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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小郎君我送你一個大禮

盧他見馮君巖言不由衷,也知道他心理有所顧忌。畢竟才是第一次見面,若非謝嫣然橫插一腳,馮君巖恐怕連開始的話都不會說,能說出這麼多話來已經算多了。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見識,在盧他看來這已經顯得不凡了,這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人的道理盧他也是經過多年的摸爬滾打,最後才的出來的結論,但是能夠總結的這麼準確到位,盧他承認他辦不到。

不事諸夏,而事夷狄。這對馮君巖來說是絕對沒有辦法接受的,因為這是對祖宗對文化對血脈最徹底的背叛。政權不得人心,可以推翻它;世家讓庶民過不下去,可以毀滅它;世道讓人活不下去,可以反了它。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一切都沒有錯。兄弟鬩於牆,禦侮與外。政權再不得人心,引外敵入侵故國,屠戮自己的族人,這種人都該死。歷史證明這些人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往往比外敵更殘忍。

可是這一切對盧他來說,都不重要。愚民黔首,當代天牧民的天子和廟堂之上的袞袞諸公不在乎,廟堂之下仁義禮智信的君子以及三老鄉紳更不會在乎了。雖然還沒有學好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的說法,但是處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想法自古以來都不缺少。因為這永遠沒有出頭之日的世道,他盧他才最終選擇了跟他的前輩王猛一樣的道路。對他們來說,胡虜也是炎黃血脈,只要自己還活著,只要諸夏不滅,只要能漢化胡虜,人君本為夷狄也沒什麼不可以,他們不覺得羞恥,只要能有用武之地。

這是這個時代不甘人後而又沒有出頭之路的漢人士子的最後的選擇。這種選擇雖然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但是最根本的還是這該死的世道。盧他深恨這個暗無天日的世道,他彷徨,他恐懼,他無奈,但是他不後悔,所以他要狠狠的報復。因為只有證明他是對的,他才能說服自己。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開始就是錯的,可是再虛假的謊言說多了自己也會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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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他自認不比王猛差,至少殺起自己人來盧他更加乾脆,但是事實到底如何,就不為人知了。王猛事苻堅,有了前秦。盧他相信他也可以輔佐範胡達,成就另一個南越。苻堅最後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被謝安區區八萬大軍所敗,百萬大軍毀於一旦,身死國滅;但是他堅信範胡達不是苻堅。盧他雖然也把王猛當偶像,但是他相信自己不會重蹈覆轍的,範胡達不能用,自己總還是可以的。大晉不是大漢,他盧他也不是趙佗。

看著眼前雖然還有些青澀,也太過於輕易相信他人的馮君巖盧他心思百轉。雖然還顯稚嫩,不過能夠及時的適可而止,也算頗為難得了。小小年紀就廝殺疆場,對天下大勢也能一眼明見。如無意外,數年之後這交州必然有他的一席之地,甚至還可能是自己最大的敵人。盧他原本已經熄滅的滅口的心思再一次的從心冒了出來。既然不能為我所有,又註定是敵人,把未來的對手消滅於萌芽之中無疑是最有效的辦法。

“大叔,這次回到九真之後有什麼打算?以後可還會再來交州?此番多謝大叔款待,不然我們現在還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得空不妨到合浦蕉麻鎮馮家村,也讓我儘儘地主之誼。”吃飽了肚子的馮君巖把最後的一片牛肉放進嘴裡,滿足的嚼碎,吞進肚子,然後添著有味道的手指感謝的看著陷入沉思之中的盧他。

正在沉思的盧他被馮君巖突如其來的話給驚了一下,從沉思中醒過來的盧他,看著一邊舔著手指,一邊真誠的看著自己的馮君巖最終還是按下了心裡的想法。不過區區少年罷了,能不能成人尚且難說。這大晉如眼前這般聰慧的少年不知凡幾,我又如何能夠殺得乾乾淨淨。若是連一個少年我都如此恐懼,怕這怕那,如何與天下英雄爭輝。何況如此合乎心意的少年,就這般殺了也太可惜了。難得有個小小年紀就看透世事,也說是自己不能說的知己了。

