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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再度刁難

天青道人臉色陰沉,擺手道:“血脈玉佩我豈會不加以探查,沈木那小崽子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讓我難以察覺到他的所在,卜算之術完全探查不出。”

此言一出,上官雲和岑雨伯都是動容,天青道人可是金丹初期修士,竟然能夠瞞過他的感知,難不成沈木身旁有著高人在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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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雲摺扇一收,沉聲道:“能否確定大概方位?我可請擅長卦算的好友與我同去,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小崽子找出來!”

這三人中,上官雲對於尋到沈木最為迫切,他突破金丹在即,若是沒有沈木作為倚仗,他沒有信心凝結金丹,年少輕狂時挑戰強者讓他道心受損,不依靠外物根本無望金丹。

“若是掌門師兄你閉關之時將血脈玉佩給予我,沈木他怎麼可能...”

上官雲一句話還沒說完就閉上了嘴,因為天青道人幽深的眸子已經望了過來,其中雖無感情波動,卻讓上官雲背後冒出冷汗,衝動之下竟然說了不該說的話,他上官雲說好聽一點是天青道觀的第二掌舵人,說得不好聽,他就是天青道人的一條狗。

“若是能夠探查大概方位,老夫早就將沈木抓回,讓門中弟子搜尋方圓千里!上官雲,岑雨伯,你二人分別帶隊往西北,正北兩個方向,持老夫所制血脈玉佩,搜尋沈木蹤跡!”

天青道人將兩道玉佩彈向上官雲與岑雨伯二人,這血脈玉佩原本有三塊,當他率先突破至金丹後,便將其餘兩道玉佩收回,他要將沈木只控制在自己手中!但是現在已經無有所謂,若是尋到,便將沈木完全吸乾,若是尋不到,留之也是完全無用。

這日,天青道觀接近一半弟子在長老的帶領下傾巢而出,而天青道人則是坐鎮天青道觀,若是哪方宵小敢藉此對天青道觀之人出手,就得掂量掂量自己受不受得起他的天青神掌了,但天青道人也沒有狂妄到讓他們輻射方圓萬里的範圍,金丹修士可不止他一個。

對此沈木完全不知情,現在正躺在床上恢復傷勢,肉體之傷靠著復肌丹正在緩慢修復,但元神血脈之傷並非普通丹藥能夠見效,現在沈木也只恢復到能夠正常行走。

王一凡的劍氣銳不可當,當他從那種狀態退出來之後,就一直在侵蝕他的身體,阻攔他對身體的修復,不然的話,之前沈木也不可能傷到躲不開弩箭的地步。

此時蘇月端著一碗清粥進來,其上還有著幾根肉絲,在這種饑荒年代,已經算是極高的招待,蘇家能夠保持米糧不斷,還是靠著蘇大牛打獵頗多,以肉食換來。

沈木接過清粥,幾口便喝下,腹中終於有了些暖意,道過謝之後再度閉上眼睛,用靈力去祛除體內劍意。

蘇月也沒有打擾他,轉頭出去幫助孫秀英做雜事,只是在離開之前特意看了沈木幾眼,彷彿在心中有著什麼猜測。

一整個下午,沈木都沉浸在驅除劍意之上,王一凡的劍意帶著一股陰柔之感,偏偏又極度銳利,若不是沈木現在靈力與妖力都強橫了不少,還真不一定能夠對付得了,之前在那暗無天日的山洞中,沈木不敢多呆,怕被人尋了痕跡找來,因此直到現在他才能夠沉下心來療傷。

饒是如此,沈木還是用了三個時辰方才將它們全部祛除,一口黑血噴出之後,沈木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復肌丹開始正式發揮屬於它的效果,沈木胸前傷口幾乎是在一刻鍾之內便恢復如常,而沈木也恢復了凝氣三層的實力。

剩下便是血脈燃燒以及神魂分裂的後遺症,非是靈氣能夠治癒,只能依靠專治神魂的靈丹妙藥,只是這種丹藥,沈木身上並沒有,而且也珍貴稀少,至少在這個偏僻的山村,是見不到影子的。

夜幕落下,整個山村都寂靜下來,這年頭大家用不起燭火,只有蘇大牛家還存著動物油脂以供照明,蘇月端著一碗飯菜來到沈木房間之內,然後用火石將燈芯點燃,房間內方才升起一絲光亮。

