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璜兒,小心!”
同心一手握住匕首的刀口,才讓身旁的永璜倖免遇難。
鮮血順著刀柄緩緩低落,她依然沒有鬆開手。
見永璜傻愣在一旁,她急忙出聲喊道,“璜兒,快跑!快去尋你皇阿瑪!”
聞聲後,永璜眸底閃過一絲不捨,可眼下也只有皇阿瑪才可以制服此人,思及此,只好拔腿就跑。
“臭娘們!”
那人有些身手,一腳便踹向同心的腹部,使她的整個身子飛到一旁。
低頭望了一眼手中帶血的匕首,又急忙朝永璜追去。
同心趴在地上,忍著腹部及手上的疼痛,抓起地上的石塊,擊中那人的腳踝。
只見那人應聲倒地,而永璜已經進了山林,不見蹤影。
同心心底一舒,微微松了一口氣。
只要璜兒,沒事就好。
倒在地上的人倏地握緊了拳頭,眼底盡是猙獰之色,他竟然連番兩次著了這個女人的道!
起身,拾起掉落在身旁的匕首,一步步朝同心走近。
若不是她,他早就抓到那個小兔崽子給師父償命了,既然如此,就用當今皇后的命來償了。
隨著他的靠近,同心向後縮了縮身子,奈何全身傷痛,根本沒有挪動半分。
眼見那人越來越近,同心認命地閉上了雙眼,晶瑩的淚珠倏地滑落在面頰之上。
弘曆,對不起,看來我要提前食言了。
“呃……”
一聲痛苦的呻 吟忽地響起,再睜開眼,眼前的人已被一箭穿心,跪倒在地。
同心抬首,只見弘曆快速丟掉手上的弓,翻下馬背,慌忙朝自己跑來。
“心兒,你怎麼樣了?”弘曆心疼地摟住地上的同心,不慎碰到她血肉模糊的雙手,眸底瞬間蹦出陰狠的目光。
望著眼前還留有一絲餘氣的男子,薄唇輕啟,“來人,把這人給朕五馬分屍!”
“哼哼……讓喪心病狂之人做太子,真是……大清不幸,有你等昏君妖后,大清……必亡!”
話音剛落,那人斷了氣。
同心搖了搖頭,“真是執迷不悟。”言罷,便昏了過去。
“傳御醫!”弘曆一把抱起同心,便疾步朝行宮的方向跑去。
永璜跑掉後,遇到魏筠謹,向他說明了情況,待魏筠謹等人跑到山崖之時,恰好遇到弘曆抱著同心朝行宮奔去。
望著同心蒼白的臉,永璜衝了過去,大聲哭喊道,“皇額娘!您怎麼了?”
同心已經昏迷,根本聽不到他的哭聲。
可弘曆卻面色一沉,一腳踢開他,怒聲道,“沒用的東西,竟敢一人逃脫!”
魏筠謹亦是心急不已,急忙出聲勸道,“皇上,還是快帶娘娘回行宮救治吧。”
弘曆給了地上的永璜一記冷眼,便繼續朝行宮奔去。
留永璜一個人癱坐在地上,淚珠大顆大顆地落入了塵土裡。
“貝勒爺,快起來吧,皇上也是擔心娘娘的傷勢,才會……語氣重了些。”陸九英不忍他一人留在此地,又折了回來,將他扶起。
永璜哭喪著臉,有些委屈道,“我沒有想要一個人逃,我只是想去搬救兵,沒有想要丟下皇額娘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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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奴才都知道了,貝勒爺不是那樣的人,奴才相信您。”陸九英輕輕撫著他的後背,溫聲寬慰道。
永璜稍稍止住眼底的淚水,復又問道,“那皇阿瑪會相信我嗎?”
“額……”陸九英頓了頓,卻沒有回答他,只是說,“咱們先回去瞧瞧娘娘吧,也不知娘娘的傷勢怎麼樣了。”
“恩恩。”永璜趕緊抬手擦掉淚珠子,又大步朝行宮跑去。
跟在身後的陸九英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這一次他和魏大人的禍可是闖大了。
……
行宮寢殿。
此行跟隨的太醫,弘曆選的是徐胤之,一則他醫術高明,二則是怕同心身上的毒會復發。
徐胤之為同心的手包紮了傷口之後,又給了夏荷一瓶傷藥,吩咐道,“娘娘小腹上有腳印,想必那裡有外傷,這個給娘娘抹上吧。”
“是。”夏荷接過藥,便將紗帳放了下來。
而徐胤之則是跟著弘曆走出了寢殿。
殿外的院子,已經跪了三個人,分別是永璜、魏筠謹還有陸九英。
永璜是在愧疚同心此次又為他受了這麼重的傷,而魏筠謹和陸九英除了擔心同心的傷勢外,還在等待弘曆的責罰。
見他們出來,永璜偷偷瞧了一眼弘曆冰冷的臉色後,才低聲朝徐胤之問道,“徐太醫,皇額娘沒事吧?”
