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看著石化了的塗禎，轉頭看向司策，無聲詢問：
我說錯啥了？？？
塗荼的腦腫瘤本就不大，早期妥善醫治，痊癒是肯定的。
司策揉揉她的頭，示意她不必驚慌。
塗禎狠狠地喘了幾口粗氣，總算是回過神來了：“那個……抱歉失態，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也曾拜過名師學習中醫，只是我實在沒有天賦，只瞭解了皮毛而已……我知道中醫博大精深，但醫治這樣的疾病，也這麼有效？”
溫然納悶兒的看著他：“您確定您拜的是正經的名師麼？”
為什麼她突然覺得這位君主大大長了一副很好騙的樣子？
塗禎皺起眉毛，表情也嚴肅了：“自然，家師雖只教了我三個月，但他永遠是我最敬重的老師，他也是行業內的翹楚，他……”
塗禎突然停住了話頭，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弘川。
他隱約想起來了他去接塗荼時，弘川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這兩份藥方是左堯先生的得意弟子給小公主開的……”
當時他滿心都在塗荼身上，根本就沒注意這句話。
現在——
“溫然，你的醫術是誰教的？”
他盯著溫然的臉，嚴肅至極。
溫然看了眼塗荼，心中哀嘆。
今兒這個馬甲無論如何都護不住了。
不把獅虎他老人家抬出來，怕是塗禎根本就不會相信她。
信不信她倒是無所謂，就算被當成了騙子她也不在意。
但是塗荼耽誤不得。
她微微一笑：“家師左堯。”
“！！！”
“！！！！！！”
溫然就看著塗禎的眼睛越瞪越大。
她再次看向了司策，壓低聲音問他：“他咋了？用我給他看看病麼？瞧他這一驚一乍的反應，貌似比塗荼嚴重。”
司策看著塗禎，一時間也有些疑惑。
就算左堯享譽天下，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反應吧？
又不是藥王爺在世，至於麼？
終於，在溫然忍不住要去給塗禎的人中扎上一針的時候，他回過神來了。
他顫抖著指向溫然，眼中盡是驚駭：
“所以，你就是老師收的關門弟子？從未露過面的小師妹？”
溫然：“……”
她好像意識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兒！
溫然沒答話，一旁圍觀的人們個個兒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實際上，從塗禎說要認溫然做幹孫女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懵了！
這種事哪是隨便說說的？
足可見溫然對塗禎的恩情之重！
當時聽到溫然拒絕，他們還忍不住嘲笑這個土包子憨批沒見識，連這種送上門的好事兒都推拒。
現在看來……
呵呵呵，他們好像小看這個王妃了哎！
塗禎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拿出手機翻找出一張老照片遞到溫然面前，說：“你看，這是當年我跟著老師去採藥的時候拍的！”
溫然疑惑的看了一眼，照片都是黑白的，大概是四十年前的照片了吧。
不過那上邊的三個人她瞧著都很眼熟。
居中的是左堯，右側的是塗禎，左邊的——
“大師兄？”
溫然勉強辨認出來了，那不就是左喆麼？
不過那時候的左喆看起來比塗禎要年輕些。
塗禎見溫然認出了左喆，一個懸著的心頓時就放了下來。
他極其認真的對溫然說：“實際上，我才是大師兄，我比左喆更早拜師的，但是礙於身份，所以一直沒有對外公開過。”
溫然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這個故事我知道！”
她盯著照片，話沒過腦子就說出來了：“師父說了，曾經有個不爭氣的崽跟他學了三個月還分不出金銀花和連翹被他趕出門了，所以現在的大師兄是二手的。”
左堯懟自家徒弟向來狠，除了溫然，他誰沒懟過？
塗禎一手捂住了心口：“啊……老師他在背後都是這麼說我的麼……”
溫然自覺失言，忙不迭的安慰他：“您別這麼難過，師父他當著你的面兒估計也會這麼說，絕不是在背後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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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格外真誠。
塗禎捂著心口的手更用力了。
他絕望的看向司策，用眼神詢問：你家王妃平時也是這麼安慰人的？？？
眼瞧著塗禎快要被溫然安慰哭了，司策笑了笑，轉開了話題：“既然早有淵源，塗荼的治療方桉可以確定了麼？可否需要讓左老再給她看看？”
塗禎揮揮手：“不用了，我早聽說小師妹天賦異稟，荼荼的病交給她我很放心。”
他說完，又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溫然。
溫然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拉過司策的胳膊藏到他身後，滿眼警惕：“你這麼看我幹嘛？”
塗禎沉默片刻：“小師妹啊，來，叫一聲師兄聽聽。”
溫然撇了撇嘴：“……您剛才還想當我祖父呢。”
塗禎：“……”
他當溫然的祖父？！
那豈不是比左堯還高了一輩？！
塗禎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沒有，不是不是不是！我永遠是你的師兄！”
溫然聳聳肩：“那也得看師父同意不同意嘛。”
說好的被掃地出門呢？
這個師兄可不是說認就能認的！
在她這兒，師兄跟菜市場批發的似的，簡直不要太多。
多一個不稀罕，少一個……可能都發現不了。
她不稀罕，但塗禎稀罕啊！
他們師門就這麼一個乖乖軟軟的小師妹！
這就是個寶啊！
塗禎身體前傾，眼巴巴的看著溫然。
“別啊小師妹，你和師父美言幾句？雖然我在醫學上沒天賦，但是我一直都在資助醫學研究啊！你問問其他師弟，真的！我的貢獻是巨大的！”
“除了師父不認我，左喆見著我都喊師兄呢！我不騙你！”
塗禎看著溫然那軟乎乎的模樣，心早就化成一汪春水。
這麼可愛的崽，好想把她捧在手心裡寵著啊！
再說，幹孫女哪有親師妹關係緊密？
他今兒一定要和溫然攀上關係，絕對不能讓Y國的那些貴族欺負她！
這麼想著，他拽了拽塗荼的小手：“快，荼荼，叫奶奶！”
塗荼：“……”
溫然：“！！！”
“別！”
“師兄！”
“大師兄！”
“最大的師兄！”
“我還年輕我不要當奶奶！！！”
【還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