“七哥,是時候吃飯了,爹爹之前說你的傷勢有了好轉,應該能夠

吃點飯菜。”

在昏黃的燈火之下,蘇月的面龐柔和起來,原本自帶的一絲英氣消失無蹤,像是某個人家的小媳婦兒。

沈木知道下午蘇大牛來看過他,因此只是點點頭,他之所以從山洞出來,尋找食物果腹也是一個原因,接過飯菜之後,沈木突然看向門口,那裡站了一個矮壯身形。

蘇月亦是隨著沈木的目光望了過去,這一看就讓她氣不打一處來,“趙奇你有完沒完?我送個飯你也要看,你是真覺得我沒有脾氣?”

趙奇直接走了進來,甕聲甕氣道:“我才不讓別的男人和你在一起,還是這麼晚的時候,我不知道蘇舅舅是怎麼想的,淨養些閒人在這裡,既然他傷勢好轉了,明天就送他走。”

蘇月好氣又好笑,這還真是臉皮厚到一定程度了,沈七是閒人,難道你趙奇不是?一大家子人死乞白賴這麼久,末了還說別人吃閒飯,典型的上嘴唇挨天,下嘴唇著地――沒有臉了。

“趙奇,說到吃白飯,難道你不想想你自己?別惹惱了我,不然就算爹爹攔著,我也要把你們趕出去!”

“你...月月,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們好歹算是自家人,哪能跟這個來歷不清的人一樣,以後如果你們沒飯吃了,我也會給你一口飯吃啊,但是這個陌生人呢?”

趙奇一點沒有寄人籬下的自覺,還一副自己佔了道理的樣子,本來他今天已經覺得沈木對他構不成“威脅”,但在他爹趙老六的慫恿下,決定今晚再來這裡鬧,非得把沈木趕走不可。

蘇月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我蘇月就算餓死,也不會吃你一口飯!”

沈木暗自感到好笑,這趙奇還真是直接,一點沒有當初天青道觀那些人的陰險,只不過蘇月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若是趙奇再這樣鬧,他說不定便會出手。

這時,窗外傳來的一絲動靜吸引了沈木的注意,聽這細微聲響,應當是有兩個人走出了院子。

見到蘇月像是一隻發怒的小母貓,趙奇有些慫了,含混不清說了幾句話之後,離開了沈木所在的房子。

他雖然性格木訥,一貫直來直去,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再招惹蘇月,只需要讓她知道自己對沈木的厭惡就行了,這是他爹趙老六教的,對付女孩子得欲擒故縱,不能夠逼得太狠。

見到趙奇走了,蘇月這才算是稍稍平復下心情,與沈七的彬彬有禮比起來,趙奇的粗魯更加讓人難以接受,蘇月心中暗想,自己以後要是找丈夫,就找沈七這樣溫文爾雅的。

呸呸呸!真不知羞,蘇月在心中暗自啐了一口,同時臉上微微有些紅,自己怎麼能想這樣羞的事情,要是被沈七知道了,恐怕會嘲笑自己吧。

看了一眼沈七,發現他專注於吃飯,並沒有發現自己臉色的變化,蘇月這才算是安下心來,坐在一旁開始打量起沈木。

“嗯,容貌不算出眾,沒有說書人口中那些公子的瀟灑,但也不難看,眼睛很有神,像是天邊的星星一般。”蘇月在心中自言自語著,臉上不自覺浮現出笑容。

沈木感覺到自己被打量,停下吃飯的動作,笑道:“蘇月姑娘,是不是我臉上沾了飯粒?”

蘇月這才驚醒過來,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我只是很好奇,為何七哥你會受那麼嚴重的傷勢,今天爹爹還說你怕是救不活了,沒想到你現在已經能夠正常行動,爹爹有時候說得也不準嘛!”

沈木臉色微沉,並沒有在意蘇月的轉移話題,解釋道:“和朋友遊玩途中遭了劫匪,只我一人逃出,不知道怎麼逃到雪山之上,還得多虧姑娘救我性命。”

蘇月一聽竟然是這種事,當即有義憤填膺之感,恨恨說道:“應該是烏岐山那群強盜!他們最愛幹的就是打家劫舍,而且聽說心狠手辣,公子你能夠從他們手上逃出真是命大,我以後要是學了武功,一定要把他們都給除了!”