看著眼前真誠的眼神,盧他把心頭那突如其來的平生大敵的心悸甩出腦海,再一次提起了笑容。

“合浦縣蕉麻鎮,好我記住了。有機會一定登門拜訪。”盧他很是鄭重的說。合浦縣蕉麻鎮馮家,看來要出個了不得的傢伙了呢。

“小郎君不必謙虛,昔日孔子事項囊,甘羅十二為相。有志不在年高,不必妄自菲薄。不過小郎君說的沒錯,這世家也還是有好的。比如這謝東山當初就是我大晉的架海紫金梁,定海神針。不過這世家如謝家這般的能有幾個?更何況謝家也不是人人都如謝安謝玄這般皆是人中之龍。世家把持廟堂,寒門無出頭之日,老死於鄉野。此間痛苦小郎君卻難體會。”盧他說的是自己的心聲,說完之後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不服氣的謝嫣然。

謝嫣然聽得馮君巖誇耀謝家,心裡頭也是自豪。作為謝家的子孫,謝安就是他們所有人的驕傲。此時見他們二人都誇耀自己的先祖,謝嫣然的臉色也變得好了一些。算你們兩個還有些見識,特別是你這個可惡的田舍兒。看在你還知道先祖的份上,我就先不跟你計較了。

“呵呵,君巖確實不能體會有志難申的感覺。不過生活就是這樣,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些事情難免受委屈的。”馮君巖雖然不知道為何眼前的王大叔一說起世家來就打了雞血一樣,但是事實上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不能理解這種無奈的他只能用心靈雞湯安慰憤憤不平的盧他。

“至於大叔所說謝家,不說謝家,就是這九州,數千年來,如謝東山者又能有幾人。先人的功績太過耀眼,必然會顯得子孫後代庸碌無人。何況福廕之子,如何能與創業之人相較。”富不過三代,雖然是千年的世家,生活的太過安逸,總會出現些不肖子孫的。這種事情何止一個家族,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又何曾不是如此。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先賢早就說過了。

“不錯,不錯。自古創業之人多為進取,守成之人多為庸碌。小郎君見識果然不凡。”盧他見馮君巖果然有見識,心裡頭對他更是高看了一些。

“不曾想你這田舍兒,也曾聽得謝東山之名。看你這般推崇謝東山,想來你也不是一無是處。”再一次聽見馮君巖誇耀謝安,謝嫣然的終於忍不住再一次站了出來。

“你這麼關心謝安,又姓謝,這謝東山不會是你的先祖吧?”見這個不識趣的女子再一次的站了出來,馮君巖抬起頭很是奇怪的看著她。

“放肆,東山公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不過謝嫣然並沒有回答馮君巖的問題,見他直接稱呼謝安的名字,倒是直接傲嬌的瞪著他。

馮君巖見此情形,也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就算不是謝安子孫恐怕也是陳郡謝家之人。又想起率領他們前來說是要收復九德日南的謝青,貌似也是九真的。只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謝安淝水之戰以少敗多,以弱勝強,據胡虜於黃河之北,護我華夏子民,保我炎黃苗裔,使我華夏衣冠得以儲存,文明可以延續,讓我大晉生靈免遭塗炭,身為大晉子民如何不知東山再起。不只是我,任何一個良知沒有泯滅的華夏子民都該感謝他,因為他使得我們的文明不至於完全滅絕。”這些話雖然有些誇大,但是東晉若是沒有謝安,沒有淝水之戰,衣冠南渡可就是一場笑話了。所以這感謝的話,說得倒是真心實意。

“算你識趣。”謝嫣然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倒也沒有再計較馮君巖直呼謝安姓名的事,顯然對馮君巖的這番解釋,她很滿意。而相比於謝嫣然的滿意,盧他臉上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雖然站在馮君巖的身份,這麼說沒有錯,而且說得很對。甚至站在一個晉人的份上,盧他也很認同馮君巖所說的。可是相比謝安守護者的身份,作為背叛者的他,馮君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個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

“呵呵,看來小郎君和小娘子倒是在謝東山一事上難得的達成了一致。”臉色劇變的盧他到底是忍得下來,深色急轉之後,再一次把心裡頭的羞惱給壓了下去,反而看著馮君巖和謝嫣然打起趣來。

馮君巖雖然覺得眼前的王大叔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冷,但是一直看著謝嫣然的馮君巖並沒有注意到盧他的神色變化。見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還以為是因為自己誇讚謝安,讓對世家有意見的王大叔不高興只能訕訕的閉上了嘴。相比於馮君巖的不知是福,站在盧他身後的謝嫣然,聽到盧他這麼說簡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剛剛馮君巖說完話還很高興的她,就看見原本笑呵呵的盧他突然轉過臉來,臉上神色幾經變換,那恐怖的樣子,直接就把謝嫣然給嚇得閉上了嘴。謝嫣然甚至能從盧他的話裡聽出了徹骨的寒意,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把他們給殺了滅口。

