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剷除
你要去告官嗎？官都是人家的親戚，你會是什麼結果，還用想嗎？向上告，找大官，找管官的人告？這種小案子，只要不死人，誰會鹹吃蘿蔔淡操心，管這些小事？除非你有當大官的親戚幫你忙，可鐵蛋和我都沒有，上數三代人都沒有出過大官。
我牙齒咬得咯咯響，狠狠的說道：“他媽的，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此仇不報，我都沒臉見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有啥臉面活著。這種社會渣滓，一定要剷除。”
稍作思忖，我壓低聲音，貼近他耳邊說道：“你先別著急，讓我想一個安全辦法，無聲無息中解決此事，不能明目張膽的幹，把我們自己賠進去划不來。我們要做的人不知鬼不覺打斷他三條腿，現在正是敏感時期，稍有動作，傻子都會猜到是你幹的。他要知道了是咱們幹的，後邊他們必會加倍報復不說，還有可能你我都得進監獄。所以保密最重要，你先必須保密，對你父母妻兒任何人，都必須保密，否則，我就不陪你冒險了。”
鐵蛋堅定的點點頭說道：“我發誓，我知道這事的輕重。這次只要讓我狠狠地修理一頓那小子，報了這個仇，我全聽你的。保密的事兒你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又不是傻子，掂量不清輕重。”
“嗯，這樣最好。你這幾天能下床走動嗎？”
“沒問題，我只是傷了頭，四肢活動沒問題。”
“那好，你從今天開始，這幾天白天繼續裝作傷重無法起身，不管誰來看你，你都要裝的像。到傍晚天快黑時，暗地裡戴著大帽子和口罩，遮住自己的臉，現在天氣已經入冬很冷了，你這樣打扮也沒人懷疑，你到我家石榴樹林那邊找我，我和你一起去那小子的村子，先認清門戶摸摸底再說。”
回到租住的家裡，陪著老爸老媽吃了一頓中飯，我就拉著英英進入我的房間：“英英姐，我朋友的遭遇今天你也聽見了吧？我看你就站在門口不遠。”英英點了點頭。
我就這說道：“鐵蛋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最好的知己朋友，家裡生活條件不好，你也看到了。我在去香港前給了他一點錢，幫他開了一家羊肉泡饃館，這才兩個多月，你看看，就被地痞流氓欺負成了這樣，連自己的未婚妻都護不住，我看不下去了，我想幫他，把這個惡霸弄殘廢，讓他今後不能再害人，急於選這個時間，就是因為鐵蛋傷重無法起床，此時報復才出乎眾人意料之外，懷疑不到他身上，等他傷好了再出手，就容易引起別人的更大疑心。你能不能幫我？”
英英定定的看著我，不言不語。
“我知道你的責任只是保證我的安全，這個有點超出了的責任範圍，讓你為難了。但我沒有你幫忙，信心不足。那家夥有武功，我怕我和鐵蛋兩個打不過，反而弄巧成拙。你關鍵的時候，幫我們一把，制住他就行。”
“我是
你的人，一切聽你的，哪怕是殺人，我也絕不含糊。”這次英英到是回答的很乾脆。
我拉著她的手：“謝謝你英英姐，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你不是會麻藥吹針嗎？也許能用得上。我要這傢伙終身殘廢，再也不能禍害欺壓良善。”
初冬的天氣黑的早。看到天色變暗，我和英英就到了和鐵蛋約好見面的地方，鐵蛋已經到了，猛的一看，還真認不出來。我們一起穿過石榴樹林，向只有不到6裡地遠的那個地痞家所在方向走去。躲躲閃閃走了近一個小時，才終於到了地方，天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村裡家家都有了燈火。鐵蛋領著我們繞過村朝村東頭一家唯一的兩層樓房走去，鐵蛋一邊小聲介紹到：“聽說這傢伙還有五個拜把子兄弟，他是老大，附近村莊都沒人敢惹。這傢伙的爺爺是這個村十幾年的老村長了，那座兩層樓房，就是他家。”
過去農村的家家戶戶圍牆都不高，還是土牆，有的人家根本就沒有圍牆。村長家倒是有，也是土坯矮牆，有半人高，我們站到牆外，朝裡張望，聽到其中一間有燈光的屋裡吆五喝六的正在划拳喝酒。我揮揮手，示意進去，扒上翻過圍牆，躡手躡腳的靠近那間屋子，透過窗戶縫隙朝裡看去，有六個年輕人正在喝酒划拳，其中一個吆喝聲最大，鐵蛋暗示我那個破鑼嗓子的人就是那個地痞，我看這傢伙年紀也不大，最多二十二、三歲左右，嘴唇上留有一小撮小鬍子，長得還人摸狗樣的，不是很差。總算認清了這傢伙，正打算揮手退出去，就聽到那家夥打了一個酒嗝，嘟嘟囔囔的罵道：“他媽的......你們幾個......哄老子喝酒，以為老子......不知道？老子明知山有虎......偏......偏向虎山行，有小三兄弟陪我......衝鋒陷陣，不怕你們，讓小三先陪著你們先......喝著，老子.....出去一下，再拿瓶酒回來，看誰......今兒先趴下。”
