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二！為什麼鬧事的都是老二？
喊話的是一個老頭，臉上皺紋堆壘眼睛有神，這背有些彎曲，嘴上叼著個菸袋鍋子，穿著一身標準的老農服裝，也就是七十年代紅衛兵的那身行頭，衣服在背上披著。
老頭看了看被拖拉機撞壞的土牆，這裡本來是距離他最近進院的地方，可他還是選擇了從大門走。
那拖拉機上的三人看到老頭後嚇得一個哆嗦，趕緊從拖拉機上跳了下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了一邊。
這老頭是他們四個的爹？
“村……村長……”當三人齊齊喊出聲來的時候，眾人才知道這是陳家莊的村長。
“陳天橋那王八羔子呢？”
“陳叔他……不知道他去哪了。”
“你們倒是會給人當槍使，他跑了把你們四個人留在這裡，還等什麼？等著人家給你留飯啊，還不趕快給我去找！”
“可是我哥還在裡面呢。”
“我相信陳亮這孩子，把你哥留在這裡保準沒事。”
得到了老村長的保證，三個人這才灰頭土臉的跑出了大門。
看著三個兔崽子跑出了門，老村長的臉上這才掛上了一抹笑容，“幾位對不起啊，今天縣裡開會，沒想到這才一天就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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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老村長也不像是來鬧事的，王長福自然也客氣道：“沒事，只要不傷了和氣就行。”
秦淮上前攙扶住老村長，“您裡面說話吧，外面挺冷的。”
老村長也不客氣，脫了鞋就爬上了炕頭。
任晶晶皺了皺眉頭，因為老村長的褲腿上全是塵土，這可是她們三姐妹好不容易才收拾乾淨了。
老村長看到了任晶晶的表情，訕訕一笑又下地穿上了鞋。
高若美瞪了任晶晶一眼道：“您別介意，這孩子從小就嬌生慣養，這裡的生活她還不太習慣。”
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是老村長再也拉不下這個臉來爬炕頭了。
小五用一次性的紙杯給老村長倒了一杯茶，老村長喝了一口看向了王長福，“三娃子呢？”
“陳亮，快點！”秦淮喊了一聲。
陳亮答應了一聲這才快步的跑進了堂屋。
老村長辨認了半天這才嘆了一口氣，“我是沒想到啊，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娃子。”
王長福奇怪道：“村長，我們也沒帶什麼敵意來啊，為什麼這村民……”難聽的話王長福沒說，因為到現在為止這管事的老村長還是挺和善的。
秦淮給老村長遞過去一根煙，然後給他點上了火，在煙霧瀰漫中，老村長嘆息了一聲，“還不是那陳家的二禍害，編借條的事情也是他出的注意。”
秦淮就納悶了，為什麼鬧事的總是老二？“村長，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今那陳天橋又想幹什麼呢？我我們這次來誰的麻煩也不想找，就是想散散心，住上一段
時間就走。”
“如果你們是外鄉人，那麼我絕對會勸你快點離開，可是三娃子就是本鄉人，我這麼下逐客令也有些不地道，既然你們是三娃子的朋友，那我就說道說道。”
說起來陳亮他們一家也不是本鄉人，當年他們一家是逃難過來的，陳亮的爺爺人本份老實，很快就博得了到家的好感，也就順理成章的在村裡住了下來。
沒過幾年政府忽然說在這附近找到了一片礦脈，當時時興的端鐵飯碗，既然是國家的買賣，那麼好歹也能管個全家吃飽。當時陳亮的爺爺逃荒過來這裡可沒有土地，全靠著提別人家種田養活一家，吃的多吃的少還要看別人家的臉色，所以陳亮的爺爺就去了招工現場。
要說鄉下人有膀子力氣是不假，可那個年月讀書的還真沒幾個，恰巧陳亮的爺爺有點文化，所以礦區就留下他讓他當上了個文書。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三個孩子也都漸漸長大，那時老大已經結婚生子，老二也過了讀書的年齡，唯獨陳亮的父親正是大好年華，所以陳亮的爺爺就送他去了縣城讀書。
因為陳天福的學習很好，所以被舉薦去了城裡讀書。這一走就是三年，家裡人誰也不知道陳天福的地址，陳天福也沒時間回家。但當陳天福學滿三年之後回到家中的時候家中已經發生了重大變故。
在一次開採的過程中，礦洞忽然崩塌，陳亮的爺爺為了救出礦洞裡的工人，被埋在了礦洞裡，等挖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沒個人樣了。
