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張張照片，記錄著溫然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
柳姿看著照片，眼淚一連串的往下掉。
從小到大，溫然的裙子好像就沒重複過。
她一直被司策捧在掌心寵著，無憂無慮，不知柴米貴。
他硬把她寵成了個孩子，哦不，她始終都是他的小公主，無需長大，不必理會那些責任。
柳姿突然就懂了，溫然不是傻，也不是憨，她只是沒必要也不需要去鑽營人情世故和利益得失。
溫然的孩子氣，是被司策慣出來的。
她是他養在溫室裡的花，風雨都吹不到她。
柳姿抹去眼角的淚花，轉頭看向司策。
司策笑了笑，說：“照片我整理一下，給您做個相簿。”
“好。”柳姿的情緒有些激動，過快的呼吸頻率引得傷口隱隱作痛。
她看著司策，良久無語。
過了好一會兒，等她終於緩過神來，她問：“你們什麼時候走？日期確定了嗎？”
“還在收拾東西，然然的東西比較多。”司策答道，“計劃在後天。”
“好。”柳姿的視線在司策身上轉了又轉，沉默良久後還是直接問，“你母親喜歡什麼？我得替然然給她準備些禮物。”
“您不必費心了，她最喜歡女兒，只要然然去，什麼都是好的。”司策低笑著，略有些無奈。
柳姿：“……”
喜歡女兒？
總不能把溫柚送給她吧！
司策回到臥室的時候，溫然的床上鼓起了一個圓滾滾的糰子。
隱約間還能聽到說話聲——
“……他餵飯的時候總是硬往我嘴裡塞，臉都撐大了！”
“我精心準備的禮物他不喜歡，還用氣球把我吊起來，我差點兒就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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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氣的時候，不讓睡覺、不讓躺著、不讓休息，非得逼我彈琴唱歌給他聽，唱的不好聽他還說我……”
司策：“……”
多多少少的，有點兒扭曲事實了嗷！
他一手握拳抵住下唇，用力咳嗽兩聲，提醒小鹹魚自己回來了。
被窩裡的人顯然一愣，然後原地臥倒裝睡，一動不動。
司策去到床邊，一把掀開了溫然的被子。
她的臉蛋紅撲撲的，鼻尖兒上還掛著汗珠，顯然是被悶得熱壞了。
司策垂著眼睛看著她，咬緊了後槽牙：“溫小然，忙著呢？”
他忙活著跟她的母親溝通，她跟這兒琢磨著怎麼告他的黑狀？？？
溫然閉著眼睛，認真裝睡，沒理他。
只是輕輕顫抖著的睫毛出賣了她。
“睡了？”
“……”
溫然依舊不動，誓要把裝睡進行到底。
司策沉默片刻，突然伸出手，迅雷不及掩耳的把她的手錶摘了下來。
溫然：“！！！”
她勐地睜開眼睛，卻看到司策已經停在了距離她五六米遠的地方。
“你幹嘛！”
小鹹魚急了，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司策的手指在錶盤上輕點幾下，開啟了一段錄音。
“我三歲的生日，他買了好大好大的一個蛋糕，但是就給我吃了一小口；”
“我上幼兒園的第一天，他一定要給我穿件小裙子，我其實一點兒都不想做幼兒園裡最好看的崽……”
司策捏著她的手錶，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溫然抿了抿唇，在枕頭下一頓掏。
啥都沒有。
“別找了，這不是家裡，沒有你的裝備。”
司策的視線涼颼颼的。
“溫小然，你虧心麼？”
溫然的眼睛轉啊轉：“其實也有一點兒的。”
“哦？”
“但是我覺得吧，我都那麼費力氣的錄音頻了，事實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對不對？”
溫然跪坐在床上，隨著自己的話，逐漸找到自信。
“？？？”
“飼養員吶，你可是我第一個如此煞費苦心想要告狀的人，這麼想想，你是不是還挺開心的？”
“……我還得謝謝你？”
“不客氣！”
溫然笑得像朵花。
她朝他伸出手：“抱~”
“你哪來的臉？”
司策的額角青筋暴起。
這丫頭最近越來越皮，多少有點兒管不了了。
溫然愣了片刻，雙手垂下撐住床，整個人都蔫了似的。
她瞄了一眼司策，見他還不肯過來認錯，用力打了個哈欠，擠出來了兩滴淚花。
“嗚……”
“突然好不舒服啊……”
“不抱算了，我去找女王媽媽貼貼抱抱……”
她的大眼睛轉悠個不停，好似在說我現在就要拿捏你。
司策：“……”
但凡那個哈欠不是當著他的面兒打的，他都能說服自己相信她。
看著溫然那暗戳戳的想要拿捏他的模樣，司策就很想欺負她一下。
他走到床邊，一把把她撈進懷裡，揉捏著她的臉說：“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帶你去Y國住的是別宮，你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你的女王媽媽。”
“？？？”
“！！！”
“……飼養員，你這麼摧毀別人的希望真的沒問題麼？”
司策點了點她的鼻尖兒：“所以，現在給我說一句好聽的。”
溫然都起嘴，滿眼控訴的看著他。
“不說？”
“不是！”
小鹹魚梗著脖子，賊兇賊兇的對著他吼。
“哦？”
“一句不夠！我怎麼可能只說一句？！你那麼好，優點那麼多，我做不到只用一句話來說完這些！”
司策：“……”
果然，他家熊孩子其實是會好好說話的。
溫小然乖乖的抱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胸前磨蹭兩下：“飼養員~我錯啦~”
“以後還敢不敢？”
“不敢啦！”
司策垂眸看著她，明知道這句是謊話，但……
誰能扛得住這麼嬌嬌軟軟的衝自己撒嬌的小鹹魚呢？
他抱起她，輕輕地給她整理著頭髮，問：“這次去要住的久一些，你都要帶什麼？”
“衣服啊，枕頭啊，睡衣也要帶，哦對對，我還要帶泳衣！我要去泡溫泉！兔兔也要，還有我的小鱷魚，車子可以幫我帶上嘛~”
司策：“……”
這不是去療養，這是要搬家。
他說：“你說的都已經在給你打包了，想想，還有沒有別的？”
他的話音才落下，脖子就被小鹹魚用力抱住。
“還有你呀！”
溫然討好似的在他脖頸間磨蹭兩下。
司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