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幻境（十二）
在那少年出現的同時，天地幾乎都凝固了一般。
“他是誰？”
“天靈殿掌殿，黃文遠！”
“他……他就是黃老邪？可是看他的面相哪是一個垂垂老者，分明就是孩童模樣，為什麼都叫他黃老邪呢？”
“黃文遠出生在迎仙鎮黃家，打從他出生下來就帶著境界，三歲就能踏足虛空，五歲能自行煉製丹藥，十一歲的時候已經位列幻水大陸頂尖行列，這樣的人難道不邪麼？而且他可不是什麼孩童，他是幻水大陸第一個活過一千歲的人！”
聽完嗚呼彥的介紹，秦淮也是暗暗吸氣，這貨莫不是集金手指之大成，就算玄幻小說中也沒他這麼變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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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邪看了一眼秦威虎，然後又把目光定在了秦淮的身上，“你就是盜取黑爐的人族叛徒？”
秦淮本想反駁，但黃老邪那雙猶如黑洞一般的眼睛就像是把人的靈魂吸進去一樣，別說動彈了，嘴裡連個字都蹦不出來，真的是看誰誰懷孕。秦淮努力的掙扎著，他能感覺得到，如果再這樣被盯著，他的靈魂將不受控制，那雙黑洞一般的眼睛就是他最後的歸宿。
但這種掙扎無濟於事，那種吸力開始漸漸加大，秦淮就感覺周圍漸漸的捲起一場風暴，而黃老邪的眼睛就是風暴的中心，所有東西最終都將被那爽眼睛所吞沒。
為難關頭，秦淮就感覺身體一輕，一個小臂大小的黃色小人通體內蹦出，照著黃老邪就是隔空一掌，然後又回到了體內，這一切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秦淮作為當事人只看到了一道黃影。
黃老邪在虛空中倒退兩步，不可置信的看著秦淮，而那股吸力也瞬間瓦解，秦淮就像是溺水之人，開始大口的喘著粗氣。
“你到底是什麼人！”黃老邪的聲音雖稚嫩，但無形的壓力開始擴散，剛才只是秦淮一個人受到眼睛的影響，現在就連被困在萬蛇陣中的人族都感到了不適，嗚呼彥身後的那些首領更覺壓迫，有的甚至不堪重負已經單膝跪倒在地上。
“我？我就是我嘍。”別看黃老邪的本領通天，但秦淮任就不卑不亢，話語中還夾雜著一些挑釁的意味。
黃老邪放肆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已經有五百多年沒人敢和我這樣說話了，你知不知道上次對我無理的人，他們的下場是怎麼樣的嗎？”
“怎樣？不就是一死麼，難道你還有胃口拿我做火鍋？”
“好小子，有膽量，我就要抽出你的生魂祭煉七七四十九天，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煩不煩，為什麼反派都是這幅嘴臉，連詞都不太換一下的。”秦淮嘴上不饒人，但心裡是真的害怕，這次絕對是十死無生了。
空中出現了一隻青黑色的大手，向著秦淮就抓了下去。
“等等，你不在多說兩句麼？這樣……能彰顯你的英姿啊……靠，我錯了還不行嘛……”秦淮想要避開，但身體根本就無法移動。
這時巫族的一個首領突然騰空躍起，他手中拿著金色的蛇形飾品，口中還振振有詞。很明顯，他是想接下這青黑色大手。
巫術對那大手沒有任何作用，首領在碰到大手的同時就化作了一團血霧，連個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就算是這樣，又有三位首
領迎了上去。現在秦淮已經成為了巫族的精神領袖，只要秦淮不滅，那麼巫族就還有希望，秦淮一死，那麼巫族好不容易提起的氣勢便會蕩然無存，所以看明白了這一點的首領們明知是死，卻還要護秦淮周全。
但對付這大手並不是人多就有效果的，三人同樣化作了一團血霧與空氣融為了一體。
嗚呼彥咬牙道：“師祖，對不起，我先走一步了。”
“你要幹什麼，你別去，去了也是於事無補的。”秦淮心中焦急，但身體不能挪動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嗚呼彥去送死。如果說在這個世界還有朋友的話，那麼就唯獨剩下嗚呼彥一人了。
嗚呼彥揮動手中蛇杖，一條虛幻的大蛇從杖中飛出，但結果沒有任何改變，大蛇在碰到大手的瞬間就消失不見，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嗚呼彥已經動用了最後的手段，但還是不能阻止那大手分毫，只得靜靜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來臨的一顆。
又是道黃色的身影，就那麼一閃，黑青色大手就被劈為兩半，與那黑青色大蛇一樣的下場，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為速度太快，在場的人包括黃老邪在內，都沒看清楚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回事，只有秦淮隱隱能感覺到一點異常。
