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說過很多次了，我要活下來。
楚凡涼強調，往之前被粘掉皮肉的手掌上纏著布條。
是啊，你也就是說過很多次而已。
楚凡涼摸了摸下巴，嗯，光滑多了。
我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可覺得自己還乾淨的，明明什麼都幹過了……
那不是我的本意。
你確定？
……
算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我打算走走看，既然沒人走完過這裡，那麼我很願意成為第一個。
嗯，不錯的志向，就是別餓死在半路了。
如果真的到那種時候……我想我沒有什麼其他的選擇……
可不是。
楚凡涼起身，尋了一個最近的下水道井蓋，開啟，鑽進去，再蓋好。
怎麼，剛說完那麼有志氣的話就打算回去當老鼠了？
……天黑了，我要睡覺。
你不怕有人來驅逐你？
在這裡？我覺得我會發現的比誰都快……再說了，下水道可不是那夥人專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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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有更好的選擇你知道吧？
……你指的是？
路邊那麼多房子，隨便找一間看上去暖和的，然後把裡面的人殺了，一下衣食住就全有了。你就說你動不動心？
……可以？
誰又告訴過你不可以？你就這麼想在又髒又臭的下水道裡睡？屋子裡可是有爐火的，你就算殺了人也不用擔心有人會聞見，又不在大街上，你可以慢慢的思考要不要吃，還有衣服可以穿，至少，兩層布總要比一層布要暖和不是嗎？
……試試？
哈哈哈哈哈，走呀，試試唄。
搬動井蓋，楚凡涼重新回到地面。
茅草的還有磚瓦的首先排除，既然咱們要幹這一票就要挑好的，必須是水泥的，最好是鋼筋混凝土的，你先去貼著牆根感受一下有沒有熱氣，沒有熱氣的代表沒有爐子或者沒有生火，同樣不要。
你說什麼樣的人會在這裡有房子？
這個……還真不知道，地位？錢財？好像在這裡都沒什麼用，我覺得應該是實力。
這裡沒有樓房，
我是指那種很高的樓房。
對呀，要是有的話那不就夠大部分人住了，人們就不會這麼熱衷於互相殘殺了——就沒有看頭了。
你覺得那個兩層小樓怎麼樣？
很不錯，不過，你瘋了？我怎麼覺得你可能打不過呢？
這麼沒志氣的嗎？
臥槽，你還反過來笑話我，我這可是關心你，你要是沒了那就啥都沒了！
賭一把，不然怎麼知道打不過。
……行！難得你這麼猛，我陪你！
大不了就是被吃掉，死亡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了
嘿，聽我說，我們沒有必要……
不，你說得對，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自以為很乾淨很單純的楚凡涼了，那個人已經死了。現在殘留在這具身體上的意識不再純粹。
你這是自我毀滅……
不，我終於看清了，我終於明白了，如果我會死於爭鬥，那就讓我死與爭鬥吧，你說得對，我需要活下來，如果我這次活下來了，我下次還會去找更加強大的人爭鬥，生或者死，要麼我活著走出去，要麼我死在別人的手上，很公平不是嗎？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還等什麼，動手吧。
這是一棟看上去甚至有些格格不入的兩層小樓，從窗戶上投出的偏偏橘黃可以判斷裡面絕對很暖和。
從窗戶翻進去。
不行，有鐵絲網擋著。
二樓呢？
我沒力氣了……
那你打算怎麼……
咚咚咚——
楚凡涼選擇直接敲門。
你這就是找死了。
隨便吧。
噠噠噠——
沉寂了一會兒，腳步聲傳來。
“哪位？”是很溫文爾雅的男聲。
“你好，我是……那個，外面太冷了，我能進去呆一會嗎？”你有病吧，是個人都不會讓你進去吧？
“……請進吧。”大門開啟，一陣溫暖的空氣撲面而來，還有食物的香氣。
身材很高大，穿著稱得上衣服，這已經很奢侈了。披散的頭髮很長，面容很粗曠，跟儒雅的聲音完全不搭，此時笑著，看起來很和善的樣子。
“謝謝，謝謝。”楚凡涼連忙低頭感謝。這裡可不會有好人。
我知道。
呼——好暖和。這地方真的不錯，一定要留下，我們沒有機會再犯錯了。
“我正在吃晚飯，你要來點嗎？”男子問。
“如果可以的話……”楚凡涼咽了咽口水。
“……請跟我來吧。”
屋內顯得有些單調，牆面上倒是有著不少的裝飾，各式各樣的骨雕。
你說我們會不會也變成牆上這些……藝術品的一員？
把自己變成藝術品不好嗎？
我想當擔心你的精神狀態。
別擔心，我很好。
隨著男子走進應該是客廳的地方，楚凡涼看到熊熊燃燒，不時發出一陣陣噼啪聲的爐火上架著一隻人腿，表面已經開始滴油了。
“可以嗎？”男子轉頭問他，目光很新奇的打量著楚凡涼的反應，似乎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
楚凡涼胃部一陣又一陣的抽動——這是餓的，雖然面前的是人肉，但是這也太香了……雖然這麼香，但是這是人肉啊……
“你是新來的吧？”男子不再管楚凡涼的掙扎，上前用刀子片下來一條肉放入口中咀嚼。
“是的。”楚凡涼拼命地吞著口水。等什麼呢，吃啊，人家都烤好了，先別管是什麼肉，吃飽了再說啊！
你就是個瓜皮！
“雖說是新來的，來了也不短了吧？”男子不看他，低著眼認真的切肉，切一片就吃一片，看的楚凡涼都快瘋了，太他媽誘人了。
“應該…有…幾個月了吧。”這倒是實話。
“哦？來了幾個月了，還沒吃過人肉，為什麼這麼抗拒？”男子抬頭看了看他。
“我也不知道……我很餓，我想活下去，但是我不能……”楚凡涼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
“覺得一旦吃了人自己就不再純粹了？”
“不……我已經不純粹了。”楚凡涼搖頭。
“那是為什麼？不想讓自己完全的臣服於獸慾？”
“獸慾？”楚凡涼反覆咀嚼著個詞。
“呵，你很有趣。”男子又抬頭看了看他，興致盎然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