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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情深意重

養心殿內。

眾太醫手忙腳亂,一個個緊張得心都快要跳到喉嚨口一般,皇上突發暈厥,搞不好便是自己的小命不保。

徐胤之帶領眾太醫細細為弘曆診斷,不出半柱香的時辰,眾人面色皆蒼白如紙,使殿中陰冷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景嫻、孟靜怡等妃嬪紛紛匆忙趕來了,唯有景嫻這貴妃方不用通傳,直接入了殿中。

首先撞見,於龍榻前反覆踱步的同心,微微福身,焦急萬分道,“娘娘,皇上沒事吧?”

“你怎麼來了?你自己還病著呢!”同心本是皺起的眉頭又倏地緊了幾分,關切責問道。

未及景嫻解釋,魏筠謹也推門而入,朝著同心、景嫻俯身一拜,旋即一臉憂心地望向龍榻之上。

人心惶惶之下,同心更是愁眉緊蹙,清澈的眸底泛起一絲絲擔憂。

見徐胤之一空下來,急忙詢問道,“皇上的龍體究竟何恙?”

徐胤之倒要比其他人更加穩重些,眼中略帶憂慮卻仍舊冷靜回稟,“啟稟娘娘,皇上高燒不退,頸部稍有紅點出現,恐怕所患之症,正是民間俗稱的天花!”

“天花!”一向穩重的丫頭玉蓮忽的失聲脫口而出,手中的黃金臉盆倏地滑出,水珠濺了一地。

霎時眾人的目光皆凝聚在這聲響之處,嚇得玉蓮一臉驚慌,腿腳發軟,嗖的癱倒在地,連忙磕頭求饒。

同心剛欲出口訓斥,耳邊提前傳來一聲女子的斥責,“大膽,天子面前竟如此口無遮攔,來人,拖下去拔舌以儆效尤!”

望著眼前這個忽然額冒青筋的女子,同心一臉懵然。

和景嫻共侍一夫多年,從未見過她這般動怒,一向溫良賢淑、寬厚待人的嫻貴妃今日之舉怎會如此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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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她吃齋念佛,就連腳下的螞蟻也不忍踩死,為何對這無心之過的宮女卻是如此殘忍,莫非是自己一直都看錯了她?

弘曆此刻病危,同心來不及再探究景嫻的為人,在自己發愣之際,又用餘光掃了一下景嫻秀麗的容顏。

只見景嫻凌厲的目光又掃向眾宮人,厲聲道,“誰要敢將剛剛所聽到的,以訛傳訛,下場只會比玉蓮慘烈百倍!”

“奴婢、奴才不敢!”眾人皆跪地求饒。

同心本打算勸阻,饒了玉蓮,魏筠謹卻在身旁一個勁的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心軟。

只好眼睜睜地看著玉蓮被侍衛拖了出去,此刻應以大局為重。

“娘娘,您如今應該暫時迴避,天花極易傳染,稍有不慎恐有性命之憂。”徐胤之附在同心耳邊低聲勸道。

同心擰著秀眉,對魏筠謹的話卻是置若罔聞。

“怎會染上天花?”

徐胤之思慮了片刻道,“恐怕是皇上連日來太過操勞,引起了身子發熱……”而膳食上有些關聯。

當然他沒有說後面那句,若是說了,恐怕整個御膳房的人都得誅滅九族了。

同心亦是聽出了他的顧慮,望了一眼依舊昏迷不醒的弘曆,朝眾人吩咐道,“未上前伺候的,先出去用藥水浣手,艾草薰衣。嫻貴妃暫代本宮掌管後宮,魏大學士暫撫朝臣。本宮從今日開始便要入住養心殿,對外宣稱皇上生了疥瘡需百日才能康復,本宮要照顧皇上百日。”

魏筠謹一聽,頓時臉色蒼白,愁眉相勸,“娘娘使不得!且不說這天花這病的危害有多大,皇上已經病倒群龍無首,難道還要讓這六宮無主嗎?”

“娘娘,大學士言之有理,微臣定會竭盡全力,讓皇上早日康復,實在不敢讓您冒險呀!”徐胤之也以肺腑之言相勸。

“娘娘,還是讓臣妾留下來照顧皇上吧!”景嫻亦是揪心萬分勸道。

同心眼神篤定,面色平和,語氣堅硬道,“本宮心意已決,無需多言!”

“娘娘!”魏筠謹還欲阻攔。

“其餘的人都退下吧!”同心提了音量喝道。

景嫻領著其餘人無奈退下,魏筠謹依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既然你將生死置之度外,我便陪你一起。

同心無可奈何,只好示意魏筠謹隨自己來到偏殿,好言相勸,“筠謹哥哥,我知道你擔心心兒的安危,可是皇上感染天花危在旦夕,我又豈能躲在遠處觀望,什麼事都做不了!”

“娘娘,微臣曾在書中見過這天花病症的危害,方圓百里的人都有可能沾染,何況你還要寸步不離!”魏筠謹的言語中滿是關懷又滿是無奈。

同心釋然微笑,動容道,“皇上於我並非天子,他是心兒的夫君呀!倘若此刻因畏懼生死,而放棄照顧他,那實在是罔顧我們多年的夫妻情分!”

