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帝國軍艦隊急速接近”的報告傳來時,同盟軍第四艦隊司令官培特雷中將大為震愕。
帝國軍艦隊有二萬艘,同盟軍第四艦隊只有一萬二千艘。和當初預計的完全不同,整個局面大亂!原本是要以三個艦隊的四萬艘艦艇包圍殲滅二萬艘的敵軍,如今情勢一轉,勢單力薄的第四艦隊必須獨力與人數幾乎多出一倍的敵軍開戰不可了!而第四艦隊的部署,卻是按照全力向虛擬中敵軍位置突進所安排的!
所幸,在接到之前格林希爾上將發來建議後,雖然有些不情願,佩特雷中將還是做了一些遭遇敵軍攻擊的準備。因為實在不願意為此耽誤緊逼的速度,這些準備大多數做的相當草率;然而到了這個時候,即使是敷衍的戰備,卻也成為了四艦隊的救命稻草。
“緊急聯絡第二、第六艦隊!第四艦隊在α七.四、β三.九、γ負○.六的宇宙方位上,與敵軍衝突!請全速前來支援!”
中將喝令道,旗艦萊歐達的通訊長南恩少校應和著,但動作和表情卻充滿了絕望。帝國軍發射的干擾電波,貪婪的侵蝕同盟軍的通訊迴路;萊因哈特散佈了數以萬計的干擾電波發射器,此刻正在宇宙空間中發揮效力。
“派出四艘聯絡艇,兩艘兩艘的分別前往第二和第六艦隊!”
“前鋒部隊出擊!全艦隊準備總體戰!”
帝國軍總旗艦伯倫希爾的艦橋上,萊因哈特冰藍色的瞳眸裡,泛漾著嘲諷的冷冷目光,自言自語道:“無能的傢伙!反應遲鈍!”
“戰鬥艇發動!準備近距離肉搏戰!”
下達這項命令的是法倫海特少將。
X型機翼的單座式戰鬥艇“王爾古雷”,陸陸續續自龐大的母艦發射出來,穿梭於撕裂的光束空隙之間,彷彿是擁有兩對銀翅的死亡天使!同盟軍的斯巴達尼恩,戰鬥能力雖然毫不遜於王爾古雷,但在脫離母艦的那一剎那,即遭敵機狙擊。機內的駕駛員連同斯巴達尼恩,紛紛被光束擊得粉身碎骨!
戰鬥展開一小時之後,在帝國軍法倫海特部隊的猛烈攻擊下,第四艦隊前鋒幾乎憑空蒸發了!局勢慘烈已極,戰線崩潰就在旦夕之間而已了!
此時,佩特雷中將的本隊,在前鋒捨出性命換來的少許時間中,勉強整頓了艦列。佩特雷中將竭力指揮自己左右越來越少的艦艇,抵擋帝國軍摧鋒折銳的猛攻。
“雖然是腐朽無能的傢伙,但豁出去進行垂死掙扎,也能迸發相應的力道啊。”吉爾菲埃斯低聲道。但金髮的少年只報以嘲諷的冷笑:
“這種力道,和兒戲也沒什麼兩樣。聯絡舒坦梅茲准將。”
萊茵哈特親自指揮的本隊,從側翼切入了第四艦隊的陣列。在擔任少將期間,他便多次將同等數量的敵方分艦隊瞬間葬送。如今,一次齊射三連,第四艦隊本隊的左翼即刻化成散亂的太空墳場。原本數量上便遠遠落後於敵軍,在遭到薄弱環節的痛擊後,第四艦隊整體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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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戰不到五個小時之後,同盟軍第四艦隊已經潰不成軍。旗艦萊歐達化為巨大的金屬塊,司令官培特雷中將的屍體被吸到真空中。
梅爾卡茲:“組織性的抵抗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展開掃蕩戰!”
“不用了!戰況只進行了三分之一而已。喪失戰鬥力的敵軍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就讓殘敵去吧!敵人還剩兩支艦隊,我們要儲存下次作戰的買力,在發出進一步指示之前,先調整好自己的陣形!”