為了照顧他們家，就讓老大在礦上幹活。
不巧的是，陳天福回來的當天，老大也被埋在了礦洞裡。
不幸是不幸可生活還是得照樣過，本來要安排老二去礦洞的，可是老二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家裡兩個人都埋在了那個地方，他是打死也不願意去的。剛好老三回家，又是讀書人，所以礦洞文書的工作就安排在了老三身上。
當時正是改革開房的時候，頻繁的礦難引起了上面的注意，在一輪深化改革下，礦工終於不再是高危職業。
憑著礦洞的工作，陳天福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雖然是小富即安，但也幸福美滿，而他的妻子也是礦上了一員。
老三是成家有了自己的家庭，可是老二高不成低不就，讓他去找個活幹養活自己，他就是不樂意，整天吃在老三家住在老三家。陳天福的妻子心中不滿，可是老三人非常的不錯，不願意看著哥哥受苦，所以就說服了妻子讓老二在家中住了下來。
就這麼過了幾年，忽然傳出礦洞裡能挖出金子的傳言。在老二的逼問下，陳天福終於承認了這是事實，而老二的心思也就不再安穩上面了，他有了一夜暴富的夢想。
經過一番商量之後，老三陳天福終於答應了老二陳天橋的計劃。他們請著看管礦洞的人吃飯，趁著吃飯的功夫把他們一個個都灌醉了，然後陳天福在外面把風，陳天橋一個人進去挖金子。
當時的陳亮已經上了初中，陳天福的妻子不放心丈夫，就把陳亮一個放在家中寫作業，她跟著兩人一起去了礦洞。
要說挖幾塊金子倒也不會出現什麼事故，但無奈人性是
貪婪的，在陳天橋真的挖出了金子之後，他就不滿足於小孩拳頭大小的金塊了，他想要更多更大的金子，他要用這一晚上來讓未來後半輩子吃喝不愁。
但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陳天橋挖了一個多小時陳天福就開始催促了，生怕礦上的人發現。
在一番爭吵之後三個人終於離開了礦洞。
不過陳天橋不死心，第二天又來找陳天福，這次他還帶了幾個幫手，其中還有懂得挖礦的行家。
晚上故技重施，這次陳天福和他的妻子跟著幾人一起下了狂，怕的就是他們過度開採會引發礦洞的崩塌。
挖了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終於挖到一塊巨大的時候，陳天福說那就是塊石頭，陳天橋非說那是金子，並且不顧一切勸阻就要把那石頭挖出來。
結果顯而易見，在石頭挖出來的同時礦洞崩塌了，為了不讓眾人被埋在這裡，陳天福和妻子頂住了礦架讓幾人逃命。
其他人都是為錢來的，既然有人填坑，那他們還客氣什麼，不顧一切的往外跑。可陳天橋二話不說也跟著往外跑，甚至頭都沒有回一下。
等逃出來後陳天橋並沒有告訴陳亮他父母已經死去的訊息，而是跟個沒事人一樣直接睡覺了。
當時父母加班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陳亮也就沒多問。
但當第二天礦上送來噩耗的時候，陳亮一下就傻了，陳天橋還假惺惺的掉了兩滴眼淚。
從此陳天橋就正大光明的成了陳亮的監護人，礦上的撫恤金他拿去吃喝嫖賭了，陳亮的撫養費也沒能逃過一劫，完全成了陳天橋的“最低生活保障”！
再後來每次陳天橋喝完酒回來後對陳亮是又打又罵，完全沒有盡到一個監護人應有的責任。本來對陳亮的打擊就挺大的，又加上二叔的無理打罵，陳亮就逃了出來。
陳亮逃走後，他的“低保”也沒了，一天就靠著招搖撞騙勉強過活。後來因為過度開採，山塌了，人死了不少，政府就再沒提這個礦山的專案。當然也有不怕死的想要去廢礦挖金子，但是去一個死一個之後就再也沒人敢去了。
後來陳天福結交的一幫狐朋狗友說是種大煙賺錢快。他們就鼓動村民悄悄的種大煙。
然後省上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對陳家莊進行了一次清理，聽說還死了幾個人，後來就再也沒人敢種大煙了。
靠著種大煙的賺來的錢，陳天橋算是勉強過活，不過近幾年他手頭的錢像是快要花完了，也不像從前那麼鋪張浪費了。
任晶晶聽完老村長的故事之後，狠的壓根直癢癢，就算大哥是涉黑人員，這個陳老二直接就是人渣中的人渣！
“那這個借條他是想……？”秦淮問了一句。
“這還不明白麼，他是手裡沒錢了，想要從你們身上刮點油水。”
王長福冷笑一聲，“好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刮誰？我倒還沒見過真正的滾刀肉呢！”
（待續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