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嘉言放學後果然如約來給楚曦講課。
楚曦把他迎進之前傅凜遠臨時辦公的書房，把桌面上傅凜遠的電腦收進抽屜裡，取出全套的學習文具，等著紀嘉言開講。
紀嘉言卻只是從包裡掏出一沓試卷放在書桌上，丟下一句話，轉身向門口走去。
“給你兩個小時做完它們。”
“等下，”楚曦快速翻動試卷，“一百二十分鐘做三十頁卷子？四分鐘寫一頁？”
“有問題？”
紀嘉言的手已經握住門把手，頭都沒回涼涼拋下一句。
全力以赴倒也不是不行，可是……
“你放我一個人在這裡寫，不怕我作弊？”
紀嘉言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轉過身看著她。
“四分鐘就要寫完一頁，你要是還能擠出時間作弊，我也挺佩服你。”
楚曦又從紀嘉言的語氣裡聽到了熟悉的嘲笑意味。
“而且卷子上的這些題目，是不可能找到現成的答桉的。你最好快點開始，到現在你已經耽誤了五分鐘了，。”
紀嘉言扭動把手，出去後還不忘幫她帶上了門。
時間不等人，楚曦立即埋頭苦寫。
為了今天的學習順利，楚曦昨晚被季程禮按著練琴到晚上十一點，回到臥室後還把所有的專業課教材都拿出來看了一遍，一直看到凌晨兩點半。
她邊做卷子邊和腦海中教材上的內容對比，發現確實如紀嘉言所說，這些題目沒有一道是能在書本上找到現成答桉的。
一道題目裡往往包含著好幾個知識點，有些大題考察的，甚至是不同學科知識點的綜合運用能力。
要不是所有專業的內容都已經印在了她的腦子裡，她都不敢說能在兩小時內全部做完。
難度這麼高的卷子，看起來不像是市面上賣的大路貨。
難不成是紀嘉言針對自己記憶力好的特長，專門給自己出的？
楚曦瞥了眼牆壁上不停轉動的時鐘，不再考慮這些，沉下心繼續往下寫。
兩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紀嘉言按時回到書房，剛好看到楚曦丟下筆，合上試卷最後一頁。
“寫完了？”
饒是楚曦體質強過常人許多，高強度的集中精神，寫了整整兩個小時的卷子，右手還是非常痠痛。
她揉著已經伸不展的右手手指，點點頭，將卷子遞給紀嘉言。
紀嘉言也不需要坐，就靠在書桌沿邊兒，微微垂下頭掃視著每頁試卷。
偶爾停頓了，順手拿過楚曦的筆在上面畫個標記，手指夾著筆繼續往後翻。
從楚曦坐著的角度，自然是看不到紀嘉言在哪些題目上做標記的。
但她通過觀察紀嘉言翻動的頁數，和標記的大概位置，就知道他標記的正是自己做題時，遇到的那些吃不準的題目。
“還不錯，看來你昨天確實預習了。”
紀嘉言很快翻完全部的題目，把卷子和筆都還給她，傾身過來，翻著卷子指給她看，她做錯的幾道題。
“這幾道錯了，說明你只把教材的內容記住了，卻沒看附錄裡羅列的參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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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曦看向那幾道題，確實，這些題她做得時候就覺得答桉不在教材上。
可她昨天能把教材看一遍已經盡力了，哪還有時間去看所有的參考書。
“這幾道，”紀嘉言又指了幾道錯題，“這些錯了，說明你沒有關注最近的時事。”
紀嘉言邊說邊在卷子的空白處寫了幾行字：“這幾個節目是每天都要看的，還有這幾位教授，偶爾會線上上開直播，你關注他們的賬號，開播的時候要去看。”
“至於這道題錯了……”紀嘉言抬頭看著楚曦，清冷的眼眸中透著一絲戲謔：“這麼簡單的題能做錯，說明你做題不專心，想什麼呢？”
楚曦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是宏觀經濟學的課程中，一道有關利率模型的題目。
她當時看著利率，突然想到傅凜遠幫了自己不少忙，這借貸成本太高，她得想辦法儘快還清傅凜遠的人情。
就這麼一恍神，筆下一鬆這道題就做錯了。
“沒想什麼，當時時間不太夠了，有些著急了。”
楚曦翻過這頁，指著最後一個標記問紀嘉言：“那這道呢？”
“一共600道題，做錯了13道，勉強算你合格了。今天這些只是摸底，明天還是做卷子，希望你不要再犯一些低階錯誤。”
紀嘉言盯著她的眼睛，“啪”地把試卷合上。
看來是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了。
紀嘉言從包裡取出一疊資料和一張白紙，放在書桌上：“明天把這些資料整理好，這是明天你要蒐集的資料。”
楚曦接過白紙粗略掃了一眼，從轉椅邊撈起紀嘉言昨天帶來的那只手提包，她已經把裡面的資料全部整理好，碼放得整整齊齊。
她沒把手提包交給紀嘉言，而是拎著手提包領頭往外走：“我送你出去吧。”
紀嘉言理所當然地空著手走在她身後，剛坐電梯來到一樓，就聽到大門口傳來一陣尖銳的喊聲。
“讓我進去！你們讓我進去！”
管家似乎在大門口攔著女人不讓她進來，語氣生硬地趕她走。
“顧小姐，我們家老爺和夫人都不在，請您改天再來。您要是再硬闖，我只能叫安保了！”
楚曦止住腳步，歉意地看著紀嘉言：“不好意思，最近我們家好像特別多事情，我從後門送你出去吧。”
她現在的時間非常緊張，一點也不好奇門口是誰，更不想浪費時間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她帶著紀嘉言穿過後廚從後門來到旁側的小花園。
紀嘉言打電話讓司機把車開到這邊，沒一會兒白色的轎車就停到了他們身邊。
楚曦看著紀嘉言上車，把手提袋交給那個眼中只有紀嘉言的年輕男人，目送轎車開遠了。
她轉身正要開啟後門，就聽到身後響起一道女聲。
“你就是楚曦吧！”
從聲音分辨，這個女人正是剛才在大門口和管家爭執的那個人。
楚曦見女人穿著一身黑色長裙，鬢邊別著一朵白花，應該是剛從葬禮上回來。
她的長相和顧詩有七八分相似，年紀差不多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心下瞭然這應該就是顧詩那個久居國外的姐姐。
“你有什麼事？”
她不想沾惹不必要的麻煩，能避開她會儘量避開。
但遇到了，楚曦也不會害怕。
“就是你害死了我妹妹！我今天就要讓你償命！”
女人沒有一句廢話，手裡握著一把刀，直接撲向楚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