“下面接著應該對左右兩側的哪一支艦隊發動攻擊呢?吉爾菲艾斯。”
“無論哪一邊都可以繞到敵人的側背。在左方的第六艦隊,兵力較薄弱!”
“不錯!”金髮的年輕指揮官,嘴角浮現會心的微笑。
“搞不好敵人會猜到我方的打法,這倒令人有點擔心了……”
萊因哈特搖搖頭。“不必多慮!如果我是敵軍指揮官,應會打算儘早會臺才是。所以,如果他們還沒有採取行動會合,就表示敵軍尚未洞察到我方的意圖,那麼對我們就很有利了。就從敵軍第六艦隊的右翼開始迂迴攻擊!從此地趕到那裡大約需要幾個小時?”
“大約三個多小時!”
“替我把這項命令傳達至全艦隊,變更順時針行進方向,繼續推進,從敵軍第六艦隊的右側背後開始攻擊。”
“是!不過現在時間還很充裕,我認為應該利用這點時間,讓士兵們分班輪流休息,每班各一個半小時。如何?”
萊因哈特於是下令士兵們交替休息各一個半小時,在休息時間內用餐及使用密艙睡眠。
帝國軍士兵們飽嘗戰鬥和勝利所帶來的酩酊醉意,使他們無法自已:“我們的年輕司令官也很能幹嘛!這樣一個美得像洋娃娃似的人,意然是一位了不起的軍事天才!”
亞斯提會戰第一階段:
同盟軍第四艦隊損毀作戰艦艇九千五百餘艘,戰死將兵六十餘萬人。
帝國軍損毀作戰艦艇八百餘艘,將兵戰死五萬多名。
同盟軍第四艦隊司令佩特雷中將,副司令官才少將戰死。殘餘部隊在分艦隊提督費雪准將率領下撤往行星阿斯貝倫。
在帝國軍方才與第四艦隊交鋒時,同盟軍的第二、第六艦隊人心惶惶,但沒有改變當初的作戰計劃,仍然保持先前的速度向前推進。
第二艦隊司令官派特中將坐在艦隊旗艦波羅庫斯的指揮官席上,雙眉緊鎖:“第四艦隊方面的情況怎麼樣?”
“由於敵軍的電波干擾,目前戰況不明!”
“這是怎麼回事?立即採取應急措施,儘快排除干擾!出擊前往救援第四艦隊!”
“請等一等!”楊威利准將來到身後:“看樣子敵人打算來個一一擊破,兵員最少且位於正面距離最接近的第四艦隊,當然便成了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兩軍從正面衝突時,就兵員來說對方佔了上風,而且也取得了先機。”
派特中將辨解道:“所以,我方必須立即趕往戰場援救第四艦隊,如果趕得上的話,也許可以突擊帝國軍的側翼。”
“恐怕趕不及了。當我軍趕到時,戰鬥已經結束了。敵軍必定會在第二、第六艦隊會合之前,攻擊任何一方的側翼。幾乎可以確定,人數較少的第六艦隊一定會成為敵軍的下一個攻擊目標。我認為我軍必須搶在敵軍之前和第六艦隊會合。這樣,與擁有二萬艘艦艇的敵軍作戰,我方便有五成以上的勝算了。”
“你是要我們見死不救,讓第四艦隊任敵人宰割?我們不能置友軍的安危於不顧啊!”
“這樣的話,我們三支艦隊都將會成了敵人逐個擊破的犧牲品,無一得以倖存了!”
“那倒不一定,第四艦隊不會那麼輕易被摧毀吧!如果他們能給我們堅持住的話……”
“我剛才說了,那是很困難的。”
派特中將雙手按在指揮桌上,嘆了一口氣,低聲道:“指揮第四艦隊的培特雷中將是我的朋友,他是一位身經百戰的沙場老將了,不會那麼簡單被擊敗的。”
“我在第六艦隊中也有朋友,實在不想失去眼看就要保住的第六艦隊。而且第二艦隊也是如此,即使失去第四艦隊……”
“好了!好了!准將,現實可不一定會照著你的想象發生。我已經決定了,第二艦隊立即去救援第四艦隊!”