“可是……”

“別可是了,筠謹哥哥,你與我一起長大,我是什麼樣的性格你還不瞭解嗎?”

同心立馬打斷他的話,神色稍顯沉重,“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在眾人面前將皇上的病情瞞天過海,以免有心之人伺機作亂。還有宮中也遍灑藥水,防止天花傳播,至於要找個什麼由頭,就得靠你想想法子了!”

前朝確實需要有人主持大局,魏筠謹根本就脫不了身。

無計可施之下,只好點頭,“但請娘娘准許微臣每日來殿外探望!”

“你這又是何苦呢?”同心露出為難之色。

“這是微臣最大的讓步!”魏筠謹堅決道。

同心扶額,“罷了,以後你每日就在殿門口將外面的事說與我聽吧,這也是我最大的讓步。”

其實同心又何嘗不曉魏筠謹也同自己是直腸子,一根到底,只好與之相視一笑,權當默許了。

……

景嫻一回到永樂宮,便開始張羅起後宮的瑣事。

翠羽一臉慌張地附在她的耳畔,悄聲道,“娘娘!雲貴人她該怎麼處置?”

一提及這個表妹雲珠,景嫻眼裡閃過一絲悲傷,又立刻堅定了目光,面色極盡平靜道,“對外宣稱雲貴人終日憂傷過度,精神恍惚之際咬舌自盡,以貴人的禮儀下葬吧!”

“是。奴婢知道該怎麼做。”翠羽退下,房中僅留下景嫻一人。

空無一人的房間,顯得整個世界格外的陰冷與淒涼,空氣中瀰漫的都是熟悉的脂粉味。

已不記得上次皇上駕臨永樂宮是什麼時候了,他的味道,早已消失殆盡,空留一個孤獨的女人企圖留存。

一陣冷風吹得雕花木窗瑟瑟發抖,景嫻輕蔑的目光掃了一片窗外欣欣向榮的景象,院中的一株紅牡丹傲立於百花之間,顯得格外驚豔。

望著望著眼中凸顯一陣怒意,想要把這株牡丹生吞活剝的念頭,冰涼的嘴唇開始呢喃,“花無百日紅,想要在這後宮一枝獨秀,便是逆天而行,註定是要零落成泥碾作塵!”

……

接下來的百日中,前朝如何,後宮如何,同心無暇顧問。

雅琴幾次請求希望一同照顧皇上,都被同心拒之門外。

魏筠謹便每日趁同心空閒的時候,貼在門面上向同心稟報朝中瑣事,其實心裡卻在仔細窺探同心的身體是否抱恙。

為弘曆喂藥、擦身子,凡事同心皆親力親為,一幹太醫、宮女看在眼裡,感動在心裡,無不感嘆世間情深意重,唯如此而已。

隨著弘曆的病情稍有好轉,眾人懸在半空的心臟終於可以緩緩擱置下來。

弘曆漸漸恢復意識,才發現自己身患重病,當緩緩睜開眼之際,同心那張憔悴不堪的愁容上終於有了一絲喜悅。

“弘曆。”同心輕柔低喚。

弘曆伸手觸到同心蒼白的臉龐,心碎了一地,欣慰笑道,“在這危難情急之刻,只有心兒陪著朕。歲寒知松柏,患難見真情啊!”

同心欣然一笑,輕柔地握住他的手,滿目柔情,“因為你是我的天,我的夫,我的一切呀。我不陪在你的身邊,你還想要誰陪在你的身邊?”

弘曆動容溼了眼眶,猛地起身,整個身子用力一傾,附到同心身上,二人緊緊相擁。

眾人見狀,皆默然退了出去。

這麼多日,哪怕是弘曆高燒不退的時候,同心也未落過一地淚,此刻眼淚終是忍不住,如同大雨一般,傾盆而下。

弘曆緩緩抽開身子,極盡溫柔地為她輕輕擦拭著臉上流淌的淚花,可是淚珠卻是一波一波地襲來,怎麼擦也擦不完。

只好靠近這張閉月羞花的面龐,親吻著已被熱淚燒得滾燙的臉頰。

吻到嘴都開始有些酥麻,才感覺同心的淚稍稍止住。

同心嬌羞地低下頭,卻被弘曆猛地吻住了唇。

二人目光交接之際,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開始熾熱。

她心繫弘曆的身體,不得不馬上掙脫開來,溫聲細語道,“弘曆,你還是快躺下吧,您的身子還沒有痊癒呢,在這段日子裡你都必須聽我的,否則…否則以後我都不理你了。”

弘曆輕輕笑了笑,鬆開她的身子,乖乖地躺下,眼神卻從未離開過同心的身上。

同心面頰開始有些微微泛紅,嬌聲道,“你一直盯著我幹嘛?”

“朕怕一閉眼,你就不在身邊了。”弘曆的話語中有些淒涼。

真是病來如山倒,歷來皇帝病死的多不勝數,弘曆真怕有一日會先離開她,他怎麼可以丟下他的心兒和孩子。

“相信我,無論發生何事,心兒都不會離開你的。”同心一臉真摯地再次握住了弘曆冰涼的雙手。

他對她這麼好,她怎麼捨得離他而去呢?

可是…同心怎麼也沒想到,這口口聲聲的諾言卻成了謊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