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咽咽的低泣聲持續了一夜，到最後，那聲音小得幾不可聞。
司策醒來的時候便瞧見溫然趴在自己懷裡，小臉兒蒼白，還掛著淚痕。
被欺負慘了的可憐模樣。
他皺起眉，心疼的想要拂開她腮邊的碎髮。
手指才碰到她的臉頰，便聽到了她低低的求饒聲：“不要……求你……”
司策收回手，沒敢再打擾她。
他輕聲哄她：“乖，不做了，好好睡。”
誰料，他這話徹底把溫然惹哭了：“嗚……騙子……”
司策：“……”
是他的鍋，絕對是。
昨晚他的動作根本就不受理智控制，真把溫然折騰慘了。
抹去溫然臉上的淚花，他老老實實的一句話不說，保持著絕對的安靜以免再驚擾到溫然的睡眠。
無聲的輕嘆了口氣，他側身拿過手機，另一只胳膊仍被溫然當做是枕頭枕著。
她沒醒，他陪著她躺著。
低頭瞥到床單上的點點血跡，司策……不知道自己該自責還是該笑。
只能說，兩者都有吧！
不過再瞧瞧溫然身上星星點點的紅痕，那丁點兒的開心就被自責淹沒了。
他沉默片刻，開啟手機點開了弘川的微信。
他還沒發消息，便看到了弘川的留言：
“爺，夫人讓我整死託利伯爵，這事兒能幹麼？？？”
司策垂眸看向溫然。
他相信溫然當時說的“整死”一定不是字面意義上的整死。
只是很顯然，弘川誤會了。
誤會，那就誤會吧。
司策沒回這條訊息，轉而給文瀾發去一份檔案。
上邊林林總總的都是託利這些年來欺男霸女以權謀私的罪證。
文瀾的電話在五分鐘後追了過來，司策沒猶豫，直接結束通話。
又隔了幾秒，他就收到了文瀾一連串的訊息。
“？？？”
“好大兒你幹啥呢？”
“怎麼不接電話？”
“不方便？”
“……臭小子你手摺了？”
感覺到語氣變化，司策靠在床頭上，一手輕揉著溫然的腰，一手回覆訊息：
“然然睡著。”
“您說。”
停頓良久，文瀾的下一條訊息才追過來。
“司策你是禽獸嗎？！這都下午瞭然然還沒起床？？”
司策默然。
以前不好說，昨晚他真是。
覺察到司策的預設，文瀾給他發了一串各色武器的圖片。
小則槍支彈藥，大則……Y國的航母。
“來吧，選一個，媽送你。”
司策：“……”
這是要送他上路？
他輕嘆了口氣，選擇實話實說：“我讓託利算計了，你給我檔案。”
文瀾那邊沉默了幾秒鐘。
隨後，又是一連串的圖片發過來。
“兒砸，你說，你想要那種？”
司策定睛一瞧，全是形形色色的特別指示函。
他放下手機，按了按眉心。
得虧他有道德約束著自己。
稍稍緩解了下頭部脹痛，他這才又拿起手機：“託利犯的事兒足夠死刑，您準備個判決書就行。”
可能是他的話沒說清？讓文瀾誤以為他是想要特赦令？
“唔……”
懷中的小丫頭難受的哼唧了兩聲，把臉埋進了他的懷裡。
司策一動不敢動，完全配合著她的動作，等她調整好了睡姿，這才繼續看手機。
他向來不做惡事，倒也不是真為了什麼。
只是怕自己做了壞事，連累到她。
他想著，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完完全全屬於他的她。
司策的嘴角揚起，等他再想起文瀾的時候，手機上已經有了十來條訊息。
“行，你自己小心些，我早就想動託利了，一直沒拿到切實的證據而已。”
“然然寶寶最近身體如何了？你什麼時候給我整個小孫女出來？”
“？？？”
“司策我警告你，做人不要太禽獸。”
“……消腫止痛的藥在你們臥室左手邊的床頭櫃底層最裡邊。”
“！！！”
“你‘忙’完了早點滾過來，老孃有事兒跟你說！”
“……”
“？？？”
“？？？？？？”
司策看著這一排排問號，賊頭禿。
他默然片刻，回：“去不了，我得等然然睡醒再走，明天吧。”
“為什麼？”
“……”
這個問題，司策沒回。
他能跟他媽說因為昨晚是溫然的初.夜，他捨不得她睡醒了睜開眼看不到她？！
顯然不能。
所以就當他是消極怠工吧。
司策放下手機，輕手輕腳的鬆開溫然，側身去找藥。
文瀾倒是沒騙他，抽屜裡還真的有一盒藥膏。
藥盒上貼著張便籤紙，是他母親大人的筆跡——
“外！用！”
司策：“……”
這個提醒著實沒必要。
估計只是女王大人想嘲諷他。
他握著藥膏，再看看溫然，沉默片刻後，還是又一次伸出了手。
溫然最開始的時候還哼唧幾聲，後來就又睡著了，大有破罐破摔不搭理他的意思。
或許是塗了藥舒服些了，溫然明顯睡得更踏實了。
她這一覺足足睡到夕陽西斜才睜開眼。
司策就這麼在床上陪著躺了大半天，生怕她一睜開眼睛看不到自己。
溫然是看到他了，不過看到的同時便紅了臉。
“你盯著我幹嘛！”
溫然想拉起被子擋住自己的臉，結果卻發現自己的胳膊都疼得要命，動一下都費勁。
司策揉揉她的頭，替她拉起被子：“對不起，弄疼你了。”
溫然的眼眶紅彤彤的，小兔子似的：“混蛋。”
“嗯，我錯了。”
司策沒解釋，別管有什麼特殊原因，總之是他弄疼了她。
溫然吸了吸鼻子，小聲說：“算了，也不能全怪你……”
她昨天摸司策的脈搏時就覺出了那藥的兇勐，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成分的藥，以前也的確沒涉獵過。
怕司策出事，她根本就不敢給他亂用藥。
一想到昨晚，溫然紅著臉，低下頭不敢去看他。
司策望著她羞赧的模樣，輕聲問：“不是害怕麼？怎麼不走？”
溫然輕哼了一聲。
“我走？看你爆血管死掉啊？”
她頓了頓，又小聲補了一句：“反正都被你騙回去當媳婦了，我……我還能怎麼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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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軟的嗓音裡帶著幾分撒嬌意味。
司策瞭然的抱住她，溫暖的大手繼續給她揉著腰。
“乖，對不起，下次一定不疼了。”
“？？？”
“還下次？！”
“忍著吧你！”
“這次我是真的有心理陰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