回到軍官休息室的楊,見到了同在軍官學校畢業的學弟達斯提·亞典波羅中校:“我們或者應該再考慮一個對策,那怕是有絲毫生存機會的……再就是第六艦隊。這支艦隊的作戰參謀是我們的同學呀。他可是一個優秀的人材。”
“你說的就是拉普學長吧?”
楊點了點頭。
陳普祥少校也趕來,悄悄對楊威利說:“准將閣下,下官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得到過女人的垂青,閣下也不希望我帶著遺憾進入墳墓吧,為了讓我能活著回到海尼森,希望閣下能夠帶領我們走出絕地,只要讓我活著回答海尼森,我就無上感激了。”
楊抬起頭:“啊,給我這樣重的擔子麼?可是派特提督才是指揮官啊。”
陳普祥搖搖頭,跑去機關室待著。
“在四點半的方位發現艦蹤!無法識別!”
當後衛部隊的驅逐艦傳來報告時,同盟軍第六艦隊司令官慕亞中將,正在餐室裡與幕僚們一同用餐。
“敵人不可能出現在四點半方位上的,因為,敵人是在我們前進的方向上!”中將扯著喉嚨大聲說道。“我們正朝著戰場全速前進。第二艦隊也一定採取同樣的行動,如此一來,我軍就可以左右挾擊敵軍,可說是勝算在握了。不,應當說必勝無疑才對!不論是數量或形勢……”
“可是,閣下……”
拉普少校打斷了中將的滔滔雄辯:“屬下估計第四艦隊已經敗亡了,而敵軍是會轉移戰場的……”
“你是說不管第四艦隊,是嗎?”
“是的,本來我們應該迅速與沒受到任何損傷的第二艦隊匯合,但現在已來不及了,屬下認為應下令作好迎擊準備,否則,我們只會成為敵軍的餌食。”
“敵軍的餌食?少校!你的假設未免太過大膽了吧!把敵軍當作餌食的是我們!”
這時,兩人一同走到了艦橋。
“右後方敵軍來襲!”
艦隊後衛並沒有配置最新銳的艦艇,因此,當敵人自後方發動奇襲時,他們根本無力抵擋。
帝國軍在背後!-這麼說來,第四艦隊已經敗亡了嗎?-或是帝國軍早已佈署好充足的伏兵?
“已計算出敵軍數目大概有兩萬!”
報務員的尖叫聲再度響起。
“兩萬?與第四艦隊交戰之後,幾乎沒有損傷嗎?”
人人只覺得手足一陣冰冷。
“迎擊!開啟炮門!”
中將心意大亂,忘了要整頓混亂的局面了,只能下達這道最低限度的命令。
老練的梅爾卡茲上將所指揮的帝國軍,形成整齊的攻擊隊形,從同盟軍第六艦隊的右後方,發動攻擊。中子光束炮發射出燦爛的死亡閃光,打碎了同盟軍後衛那些老艦艇的微弱磁場,射穿了艦體。
帝國軍勢如破竹般地擊潰同盟軍,不論是炮戰或格鬥戰都陸續取得上風。全軍銳不可擋,穩穩地掌握了先發制人的有利點。
“全艦隊!迴轉!”
慕亞中將在艦橋中央的平臺上,大減了一聲。
“閣下!迴轉的話,情勢只會更亂!應該轉向順時針方向全速前進,到達敵軍的背後!”
“還沒到敵軍背後,我方大半的士兵早就死光了!採取迴轉攻勢!”
第六艦隊旗艦佩卡蒙的巨大身軀開始迴轉,尾隨後面的各艘艦艇也跟著迴轉。但是,在混戰中反轉並非易事,經驗老道的梅爾卡茲,看準了機會,間不容髮地乘虛而入。
“大量小型艦艇,朝本艦急速接近!”