看見蘇月這幅模樣,

沈木啞然失笑,一個姑娘家說著要去除掉強盜劫匪,總有些怪異的感覺。

“七哥你笑什麼?難道認為我沒有這個能力?我可是很厲害的,連爹爹都說我有男兒氣,以後未必不能夠得到師父傳授,然後行走江湖!”

蘇月對於行走江湖一臉嚮往,她有好幾次和爹爹去城裡賣野味,因此在說書先生那裡聽了幾段江湖事蹟,她還知道這方天地似是有仙人存在,不過她根本就沒把自己往那方面想,仙人可不是隨便能當的。

沈木止住笑意,蘇月這一家人都很淳樸,對他沒有排斥之意,蘇月更是叫他一聲哥哥,以後若是有時間,倒是可以將烏岐山那些劫匪給除了,只是他並不想看到眼前之人去闖那所謂江湖,江湖自有險惡,如蘇月這般心性,若是入了江湖,怕是性命不會長久。

“江湖險惡,還是做一個獵戶逍遙自在,若是可以,我也想和你一樣,安安靜靜做一個普通人,生活溫飽即可。”

沈木臉上有著感嘆之色,江湖尚且險惡,修道之路更是艱難無比,身死道消只是常事,只是他不會因為前方有著艱難險阻而放棄,得到修為,是他一生中最重的執念。

蘇月隱有感觸,只覺得眼前的沈七彷彿在這個時候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不早了,小蘇姑娘回去休息吧。”

沈木還是沒法叫出“月月”這個稱呼,只稱姑娘,讓蘇月很是無可奈何,只能夠由得他去。

“那七哥你也早點休息,有傷在身,注意身體。”蘇月拿起碗筷走了出去,剩下沈木一個人陪著一盞搖晃的燈火。

接下來幾日,沈木一直在蘇月家中恢復傷勢,這期間,蘇大牛送來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草藥,沈木全都接了下來,這也算是蘇大牛的一份心意,而且若是不接受,難免引人懷疑。

這幾天沈木倒是看了幾齣好戲,幾乎每天都有人來蘇家提親,蘇月這個美人胚子自然不少人惦記,而且這種偏僻的小地方,姑娘家婚嫁一般較早,蘇月今年十五歲,已經到了年齡,自然成為眾人看中的物件,只是蘇月自身對這種事實在不熱衷,她內心中還認為自己是一個小女孩,而且村中那些人未免太過粗魯,無法讓她產生半點好感。

好戲指的便是趙奇一家人的反應,只要是蘇大牛和孫秀英不在家,他們就直接把人給罵出去,在他們的想法裡,蘇月就該是他們趙家的兒媳婦,就算是進了家門,開始商量的時候,他們也一直在旁邊冷嘲熱諷,對於家家戶戶的一些隱秘醜事,他們簡直是如數家珍,往往讓別人羞愧難當,摔門而走。

對此蘇大牛和孫秀英已經下定決心,再過幾天路面化凍了,直接讓他們回家去!要是還繼續呆在這裡,他們的女兒還嫁不嫁了!

沈木對這些事不發一言,只做一個看客,本來他想直接離開這裡,但是在走之前,他還需要做一件事情。

這晚,熟悉的腳步聲又出現在院子裡,沈木喝著熱水,狀似無意的看著外面,那腳步聲不是這一晚才有,幾乎是每一天晚上都會響起。

而今夜,有了些不一樣,蘇大牛晚上突然尿意上湧,來到院子裡準備小解,但卻看到讓他全身冒火的場景。

“趙老六!你拿我的弩箭幹什麼?好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們好吃好喝招待你,你竟然狼心狗肺!”

窗外那人影被這一聲暴喝嚇住,手中抱著的事物落了下來,掉在地上接連發出清脆的響聲。

“蘇大哥,我...我不是...”趙老六似是想解釋,但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一時間有些嚇破了膽。

他身邊的婦人倒是淡定,直接走上前說道:“蘇家大哥,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都是自家兄弟,拿一些東西算什麼?況且也只是弩箭而已,我們家境貧窮,沒辦法像蘇大哥你一樣富足,拿出去賣給同村獵戶,能夠得到很多錢呢,我們事後一定把成本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