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得見？！”男子的語氣突然變得很激動。
“聽的見啊，還總是半夜一直響，我還罵過你還幾次呢。”楚凡涼一臉奇怪的看著對方，絲毫看不出是裝的。
“那，那你看得見他嗎，他，他就在這兒！”男子手舞足蹈，指著自己的頭頂。
“涼涼，廁所有東西你要去看看！”假裝腹痛的周道跑回來，顧不上假裝，一臉急切的朝楚凡涼道。
“你們？”男子有點兒懵。
“我們是來解決它的。你坐著別動。”楚凡涼見此也不在演，誠懇的對男子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們隨便看吧。”男子意外的好說話，遇到救星般的松了口氣，全身癱在沙發上。
楚凡涼兩人走向洗手間。
“你看到了什麼？”楚凡涼邊走邊問。
“我也不知道。”周道搖搖頭。
到了洗手間，只見原本封在鏡子上的黑布已經被扯下。
“……你幹的？”楚凡涼問。
“你指的是哪部分？我只把布扯下來了。”
鏡子上暗紅的液體書寫著一個個人名，液體早已乾涸，留下紫褐色的痕跡，每個人名上面都被劃了一條橫線，只剩下最後一個完好的名字，張華。
楚凡涼伸手扣下一小塊放到鼻下輕嗅，嗯，是血。
每個人名和其上面覆蓋的橫線明顯不同。根據血液顏色，乾涸程度來判斷，人名是先寫上去的，而橫線是過了一段時間才劃上去的。
這種形式……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死亡名單。先列出要殺掉的所有人，然後每殺掉一個名單上的人就把他的名字勾掉，直至最後一個名字……張華……
平淡無奇。
從寫上去的方式來看，應該是用手指沾著血寫的，因為邊角顯得很圓滑，只是這個筆記的粗細程度……女人或者小孩？肯定不是客廳的那個人，他的手指太粗了，而且他並不知道有人要來，如果是他寫的幹嘛還要蒙起來？不對，就算不是他寫的，為什么蒙起來而不是擦掉？
楚凡涼眯了眯眼，退出來，
重新點上一根煙。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一旁的周道忙問。
“嗯……先不急，你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這是拿鬼物的殺人名單，控制著這男的去做掉名單上的每一個人，而且我嚴重懷疑這最後一個人就是他自己！”
“嗯……有可能，我們去問問正主吧。”
兩人回到客廳，男子正焦急的來回踱著步。
“怎麼樣，可以除掉他了嗎？！”
“兄弟，先不急，來，咱們先坐下。我們有一些問題想問問你。”
男子依言坐下。
“洗手間鏡子上的那些人名……是你寫上去的嗎？”楚凡涼目不轉睛的捕捉男子的每個表情和動作。
“不……是他，是他寫上去的，用我的血……”
“那你為什麼不擦掉呢？”
“……一開始我是擦掉的，可是後來我發現，只要我擦掉了他就會沾著我的血再寫一遍，一遍又一遍，所以……”
“你能簡單的描述一下他嗎？”
“他是一個小男孩，一個愛玩玻璃珠的小男孩……”
“這樣啊……那名單上的那些人…是你或者他殺掉的嗎？”楚凡涼抖了抖菸灰，故意漫不經心的問道。
“殺？不，你們根本沒明白，你們根本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男子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情緒激動的扯著頭髮。
“哦？那……能不能讓我們瞭解一下？”楚凡涼的語氣放的很輕柔。
“鏡子上的那些人，他們，早就死了。”男子再次坐回到沙發上，困擾的抱著頭，“他是在提醒我，我是最後一個，唯一還活著的人……”
“能……說的詳細點嗎？”
“我曾經是一家超市的經理，後來……發生了一場大火，我是唯一活下來的人……那個男孩也在其中，我見過他，我還送過他玻璃珠……”
楚凡涼和周道對視一眼。
“當年的火災……是怎麼發生的，人為還是事故？”
“人為的，那個該死的畜生早就在監獄
裡發黴了。一百多人，全死了，燒死的，嗆死的，踩踏死的……我那天上班有些晚，這才……所以為什麼！就因為我沒死，我就該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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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是張華？”
“不，不再是了，我自從死裡逃生以後就改名了，我現在叫張天華，因為我覺得是老天爺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可是沒想到……”
“……好的。”楚凡涼熄掉香菸，舔舔有些發乾的嘴唇，站起身。
“所以你們要除掉他了嗎？”男子抬頭，一臉希冀的望著楚凡涼。
“不，暫時還不。我們需要再去瞭解一些情況。”楚凡涼搖搖頭。
“什麼？！你這就要走了？你知不知道他每天是怎麼折磨我的？每當我睡著，他就騎在我的脖子上，用玻璃珠一下一下的放開，砸落，放開，砸落。這聽起來並沒有什麼是嗎？可是每晚，每晚他都會這樣用玻璃珠砸我的額頭！不管我躲到哪裡，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他想這樣殺了我！慢的要死的殺了我！”男子都哭出來了，言詞中的絕望幾乎能把旁人溺斃。
“……兄弟，不是我們不幫你。除掉他很簡單，但是你也說了，一百多人呢，你就能保證我們幫你除掉他之後不會來別人？所以我們要解決的是源頭，只有這樣你才能解脫，你說對不對？”楚凡涼拍著他的肩膀安慰。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男子哆哆嗦嗦的問。
“別打聽，別問。”楚凡涼神色如常的搖搖頭。
看到男子一臉的不明覺厲，楚凡涼覺得這招確實挺好用。
安慰了好半天，男子才將楚凡涼二人送出門，楚凡涼回頭看了一眼男子怨婦般的眼神，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現在怎麼辦？”周道問。
“訂單不會這麼簡單，而且訂單所描述的商品一點都沒挨著。”楚凡涼點了根菸繼續道。
“那男的有所隱瞞，關於當年那場火災絕不向他描述的那麼簡單，這也是我不提除掉鬼物的原因。”
“所以……”
“所以讓我們去逛逛超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