格鬥戰開始!斯巴達尼恩出擊!
這道命令下得太慢了!當斯巴達尼恩脫離母艦的瞬間,王爾古雷早等在那裡了!殘酷的光束齊齊射出,同盟軍的戰鬥艇只有戰死的份,然後化成火球四下飛散!
光點群密密麻麻,帝國大軍壓逼而至,佩卡蒙已身陷重圍了!
“有發光訊號傳來!解讀……貴艦完全被包圍,逃脫無門,趕快投降吧,我軍將從寬處理……”
“投降……?”
中將咕囔著,他的臉色驀地大變。
“不!我再無能,也絕不能做一個懦弱的膽小鬼!”
二十秒後,白色閃光將他們重重包圍。
亞斯提會戰第二階段
帝國軍損失:作戰艦艇六百餘艘,將兵戰死近四萬人
同盟軍第六艦隊損失:作戰艦艇一萬零四百餘艘,將兵戰死七十多萬名。
司令官幕亞中將,副司令德意少將,分艦隊提督萬德福准將等高階軍官盡數戰死。參謀長姆基、參謀拉普等幕僚人員亦盡數殉難。
飛天之心少校,戰死。(此結果為隨機抽取結果)
同盟軍第二艦隊旗艦波羅庫斯的艦橋上,籠罩在無形的陰霾下
“我方被孤立了!現在,敵人的數量比我軍還多!”
“敵艦隊接近!”
派特中將以本隊為左翼,副司令戈爾皮少將的分隊為右翼,分艦隊提督列斯准將所部為後應,擺開三角陣形迎戰。而帝國軍則兵分兩路,同時朝著同盟軍左右兩翼猛攻過來。其勢洶洶,根本無法抵擋。兵力較為薄弱的右翼遭到帝國軍較為強大的第六艦隊正面攻擊,很快處於困境。
“戈爾皮少將,戰死!”
派特中將發出哀嘆。失去以勇猛著稱的這位副司令,第二艦隊的士氣將遭受沉重打擊罷。
僅以半秒之差,波羅庫斯的艦身被炸開來的能量震向上方,頓時搖擺不定。
哀叫和怒號交雜著跌倒和衝撞的聲音派特中將被衝擊推倒在附近。血液自嘴角流至胸前,佈滿了全身……。
楊扶起了派特中將,開始下達指示。
“派特總司令官受傷了,軍醫和醫護兵立刻到艦橋來!運作官馬上調查艦體損傷狀況並修復,然後再作報告!全體艦隊已處於戰鬥狀態了,後部炮塔不必等指令下來才行動!趕快執行任務,弄清前方敵艦後繼續實施攻擊!機關室怎麼了?”
“機關室沒有受損!”
“照情況看來,艦橋還可以正常運作,大家放心!請專注於自己的崗位上!有哪一位軍官沒有受傷的?”
“我沒問題!准將!”幕僚小組的少校拉歐走來。其他就只有二名駕駛員、一位通訊兵,舉手站了起來。與楊威利關係甚好的揚威.李少校也重傷躺在血泊之中(抽籤結果)
“沒有其他人了嗎?……”
軍醫和醫護兵趕到了!手忙腳亂地診察派特中將的傷勢,他的胸部猛烈地撞擊到指揮臺上,折斷的肋骨刺進肺裡。另一邊,參謀長宋忠少將的頭部猛烈撞在指揮臺上,早已徹底失去了知覺。
“楊准將……艦隊的指揮交給你了……在殘存的軍官當中,你的軍階最高啊!你的軍事才華也……”中將昏迷了過去。
楊走向通訊器,按下艦外通訊的按鈕。“通告全體艦隊!我是派特總司令官的次席幕僚——楊准將!旗艦波羅庫斯被炮彈擊中,派特中將不幸身負重傷。依總司令官命令,由我繼續代理指揮全艦隊!大家不用擔心!只要遵照我的命令,就能得救!想生還的人要處變不驚,並聽從我的指示!雖然我們目前的狀況不太好,但最重要的是要在最後的關頭獲勝!我們是絕對不會輸的!在新的指示下達之前,各艦只管專心一意對付前面的敵人!完畢。”
他的聲音傳到帝國軍耳中。萊因哈特秀美的雙眉微微上揚。
“想不到在叛亂軍當中,也有這等大言不慚的傢伙!好吧!吉爾菲艾斯!咱們去瞧瞧他有多大的本事!全體艦隊成紡錘陣型!”