黃老邪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那淡然的模樣已經不復存在，看秦淮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慎重與冷冽。
“沒想到你竟然能破掉我的撕天手，這樣也好，我會用更痛苦的方式來折磨你。”然後手腕一番，一條長鞭出現在他的手中，黃文遠拿起長鞭向秦淮揮舞而去。
長鞭又快又狠，破風之聲卷著音浪滾滾而來，比剛才那黑青色大手還要凌厲許多。
這次秦淮不再害怕，因為那黃色的身影絕對會包他周全。
我靠，怎麼還不出來……
快點，馬上就要到了……
你再不出來我就要死翹翹了……
媽的，你這不是玩人嘛……
靠，你大爺的！
長鞭的風颳得秦淮臉頰生疼，下一秒，死神就會將秦淮接往另外一個世界。
就在這時候，一條黑色的小蛇不知從什麼地方飛出，一口叼住了長鞭，堪堪停在了距離秦淮脖子三四毫米的地方。
“哼，黃文遠，難道你想破壞約定嗎？”
虛空之中又走出來兩人，說話的正是巫山老祖，她旁邊站著一位皮包骨頭的乾瘦老頭。
見到這兩人，黃老邪終於不再盯著秦淮，而是戒備的看著兩人，“哼，我這麼做，只是為了幻水大陸。”
“哼，說的好聽，我們的子孫都快要滅族了，我也沒說出來湊這個熱鬧，你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公開破壞約定。”
“有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的，我想其他人應該能理解的。”
“其他的人想法我管不著，但是你這種做法我實在是不能容忍，既然你如此的咄咄逼人，那我也就不客氣了。”老祖拿出來一個八卦盤，在老祖的催動下，八卦盤開始飛速的旋轉，然後嗖的一聲沒入了地下。
幾個眨眼的功夫，在八卦盤落下的地方就伸出一支支的手來，那破土而出的景象像極了殭屍！
一個、
兩個……五個……七個，當看到這五個吊著胳膊，皮膏骨頭的殭屍時，黃文遠的臉色大便，“你……你就不怕承受這份因果嗎？”
“哼，因果？我巫族都要滅族了，我承受點因果算什麼，不過你也不會好過，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等等，有話好說，你這樣對待你的先祖真的好麼？我們可以商量，真的可以商量。”
“商量？在你踏入巫山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得商量了。”
那七個殭屍踏虛空而走，向著黃文遠衝去。
黃文遠向後遠遁，同時還不斷的攻擊殭屍，但是無論他怎麼出招，那些殭屍都不受絲毫影響，腐敗之氣反而愈加濃烈，黃文遠的衣角都開始腐爛。
帶著不甘與怨毒，黃文遠終於消失在了虛空之中，那七個殭屍同樣也追隨著他遁入了虛空。
巫族上下一片歡呼，他們終於贏得了勝利。
秦淮見巫族氣勢正好，於是振臂高呼，“巫族永不為奴！”
“巫族永不為奴！”
“巫族永不為奴！”
巫山老祖與那乾瘦老頭落在了秦淮身邊，秦淮馬上見禮，“大姨，您怎麼來了。”這是他與巫山老祖的約定，用大姨來代替師傅這個稱呼，也對得起那些死去的門中長輩。
老祖擺了擺手，我們進屋再說。
嗚呼彥趕忙頭前帶路，帶著他們來到了小屋之中。
其他巫族首領自然相隨，以示對老祖的恭敬之情。
老祖坐在竹椅上，示意讓秦淮和嗚呼彥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雖然疑惑，但首領們也不敢違背老祖的意願。
等首領都退出去後，老祖忽然噴出一口鮮血，臉色上也有了衰敗的跡象。
“大姨你怎麼了？”
“侄兒啊，我恐怕是不行了，本來就要大限將至，又強行施展那輪迴之術，恐怕晚上的月亮我都見不到了，我現在已經沒有牽掛的，唯獨這巫族我放心不下，嗚呼彥太年輕，他還無法完全掌控巫族，我看就由你來帶領巫族吧，這樣我也能安心而去。”
“可是……”
乾瘦老頭怒道：“可是什麼可是，讓你做你就做，虧你還是婆子的徒弟呢，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
這位乾瘦老頭是老祖的丈夫，兩人年輕時因為性格不和而分開，各有成就之後也沒有再找合適的人。現在兩人的大限都要到來，所以人生的最後一段旅途就想去四處看看，過一過普通人的生活。可是卻因黃文遠的突然襲擊，老祖只能先走一步。
說話的功夫，老祖的眼神開始迅速衰敗，皮膚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枯下去。
秦淮含著淚答應了老祖的最後請求。
老祖微微一笑，然後保持著笑容與這個世界離別了。
老頭陰沉著臉發誓道：“黃文遠，你等著我！”
然後帶著老祖的屍體遁入了虛空。
秦淮感覺到心裡空空的，也許這就是親人逝去的遺憾吧。
（待續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