“少族長,率領我們的那個小將軍,就是騎馬的軍候好像就是想謝家之人啊。”原本正大快朵頤的馮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吃飽了。見突然他們突然不說話,直接就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謝軍候?不過,我聽白叔父說。謝軍候單名一個青字,確實是陳郡謝家之人。若非謝家之人,也不可能這麼年輕就率領這麼多騎兵。”馮君巖也想起來,這把自己當霍驃騎以區區二百騎兵就敢孤軍深入的謝青,讓他們送死的謝青似乎就是謝家之人,只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絡。不過馮君巖倒沒有把心裡的話給說出來。大人物不把小人物的生死當一回事,自古以來不都是如此嘛。

謝嫣然聽到謝青的名字,身子一顫。痛恨的看了一眼盧他,很顯然盧他並沒與把事情告訴她。而盧他卻不管她,反倒是開始向馮兵問起謝青的事來。而馮兵這個愣頭青,也不知道保密,盧他問什麼他就說什麼,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

“小郎君,剛才才說謝家子孫也不是個個都有謝東山之操守,聽你這位族人所說,小郎君此番落敗,全因這謝家的公子輕敵冒進的緣故。如此這般不惜士卒,豈不是讓小郎君與袍澤等直接去送死?看來這謝家,這世家這人果然不把我等百姓性命放在眼中。”盧他看著馮君巖悲憤的說,也不知道是在為馮君巖他們鳴不平,還是因為同為百姓的感同身受。

“大叔說笑了。以多勝少本是謝家的家學淵源,謝軍候如此這般也是理所應當的。當年霍驃騎八千騎兵在匈奴身後如入無人之地,謝軍候不過行驃騎將軍舊事罷了。此次落敗卻是怪不得謝軍候,一來南北有異,軍候初來乍到不知交州多為山地,騎兵在交州不如北地犀利,難以施展;二來,當年驃騎將軍麾下乃久經戰陣的大漢精銳,我們不過是臨時拉來的青壯。兩者相加,才如此這般。倒是怪不得謝軍候。”馮君巖雖然不知道盧他到底要搞什麼鬼,不過見他一直想把自己引上世家對面,倒是多了心眼。

“小郎君說話果然風趣,希望事實果如小郎君所言。王某只是為死去的軍士們不值罷了,一將功成萬骨枯,既然小郎君甘之如飴,餘也希望小郎君他日也能如此這般。”盧他並沒有在意馮君巖的小心思,反而大笑起來,反倒是弄得欲蓋彌彰的馮君巖臉色發紅。

馮君巖身邊的馮兵聽見馮君巖居然誇耀謝青,就想要說點什麼,不過被馮君巖死死地瞪了一眼,只能不甘的閉上了嘴,低著頭再一次拿起了放在地上的牛骨頭啃了起來。而另一邊的謝嫣然,聽得馮君巖這麼理直氣壯地解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反而面色羞愧的低下了頭。

“今日天色已晚,九真城還需往前數個時辰才能到達,不若今晚就在此過夜如何。”盧他見馮君巖這些人不說法,也沒有多多少,反而轉過了話題。聽完盧他的話,馮君巖抬起頭,一看天邊果然太陽已經掛在西邊。馮君巖這些人的所在之處,雖然是草地,但是陽光正好被茅草擋住,倒是對太陽的落山沒有太大的感覺。此時一看,居然已經到了傍晚。

“一切聽王大叔的,白天已經打擾一天,晚上還請王大叔多多關照,如此卻是我們二人佔了大便宜了。”馮君巖還有馮兵聽完盧他的話,急忙站起來感謝。

“小郎君不必客氣。今日能遇見小郎君這般有趣的人物,此次交州之行我也算無憾了。”盧他一邊吩咐隨從安營紮寨,一邊親切的拍著馮君巖的肩膀,同時還時不時的看一眼馮君巖又開一樣謝嫣然,然後邪惡的笑了。

“今日與小郎君一見如故,我心歡喜,明日一早我一定送小郎君一件大禮物,我相信小郎君一定會滿意的。”盧他笑著對馮君巖說。

“呵呵,認識大叔我也很高興。”馮君巖還以為盧他在開玩笑,也笑著應了一聲。倒是盧他身後的謝嫣然聽到盧他要送馮君巖禮物之後,突然覺得這河面吹來的風突然變冷了一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