“你想要從中央突破?”
“不錯!正是如此!”
楊猜測敵人大概會採取較為積極的攻法,果然被他料中了!
“拉歐少校!敵人正採取紡錘陣型,可能打算作中央突破!”
“中央突破?”
“消滅第四、第六艦隊之後,帝國軍土氣大為高漲,他們理所當然會採取此種戰法!”
“您打算怎麼對付?”
“目前正思考對策!”
“可是,要如何與我方人員聯絡呢?電子通訊會傳到敵人耳中,相當危險!發光訊號也一樣。而用傳令艇又耗時太多!”
“不必擔心!可以使用複數的通訊迴路,命令各艦開啟戰術電腦的C4迴路,將此傳令下去就可以了!如此一來,就算訊息傳至敵人耳中,他們也暫時無法作出判斷!”
“那麼,代司令官已將作戰計劃通盤考慮過了,並已將情報輸入電腦了嗎?”
“快點將命令傳達下去!”
拉歐少校小跑步向剛剛補充過來的通訊兵處。只有5人在艦橋運作是不夠的,因此,從艦內各個部門各調集了10人來幫手,包括亞典波羅中校,以及剛才躲藏在機關室的陳普祥少校等。
帝國軍排成紡錘陣型開始推進。同盟軍以炮火相迎。法倫海特少將指揮的帝國軍前鋒部隊朝著同盟軍的陣地挺進。兩軍激烈交鋒。
波羅庫斯也開啟了炮門,把死亡與破壞的氣息吹送到敵人陣前。敵戰艦王連休坦由炮火中突圍而來,由亞典波羅中校下令擊毀。另一艘敵艦——蓋爾頓又巍然出現。楊再一次見識了帝國軍厚實的陣容和高昂的戰鬥意志。
電腦偵測器上,映現了戰場的模擬陣勢,簡單的圖形顯示出兩軍的配置情形。有時候會有反方向的小波動夾雜進來,但從整體看來可以發現,帝國軍在前進,同盟軍在後退。而且,彼此移動的速度不斷增加。帝國向前進一步,同盟軍便向後退一步。任誰都看得出來,帝國軍勝利在握,而同盟軍已必敗無疑了。
※※※
“看來是勝利了!”
萊因哈特喃喃說道。中央突破的策略似乎奏效了!
另一方面,楊也對拉歐少校點點頭。
“看來進行得很順利哩!”
他沒有說出任何可教人放心的話。
令楊擔心的反而是,我方部隊會聽從自己的指示嗎?
有的部隊指揮官自視甚高,不願聽從像楊這等年輕一輩的指揮,當他們有其它有效的作戰方案時,楊也必須加以採納。他們的積極表現與其說是忠誠,毋寧說是追求生存的意志使然,因此,楊也不可以一概加以拒絕。
幸好,原本擔任殿後的分艦隊提督列斯准將,以自己的威望全力支持楊,並親率直屬部隊出現在最危險的地點奮戰。
※※※
“為什麼會進攻得那麼順利呢?”
萊因哈特的臉上開始浮現出困惑的表情。
“糟了!……”
這聲低沉的自語淹沒在通訊兵的叫喊聲中,沒有被任何人聽到。
“敵軍已被我軍切斷為左右兩半了!他們正以高速迂迴到我軍的兩側!”
