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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改名張燕,鴻鵠始飛

廣宗城外,董卓大營,“文優,你說這黃巾怎麼越打越猛啊,再這樣下去,這北軍炮灰都快被我給打光了再不結束戰爭,就要動用我西涼鐵騎了。損失一個老夫都心痛啊。”

“岳父大人,此事急不得,黃巾早晚必敗,雖然岳父排程失誤,被張角抓住機會給反打一波,但他張角命不久矣,距線人來報,張角病入膏肓,大限將至。他一死,黃巾群龍無首,必敗無疑。”李儒胸有成竹。

“何故張角一死,黃巾就要失敗?”董卓摸摸自己有些發福的肚子,

“因為張角設定的太平道的組織結構就是其失敗的原因之一。

張角設立三十六方,使得天下能夠同時起義,確實聲勢浩大,很是嚇人。但是“各立渠帥”,三十六方之間,出了張角是統帥之外,互相之間並無統屬關係,於是很容易被朝廷各個擊破,最終全部完蛋。

而在當時,張角等人又勾結中常侍封諝等人,作為內應,如果事情成功,甚至殺掉漢靈帝,那很可能多支撐幾年。但是最後竟然是張角的弟子唐周告密,使得封諝等人被殺,張角也被迫提前起事。

不過張角的準備也算充分,提前起事並沒有造成嚴重的傷害,反倒是選擇和中常侍封諝聯手,招來了更多的敵人。

當今天下,朝廷當中有三派勢力,以中常侍為首的宦官勢力,以何進為首的外戚勢力,以及朝廷中的清流勢力。雖然中常侍深受漢靈帝寵幸,卻讓天下士人所不齒。張角選擇聯合封諝等人,必然使得天下士人都痛恨黃巾軍,使得自己出於道德的劣勢。

加上黃巾軍從起兵開始,就缺乏嚴格的軍事紀律,一旦攻佔州縣之後,並沒有什麼安民措施,而是燒光,殺光,搶光,搞流寇主義,打到哪裡,就搶到哪裡,人們也就痛恨到哪裡。於是乎,即便是開始信奉太平道的信徒,也必然發現事實比不是張角等人宣揚的那麼美好。

加上黃巾軍的核心分子,大都是張角的弟子。在追隨張角的時候,被擁立為各方的統帥,得到實際的利益。他們這些人是張角的鐵桿粉絲。不過以利聚也必以利散。當張角三兄弟死去之後,黃巾軍也就成了一盤散沙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皇甫嵩的出現,此人乃當代第一名將,是國之柱石。聽說皇甫嵩在潁川得勝而歸,朝中有人建議讓皇甫嵩替換你,這對岳父來說也是個好消息啊。”

“這都要替換我了還是好消息?”董卓著急,“聯絡一下張讓等人,看要多少錢,保住老夫的位置。”

“岳父大人,這張讓確實要聯絡,不過確實要讓他給您外放成一地太守,天下大亂不遠矣,要積蓄實力了。”

“都交給你去辦,老夫是信任你的。”董卓面露精光。

“謝岳父大人信任。”李儒誠惶誠恐。

這時候親兵來報,華雄將軍回來了,董卓詫異,華雄回來怎麼不來見我?

李儒有些猜測,“怕是吃了敗仗,不敢來見岳父大人了。”

“敗仗,這一群農夫還能打敗我西涼兵嗎?無能之輩,叫他滾進來。”

華雄一進來灰頭土面,“末將有負大人所託,給大人丟人現眼了。”

董卓正要發怒,看到李儒給自己打眼色,又將怒火暫時壓下去,“你怎麼被一群拿著鋤頭的農夫打敗的,說說看。”

“非是農夫,而是精銳士兵,裝備精良,還有騎兵,為首的好像是叫褚飛燕,手下一員大將甚是勇猛,末將不是對手,僥倖逃得一命。”

董卓猛的站起來,“連你也不是對手?”意識到自己失態,董卓又坐了回去,“你先下去養傷吧。”

待到華雄退出帳外,董卓開口道,“文優,是否有辦法~”

“岳父心意,我已知曉,這就走一趟癭陶,看能否為岳父招來大將?請岳父將郭祀,張濟二將歸我調遣。”

董卓擺擺手,“你自己看著辦吧,想用誰就調誰。”

“諾,”李儒歡喜地退出營帳。

孫輕王當等人在張牛角死後也沒有用陽奉陰違,可見張牛角還是很有權威的,張燕下令全軍為張牛角服喪,身著白衣,頭戴白巾,立志要為張牛角報仇。

張燕站在高處,聲情並茂,“張大帥走了,他撫養我長大,吾欲繼承他的志向,從今以後,我褚燕改姓張,吾名張燕,燕雀也有鴻鵠之志。王當,孫輕,清點兵馬,再攻癭陶縣,定要為大帥報仇雪恨。仲康,你為先登。我要親手摘下縣尉的狗頭。以祭奠大帥在天之靈。”

