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姿一夜未眠。
次日清早,當溫幸和溫柚一起下樓時,她立即叫住了他們。
“你們幹什麼去?”
柳姿的臉上難掩疲憊,她卻皺著眉毛,很嚴肅的看著他們兩個。
二人對視了一眼,還是溫幸說:“我今兒閒著,送柚柚去學校。”
“是送她去學校,還是去找然然算賬?”
柳姿面無表情,也看不出她是喜是怒。
溫幸的表情有些尷尬,他揉了揉鼻子:“媽您這說什麼呢,我……”
“你閉嘴,滾回去,別逼我扇你。”柳姿一手撐著額角,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子,“柚柚你來,媽跟你說幾句話。”
溫幸和溫柚對視了一眼,二人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些許疑惑和慌亂。
最終,溫幸還是拍了拍溫柚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擔心,然後自己乖覺的上了樓。
他最近是處處不招待見,還是圓潤的滾開比較妥當。
大清早的挨頓揍實在不好!
尤其是在母親大人一看就心情不好的狀態下!
他還得費心思找小仙女,不能因傷耽誤了!
溫柚抿了抿唇,糾結了好半天之後還是走到了柳姿身旁,小心翼翼的側身坐下了。
“媽媽。”
溫柚看著柳姿,眼中的小心怎麼都藏不住。
柳姿轉頭看向她,說:“柚柚,媽一直最疼你,一直都想給你最好的。”
溫柚輕點著頭,很認真的聽著柳姿的話。
“媽能明白,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一定會有落差,但是媽希望你懂得,你是媽一手帶大的,就算是小韜,媽也沒有付諸那麼多的心血。”
柳姿伸手握住了溫柚的手。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看著溫柚的眼中多了抹鄭重:“柚柚,學校的事情,媽知道了。”
溫柚的臉色變了。
柳姿在鋪墊了這麼多之後說這話,她知道的,恐怕絕對不是字面意義上的那些事。
柳姿仍舊拉著溫柚的手,也不需要她回應什麼,她繼續說:
“柚柚,你不用和然然比,她已經嫁給司策了,或許她……或許她腦子慢了些,說話也不大好聽,但她終究是你妹妹。”
柳姿看著溫柚的眼神中寫滿了開解的意味。
她看著溫柚的眼睛,似乎想要看清她到底在想什麼。
溫柚抿了抿唇,還是嘴硬:“媽,我知道的,我一直把然然當成我的妹妹來看。”
柳姿的眼底劃過了一抹失望。
她點了點頭,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只是說:“你的那幾個舍友太不像話,與她們在一起怕是對你的名聲也不好,搬回家來住吧。”
溫柚看向柳姿,舌根發苦。
這哪是怕她被帶壞?
這是怕她再有機會對他們說什麼,再對溫然不利吧?
溫柚的心涼得厲害。
她緩緩點頭:“嗯,好的媽媽。”
柳姿輕拍著她的手背,垂著眼眸說:“兩週後的週末,我打算在家裡開個派對,剛好那時候你大哥也結束了經濟峰會、阿幸也該從四騰場回來了。”
“不止是給他們慶功,還要把然然介紹給雲城的上層圈子。”
溫柚強顏歡笑:“是應該的。”
柳姿說:“柚柚,然然這孩子懶得很,沒有什麼野心,她所有的只是一個身份罷了。”
話已經掰開了揉碎了對溫柚說了一遍,如果她還是不明白……
柳姿無聲的嘆了口氣。
她真的有些怕。
怕溫柚會讓她失望。
溫柚笑得很溫柔,她說:“媽媽放心,我會照顧好然然的……不過她到底什麼時候來上學呢?”
“這不一定,”柳姿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可能等到她心情好了,就會去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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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柚垂下眼眸,輕輕點著頭:“這樣啊。”
看她這反應,柳姿難免有些失望。
曾經他們母女無話不談,現在卻……
可能環境的改變真的會改變人心吧。
柳姿只盼著溫柚可以想明白,別走了歪路才好。
-
“飼養員!誇我!”
溫然拍著自己身邊的黑色行李箱,抹了把額角的細汗。
司策看著整整齊齊的箱子,揉揉溫然的小腦袋誇獎:“真厲害。”
溫然燦爛一笑:“那必須!我都給你收拾好了!”
“嗯,”司策點著頭,“你的箱子呢?”
溫然撲閃著大眼睛看他:“我的?我只答應了給你收拾行李啊!你說不能食言而肥,但我也沒答應別的啊!”
司策:“……”
多一點兒活兒都不幹,這真的很符合溫然的性格!
他認命似的點點頭:“行,我去!”
溫然的行李,遠比他自己的要難收拾得多。
“溫小然,我警告你,這只是出差不是搬家,把你的兔子給我放下!”
司策叉著腰,瞪著抱著兔兔不肯撒手的溫然說。
溫然的側臉貼著兔兔的胳膊,淚眼汪汪的看著司策說:“可是我沒有它睡不好覺啊!”
司策呵呵冷笑:“你自己說,你這幾天是跟誰睡的?!”
就……
這都四晚了……
他也習慣抱著她睡了。
至少抱著她睡,多少還能有點兒湯喝。
這要是突然跑了,不適應的就又該是他了。
溫然張了張嘴,還是不捨得拋棄她的兔兔:“但是我睡午覺怎麼辦?你白天又不睡覺……哦不,白天根本找不到你人,你是要去開會的!”
溫然彷佛找到了理由和突破口:“飼養員,你想啊!我自己一個人在酒店裡,得多無聊啊!必須得有兔兔陪我才行!”
司策只感覺自己的頭疼得厲害。
他問:“你不是得去四騰場?你們那是一兩天能折騰完的?”
溫然面露疑惑:“我都去了,它還想辦幾天?我兩個小時就可以讓它結束的!”
交易會嘛,交易貨品嘛!
貨品沒了,那不就結束了?
她倒不是太壕了不差這點兒錢,她只是懶得和他們拖著。
兩個小時能解決的事情,為什麼要拖到兩天呢?
她氪金換清閒還不行嘛!
生命那麼寶貴,為什麼要浪費在這種事情上?是躺著休息不香嘛?
司策看著溫然,半天沒說出話來。
依照他對溫然的瞭解,這種事兒……
她真的敢幹,而且也有能力幹出來。
怎麼說呢?
只能盼著今年四騰場的商家心臟都沒什麼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