“吉爾菲艾斯!中計了……敵人分成兩路,似乎要到我軍背後,中央突破戰法被破解了……可惡!是我太大意了!”
按照楊最初的計劃,加上亞典波羅中校、拉歐少校、陳普祥少校等人的協助排程,同盟軍第二艦隊主力以巧妙的運作,成功地讓過中央突破的帝國軍,分成兩翼反而佔據了後方的有利位置。但這並非毫無代價的。為了吸引帝國軍鋒頭,擔任殿後的列斯准將戰鬥到流盡最後一滴血。
金髮的年輕人握拳重擊指揮台。
“怎麼辦?要不要調頭迎擊?”
“別開玩笑了!難道要叫我做比敵人第六艦隊司令官更低能的事嗎?全體艦隊!全速前進!按順時針方向攻打逆進反擊中的敵人的尾部!快!”
三十分鍾後,雙方的陣形連成環狀,構成一幅奇妙的景象。同盟軍的前段部隊猛攻帝國軍的尾後,帝國軍的前段部隊則襲擊分成兩股的同盟軍其中一股的尾後。
“這種陣形我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喲!”
亞典波羅中校凝視著偵測器上的模擬陣勢,對楊發出輕輕的喟嘆。
“是啊……我也是。”
“不倫不類的陣形嘛!”
伯倫希爾的艦橋上,也響起一陣憤慨激昂的叫聲!
“這不就是消耗戰嗎?”
萊因哈特壓低聲音喃喃說道。
高階指揮官戰死的報告傳到他耳中,艾爾拉赫少將無視於萊因哈特全速前進的命令,回頭迎擊同盟軍。然而同盟軍先鋒的巡航戰隊已經飛速殺到。光線炮如利刃切割著帝國軍的後翼。同盟c37號巡航艦的艦長神秘電波少校,率領著由八艘巡航艦組成的最小戰鬥單位,以類似齊射三連的射擊將能源傾瀉到帝國軍陣後。艾爾拉赫少將的座艦在迴轉的時候,被中子光束炮直接擊中而形影俱消。
敵人在背後緊緊追至,他卻在他們的眼前迴轉,真是白痴!帝國艦隊第一位高階指揮官陣亡,帝國軍的勝利大夢已蒙上陰影了!
“敵人不久就會開始撤退了吧?”拉歐少校對楊說道,“我們要不要追擊呢?”
年輕的指揮官搖搖頭。
“我們能把敵人逼到這個地步,已經盡了全力,再也沒有力氣打下去了。配合敵人呼吸的節拍,我們這邊也撤退!”
“吉爾菲艾斯!你認為如何?”
“差不多也該收手了。再打下去,只會增加彼此的死傷而已,從戰略上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萊因哈特點點頭,年輕的雙頰上露出一種無法釋然的神情,理性上當如此做,但感情上卻得不到滿足。
“班師回奧丁!全體艦隊!調整隊伍行列!”
“代司令官閣下!帝國軍有封電報給您……那我就念了!對於閣下英勇戰鬥的表現,謹致上敬意!願您保重,下次戰鬥再見!銀河帝國一級上將,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完畢!”
“他是贊我勇敢嗎?真是愧不敢當!”
“怎麼辦?……要不要回電?”
楊擺擺手:“不!不用了。收容傷殘士兵比這件事更重要!快去!能救的就儘量救!”
“是!……還有就是代司令官叫我去查的事……”拉歐少校臉上現出黯然之色。“剛收到報告,第六艦隊的拉普少校已經犧牲了!”
“拉普……”
雖然早料到這個結果,楊仍不禁閉上了眼睛,很快又睜開來,低聲道:“多麼可惜啊!……”
亞斯提會戰第三階段,同盟軍第二艦隊損失作戰艦艇二千四百餘艘,戰死副司令戈爾皮少將、分艦隊提督列斯准將以下十四萬餘人;帝國軍損失作戰艦艇二千餘艘,戰死第九艦隊副司令艾爾拉赫少將以下將兵十三萬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