“諾~”底下傳來一陣呼喊聲,張燕大慰,軍心可用,哀兵必勝。

李儒站在城頭,向城外看。由近至遠,城下的空地、城外的曠地,長長的官道、遠處的田野林木,白花花一片。

在這無邊無際的白上,是無邊無垠的黃。整個城外都被堆住了。遠處、近處,東邊、西邊,官道上、城外的曠地上,原野上、林木中,粗略計算,至少上萬人。還有更多的人正在從遠處奔來,隔得遠,望上去他們似乎只有螞蟻大小,然而滿山遍野都是。

癭陶的城牆很高,站在高處,極目遠望,一個詞躍上李儒的腦海:“飛蛾。”

站得高,風很冷。高處不勝寒,他渾身透骨冰涼,雖然是炎炎六月。

郭祀,張濟,華雄等將也聞訊趕了來,站在他的身邊。

郭祀抓住城垛,強撐著站穩,望著城外,喃喃地說道:“真是蛾賊。”他也有和李儒類似的感觸。

李儒想起了一句話:“如飛蛾之赴火,豈焚身之可吝。”

他看得很清楚,城外近處的那些黃巾軍,基本沒有穿鎧甲的,也沒幾個拿著正經兵器的,很多拿的是農具,如鍁、鋤之類,更窮一點,大約家裡連農具都沒有的,用的是竹槍、木棍,裝備可謂簡陋之極。用這些武器,連一個攻城的大型軍械都沒有,能把癭陶這樣的堅城打下來麼?也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可他們還是來了,就如飛蛾撲火一樣。為什麼?因為宗教的狂熱?

李儒不這樣認為。

張燕同樣在後面看著黃巾攻城,不由自主地嘆息,“如飛蛾之赴火,豈焚身之可吝”。在“火”

看來,飛蛾固是自尋死路,可在“飛蛾”看來,這又何嘗不是他們奔向光明的唯一道路?連年災害,朝廷無道,地方貪殘,豪強不法,造反是個死,不造反還是個死,不如搏命一死,所以,明知是火,他們還是來了。

張濟細細觀察城外的黃巾軍,說道:“黃巾雖眾,多散亂無紀律,不足畏。”遙指某處,又道,“唯獨彼處,賊眾稍有紀律,頗能列隊結陣,是他們渠帥所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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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城外少說又添了一兩千人。

人數雖多,只是卻如張濟所言,八九成以上的都散亂無紀律,東一堆,西一塊,儘管也有小帥之類的頭領在他們中間奔跑喝叫,拼命約束,然而成效不大。

唯獨張濟手指的那塊田野,距城大約五六裡,立著一兩千人,頗有紀律,與別的人眾相比涇渭分明,遠遠望去,他們的武器也較好,矛、戟、弓弩皆有,最差的也是刀劍。張濟眼尖,還看見其中有數百披掛盔甲的甲士,並及數百牽馬的騎士。

“那個人是誰麼?”李儒問華雄,

華雄咬牙切齒,“褚飛燕,許褚。”

“戰爭開始了。”李儒輕嘆。

一種說不出的壓力瀰漫諸人心頭。

華雄覺得氣悶,不安地挪了下腳,沒話找話似的說道:“他們想幹什麼?

張燕抽出環首刀,,斜指城頭,大呼了一句。

立在他身後、左右的甲士、輕卒、騎士隨之舉起兵器,齊呼:“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為大帥報仇!”

城外一兩萬人同時舞動各色的兵器,嘶聲狂呼:“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近一兩萬人的大呼本就震耳欲聾,響遏行雲,更何況是在驟然安靜之後的驟然呼喊?聲勢越加驚人!說是平地起了一聲春雷都形容得小了。

“別慌,不過烏合之眾罷了,”李儒出言。

城頭諸人適才剛受到一股說不出的壓力,猛然聞此驚天動地的大呼,以張濟郭祀之勇毅都被嚇了一跳,只覺心臟差點從口中跳出,更別說其它膽小怯懦之人了。

李儒繼續侃侃而談,“孫子雲:‘教習不明,吏卒無常,陳兵縱橫,曰亂’。兵卒若亂,即使主將賢良,亦不能獲勝。這褚飛燕雖小有智謀,奈何賊眾本為農人,倉促驟起,沒有經過教習訓練,兵甲不全、無有紀律、不懂戰陣之道,叫喊的聲音再大,又奈我何?又孫子雲:‘以近待遠,以逸待勞,以飽待飢’。城外賊眾多半面帶菜色,腳下虛浮無力,也不知餓了多久了。吾軍坐守堅城,士卒飽食,兵器鎧甲精良;彼等執鋤、鍁之屬,冒天寒地凍,聚於野外,飢寒交迫,非我敵也。華雄,傳令下去,示敵以弱,誘敵深入。敵眾我寡,撤出癭陶。”

沒多久,城外的黃巾軍發現了城上的異樣。他們先是莫名其妙,隨後有人大叫:“守卒逃了!守卒逃了!”成千上萬人齊注目城頭,無數人揮舉兵器,鼓譟吶喊:“守卒逃了!守卒逃了!”

城的另一頭,李儒陰測測地笑到,“褚飛燕,祝你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