“貝勒爺放心,娘娘只是一些皮外傷,很快就會醒來。”徐胤之溫聲應道。
永璜輕輕吐了口氣,對著弘曆怯聲道,“皇……皇阿瑪,兒臣現在可以進去看看皇額娘嗎?”
弘曆的面色緩和了幾分,方才也是太過心急,才對這個孩子有些過了。
“你皇額娘還沒有醒,別去打擾她休息,等她醒了,朕再派人通知你,先回寢殿吧。”弘曆溫聲道。
“兒臣遵旨。”永璜憂心地望了一眼殿門,便退了下去。
徐胤之見地上還跪著兩人,也識趣道,“微臣也先下去煎藥了。”
弘曆點了點頭,徐胤之也退了下去。
待院子裡只剩下他們三人後,陸九英才哭喪著臉,求饒道,“皇上饒命啊,奴才也是想著那個小順子會點拳腳功夫,才讓他去綁貝勒爺的,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他是李幾的同黨,還沒有想到他根本就早有預謀,想要藉此殺了永璜,還差點讓心兒……”弘曆怒聲接過他的話,可一想到差點就失去了心兒,便再也說不出隻言片語。
這次,也怨他,本想著派人假裝綁架永璜,想要試試他的膽量,看看他究竟有沒有做儲君的魄力。
然而卻萬萬沒有想到,會將同心也至於險地。
“皇上,這個主意是微臣想到,做這事之前也沒有考慮周全,還請皇上降罪。”魏筠謹懊悔不已,他怎會想出這樣的餿主意?
要是同心有個三長兩短,要他如何原諒自己。
弘曆輕輕抬手,“罷了,此事朕也考慮不周,只是沒有想到後宮之中竟然還有李幾的同黨。”
思量了片刻,又道,“此次回宮之後,你們二人將功補過,調查是否還有李幾的同黨,朕定不輕饒!”
“微臣領命!”
“奴才領命!”
見夏荷還未出來,弘曆又朝二人囑咐道,“此事的緣由千萬不要告訴永璜和心兒,朕怕心兒……”
“怕我會怪你嗎?”
殿門倏地被人推開,弘曆的話也被打斷。
眾人訝然地望去,只見夏荷垂著腦袋將同心扶著出了寢殿。
弘曆眉心一皺,幾步上前,擔憂問道,“心兒,你怎麼起來了?”
他的手剛要碰到,同心立馬避開了一些,撇過頭不願看他。
弘曆吶吶地收手,又朝夏荷問道,“娘娘何時醒過來的?你怎麼沒有通知朕?”
“方才奴婢給娘娘抹藥的時候,娘娘就已經醒了。”夏荷低聲回道,她本來是想去叫皇上的,可誰讓皇上在外面發這麼大的火,他們的話,她和娘娘全都聽見了。
魏筠謹見同心冷著臉,也不敢再瞞著了,溫聲解釋道,“娘娘不要怪皇上,這個主意是微臣想的。”
“我不想聽你們解釋,璜兒與和敬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許他們再冒任何的險。”
同心又轉過頭,看著弘曆,“我想那日的話,你是誤會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讓璜兒做太子,並且璜兒也不適合做太子。你也無需再想什麼法子來試探他,每個人的心性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心兒,朕……”弘曆無言以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呀。
同心不願再多說話,便讓夏荷扶著進了寢殿,“你去把璜兒叫過來吧。”
“是。”夏荷將她扶上了床榻,才去了永璜的寢殿。
殿門再次被開啟,此次進來的弘曆。
同心悶悶不樂地側過身子,直接給了他一個背影。
弘曆無奈地嘆了口氣,坐在床榻,為她拉了拉錦被,溫聲道,“心兒,朕這次確實是荒唐了,還讓你受了傷,朕已是痛心不已。”
聽了這話,同心又轉過身來,“弘曆,你知道我生氣並非是因為我的傷勢。”
見弘曆有些迷茫,同心又接著言道,“你是永璜的阿瑪,為何你就不能多疼他一點呢?若是換作璉兒,你還會冒這個險來試探他嗎?”
“朕……”弘曆沒了聲,不可置否,永璉一生下來,他便是偏愛的。
一說到永璉,同心的眸底也陷入了一片死寂。
至今她還是不敢相信,她的孩子就這般離她而去。還記得永璉臨了前,還在問她會不會陪著他放風箏。
其實永璉一直都是不願做太子的,她逼著他讀書,不許他玩耍,活生生地扼殺了一個孩子的天性。
如今她已經後悔了,她怎麼還會走曾經那條路呢?
良久之後,同心才緩聲道,“弘曆,不要再逼璜兒了,我知道你做的這些都是為了我。其實……或許……我根本就等不到那一天了。”
“你說什麼?”弘曆倏地瞪大眼眸,有些激動道,“朕不許你說這樣的傻話,安秉生不是已經去找解藥了嗎?為何至今也沒有音信?朕明日便下旨緝拿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