,唯恐犯了什麼錯誤。可這宋晴不一樣,她好像什麼也不在乎,獎金全扣了也不在乎。她是外地人,據聽說家裡條件很差,條件差還不在乎獎金,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也可能是小時候家裡條件好養成了大大咧咧的習慣,現在雖然落魄了但性格也改不了了。”
“有很多工作,她明明可以做好,卻故意出岔子。她很聰明,記憶力很好,我們部門的一些宣傳資訊是她寫的,我在公共場合即興講的話,她幾天後不用錄音就能一字不差的複述出來。”
吳柯有點撓頭,他想聽的不是這個。這蘇總監說話怎麼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沒有重點沒有主線的,聽著都頭大。
“蘇總監,我其實想讓你介紹一下她的背景,家庭和社會背景。”
蘇總監陷入沉思,許久才抬頭道:“唉?也奇怪,她從來沒有透漏過她家裡的情況,只知道是外地的,但具體是哪兒的誰也不知道。社會關系嘛,她大學畢業後就進了公司,在本市沒有親朋好友。”
吳柯想起了宋晴的簡歷,上邊的位址列寫著學校的地址,老家是哪兒的確實沒有。
一個普通職工,有必要隱瞞自己的籍貫嗎?連簡歷上都沒有,她在掩蓋什麼?
看來蘇總監不必自己知道的多,酒菜倒是不錯,但吳柯還是覺得今天這頓飯是白吃了。
次日吳柯打電話到宋晴簡歷上的那所大學,學校院長問了幾個人後肯定的回覆說:“沒有宋晴這個人。”
這也太詭異了,普通人沒必要也沒能力捏造這麼一套假簡歷吧?這個人必須查清楚!
現在辦公室已經歸陳輕雁分管,吳柯再去那兒也不合適了。侯胖子不知道有辦法沒有?
下午,吳柯約了侯胖子在家見面。侯胖子這一段時間清閒多了,時間大把大把的。
聽了吳柯的話,侯胖子哈哈笑道:“就這事?愁成這樣?”
“怎麼?你有辦法?”
“她不是大學生嗎?去學校問問不就行了?”
“我傻呀?早問過了,假的。她根本沒有在那所學校上過學。”
侯胖子思索片刻:“那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了。”
“什麼辦法?別告訴我是嚴刑逼供啊。”
“我沒有那麼低階,週末了派倆人跟著她,看她跟誰交往,她要是回家正好可以調查她的背景。”
吳柯也沒有其他好辦法,只好默許了胖子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