我趕緊示意躲開，這傢伙要出來了，我們三人各自迅速找地方隱蔽。放眼後院，只有靠牆一堆玉米杆柴火和十幾米外的廁所能藏人，但玉米杆藏人必然要搬動玉米杆，會有響聲的，我和鐵蛋都不約而同的奔向不遠處的廁所，回頭卻不見了英英，也不知道她藏在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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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家夥拉開後門搖搖晃晃的直衝廁所走來。我們兩這才反應過來，糟了，這傢伙是要上廁所呀，只好在黑暗中互相對視一眼，攥了攥拳頭，做好猛然出手的準備。
哪知道，哪家活剛晃悠到廁所門口，卻突然軟倒，一個黑影飛撲過來，立即扶住他，我一看，英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低聲對我們兩說道：“已經被我麻倒了，十五分鍾內不會醒來。”
鐵蛋一聽，立即接過那小子，連拖帶抱把其弄進廁所裡，我小聲說道：“快找工具，乾脆趁機打碎他兩個膝蓋，讓他殘廢。再也害不了人。”
“不行，巨疼會刺激他提前醒來，會大喊大叫的。”英英低聲說道。
“也對呀，那怎麼辦？不能白白便宜了這小子......”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撲通”一聲，扭頭看見鐵蛋一個倒栽蔥把那小子塞進了糞甕，我吃驚的張大嘴巴，差點喊出來，還沒等我回過神來，那家夥沒撲騰幾下，很快就沒了動靜，前後最多不過十幾秒，只聽鐵蛋陰陰的聲音傳來：“那麼費事幹嘛，直接溺死得了，這種人活著是個禍害。”
我牙齒咯咯打顫：“鐵......蛋，你你你......殺了......他.”
“是的，我殺了他，我報仇了，嘿嘿，我咋感覺真他媽舒服呢？”
愣怔了一瞬間，我才突然醒悟過來，趕緊對鐵蛋說：“現在什麼也別說了，最緊要的是偽造一個現場，嗯，就偽造一個他自己喝醉酒腳下打滑一下撲進糞缸（甕）裡淹死了。”
我此刻徹底冷靜了下來，看著頭朝下半個身子都在糞缸裡的那家夥，朝廁所外周圍看了看，發現不遠處有一灘不知是豬還是誰家小孩拉的粑粑，靈機一動，順手拿過廁所裡放著的一把破鏟子，小心的把那堆粑粑鏟到廁所進來的合適位置，脫下那家夥的一隻鞋，穿在自己腳上，然後模仿做了一個一腳踩上去滑到的動作，又把粘了粑粑的鞋脫下來，給那家夥穿好，拿出手絹，搽乾淨所有手接觸過的地方，英英則幫我把三人走過的地方，做了處理，然後三人慢慢退出圍牆外，掃除所有痕跡，整個過程，也就不超過十分鐘。
我們這兒的農村，廁所都是在自家後院裡，廁所裡深埋一個一米多深的大甕作為存糞池，大甕上邊蓋了兩塊木板，作為蹲便的腳踏板，所以那家夥喝醉酒看不清腳下，一頭倒栽蔥滑進了糞缸（甕）也是完全可能，沒什麼奇怪的。
左躲右閃離開村子老遠，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摸黑疾步行走，好在那時候夜生活很少，天黑了就很少在路上碰見行人，等到了我們村的石榴樹林裡，我才低聲說道：“鐵蛋，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保命要緊，你第一要做的，就是趕緊回家，在床上躺至少半個月不能起來，要裝作頭疼欲裂大喊大叫，根本無法行動的樣子，但也別裝的過火。第二就是嘴巴牢靠，對任何人都不能洩露出今晚的事情，警察來調查你就大喊大叫頭疼，讓他們為你報仇抓傷人兇手。絕對不能害怕，打死你都不能說真話。否則，你死還要拉著我一塊去死。第三，警察要問起來我，你就實話說我早上和你見過一面以後，再沒見過。記住了沒有？”
“放心狗兒，我懂，即便是真查出來，也是我殺的人，與你無關，我不會牽連你的。相信我的為人。”
“嗯，等此事過去後，我們羊肉泡饃館繼續開張。就這樣，你回吧，繼續包住臉，小心別碰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