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悉,王儲司策今日乘坐的飛機在起飛時突發故障,目前暫無人員死亡訊息……”
“他人呢?!”
醫院裡,溫然一路狂奔。
貝雅緊跟在她身後,邊跑邊勸:“然姐你別緊張啊,弘辰說了,姐夫他沒死,沒死!你你你……”
她還想說什麼,但跑得太快,話已經說不利索了。
她的話溫然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仍舊自顧自的往裡跑。
醫院裡已經擠滿了聞訊而來的記者,他們瞧見溫然便想過來採訪,才邁開步子卻被溫然直接瞪了過去。
感覺到她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記者們齊刷刷的把才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去,老實的站在那兒,誰都不敢往上衝。
醫院裡格外混亂,衛隊既要忙於維持秩序,又不能耽誤了其他病人看診,左右為難焦頭爛額。
溫然被擠在這些混亂中,一時間也找不到司策到底身在何方。
“小師妹!”
突然,溫然的手腕被拽住了。
她定睛一看,竟是左喆。
“師兄!司策呢?他在哪兒?傷著哪兒了?醫生怎麼說?”
溫然立即拽住他的衣襟,語速飛快的追問道。
“跟我來。”左喆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拽著她快步往走廊盡頭的手術室走去。
“司策目前沒有生命危險,小師妹你冷靜些。”
左喆知道溫然最想問什麼,先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這才繼續說:“大多是外傷,腹腔胸腔都沒有大礙,頭部受到了撞擊,顱內出血,已經在準備手術了。”
他儘可能把話說得溫和,說完卻只感覺手裡的重量加重了些,轉頭一瞧,溫然差點兒腿軟到直接摔倒。
左喆忙不迭的把她扶穩了,忙不迭的安撫:“小師妹你穩住,這個情況已經很好了!”
的確,飛機失事還能有命來醫院,確實是很不錯的結果。
但溫然聽不進去,她死死地拽著左喆的衣角,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師兄你救救他,你一定要救救他!”
左喆:“……”
他要是敢做這個手術,還至於跑到醫院大門口等她?!
眼瞧著溫然都快要往他懷裡塞紅包了,左喆頂著滿腦門的黑線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醫生了?!”
溫然:“……”
她一把抹去臉上的淚花,甩開左喆的手就往手術室跑。
手術室門口,文瀾和姜睿都在,姜睿一手扶著文瀾的胳膊,另一只手握著手機正在打電話呼叫藥物。
“……我要最好的!所有的特效藥都給我送來!狂犬病……你拿來就是了!萬一用得著呢!”
她們倆正急著,就瞧見一道人影嗖的一下子躥進了手術室。
姜睿握著手機,沉默片刻後轉頭看向文瀾:“剛剛那個,是然然吧?”
文瀾的眼眶紅腫著,她愣了半晌,轉頭看向了沫沫。
沫沫點點頭:“是王妃,剛剛更新的新聞表明王妃已經到醫院了。”
他們正說著,就見左喆也快步跑進了手術室,緊跟著,手術室的大門關嚴了。
“哥!!大哥!!!”
一陣慘嚎伴隨著手忙腳亂的奔跑聲由遠及近。
姜睿拍了一下身邊高大的保鏢:“去把那玩意兒的嘴堵上!別讓記者以為司策人沒了!”
她的話音還沒落下,司瑾已經被路過的貝雅一巴掌呼到牆上,再嚎不出來一個字了。
姜睿:“幹得漂亮!”
手術室外的人漸漸多了,也越來越吵。
手術室內卻安靜得能聽到每一個人的呼吸。
司策躺在手術臺上,閉著眼,眉頭舒展彷佛根本就沒有任何痛苦。
他臉上的血汙已經被擦拭乾淨,就連頭髮都被剃掉了。
溫然換好手術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的鼻子痠痛得厲害,眼淚幾乎要模湖了視線。
她顫抖著走過去,輕輕地握住了司策的左手。
他的手格外冷,她想給他暖一暖手,掌心卻像被一把細密的針扎過。
左喆來到她身後扶住了她的肩膀,說:“然然,你行麼?”
溫然用力抹去淚花。
“行!”
她不願也不能把司策的命交給任何人。
她所信的,只有她自己。
她反覆深呼吸了數次,這才拿起了手術刀。
機器冷冰冰的滴答聲好似一記記雷鳴在溫然耳邊炸響,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甚至都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溫然以為自己會想到很多事,又或許會因為擔心司策而再次情緒失控。
但實際上,她格外冷靜,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一絲波瀾。
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如何從死神手裡把他搶回來這件事上。
左喆親自給她打下手,等到溫然終於說出了那句“縫合”,他這才松了口氣。
最危險的已經解決了,他伸手打算接過縫合的任務,對溫然說:“小師妹,我來縫合,你休息一會兒吧。”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手術已經進行了近五個小時,左喆分明瞧見溫然的臉都白了。
溫然卻沒應聲,拿過護士遞來的器具,專注的縫合傷口。
直到最後一步完成,溫然這才再一次拉住了司策的手。
她攥著他的手指,輕輕搖晃了一下,說:“你別睡太久哦,四十八小時之內一定要醒過來!”
開顱手術最怕的不是高難度的手術中,而是術後病人能否醒來。
溫然輕皺著眉頭,緩緩鬆開司策的手對左喆說:“送他回病房吧,我陪他。”
“好。”左喆本想勸她回去休息,但瞧瞧溫然這模樣便知道絕無可能。
溫然換下被汗水浸透的手術服,沒心情理會自己有多狼狽,便和護士們一起推著病床離開了手術室。
她才一出門就愣住了。
門外擁擠著一大堆人,除了親人和Y國的官員,就連塗禎都在。當然了,最多的還是記者。
溫然清了清嗓子,儘可能的讓自己語氣平穩些,對那些記者說:“手術很順利,司策沒有性命之憂,很快就能醒過來。”
瞬間,周圍的人全都松了口氣。
溫然垂下眼睛,澹澹的說:“勞煩讓讓,病人需要儘快回病房。”
有文瀾坐鎮,記者們也不敢造次,只得嚥下一肚子的問題再次讓開。
溫然才走了幾步,肩膀就被一雙纖細的手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