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珹軟軟糯糯地跟在永璋後邊,咿咿呀呀的聽的人很是喜歡。蘇芸菡頗看不慣高詩嵐那股子傲氣,說:“也不知道她想找個什麼樣子的給自己的兒子!還說什麼家世不重要,將來給咱們的兒子挑福晉,家世可是最重要的!”
玉瑤毫不為意:“只要永珹喜歡,什麼家世不家世的都是其次!”
蘇芸菡癟了癟嘴,伸手摸了摸永璋的腦袋,說:“將來永璋的福晉,必須得是才世雙全的人!”
永璋卻大模大樣的說:“將來,我自己做主!”
看著哥哥一臉的堅毅之色,小小的永珹昂著頭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瞅了半天。玉瑤沒再說話,兩人到了儲秀宮門前也就散了。10多年以後的事呢,誰能想得那麼長遠。
高詩嵐的話雖那麼說,回宮裡頭還是叫來永璜問了問:“那麼多富家小姐,你瞧中了哪個?”
永璜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詩嵐打發了侍候的宮人們都出去,又對永璜說:“好了,現在屋裡頭就咱們娘倆,你說著,我聽著。額娘尊重你的意見,只要是你看中的,模樣又不醜的,額娘就去回了皇后。這事也算定下來了!”
聽自己額娘如此說,永璜又生出了一絲希望,怯怯地問道:“額娘,真的什麼都能說?誰都可以嗎?只要是孩兒看中的,額娘都會同意嗎?”
“那也的模樣俊俏的!我的兒媳婦,必須的是漂漂亮亮的。將來生出來的孩子長得也俊秀!”詩嵐撥了撥手上的翡翠鐲子“咱們也不挑什麼家世不家世的,我就最看不慣這個!什麼都是自己掙來的,能仗著家裡頭多少光?瞧瞧宮裡頭那幾位家世顯赫的女人就知道了。萬歲爺未必喜歡!”
慈寧宮裡頭,富察瑞佳來回話。瞧見昕玥在侍候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太后見瑞佳來,指了指一旁的空地,示意她過來坐,隨後有似漫不經心的問道:“哀家聽說這貴妃只挑模樣!怎麼,今個兒來的有合他們娘倆的心意的嗎?”
瑞佳笑道:“畢竟是咱們皇家的孩子,好好挑挑,這事兒不著急!兒臣留著心呢!皇額娘寬心吧!”
太后悠然笑了笑,朝昕玥招了招手,吩咐道:“你去給我端杯清茶來,味道你能把握的好!”
昕玥俯身退了出去,太后才又說:“你也顧著點身體。這麼大的後宮,都得你操勞呢!這丫頭伺候著壽祺太妃,又伺候著我!整日也就這幾個地方轉悠了,外面那些女人們的心,也該收到肚子裡了吧!大過年的鬧什麼呢!”
瑞佳從裡頭的出來的時候,正巧碰上昕玥端著茶盞出來,見到皇后來此,昕玥心裡還是有些波瀾的。而瑞佳卻很是讚賞地看了看昕玥,囑咐她了幾句就走了。進了屋,太后喝口茶,又眯了一會兒,就打發了昕玥回去了。
剛走到景仁宮就與海瑛撞著了。海瑛拉著昕玥,瞧著很是焦急的樣子:“你可回來了。你們永和宮出事了!我在前頭都聽到了,鬧哄哄的。你快點回去看看吧!慧貴妃親自去了,舒嬪一個人根本抵不住。聽說你宮裡的宮女被慧貴妃帶去了翊坤宮了,這會剛安靜!我尋思去後頭看看舒嬪的,碰巧你回來了!正好,咱們一同去吧!”
進了永和宮的宮門,瞧著也沒什麼異樣。只是春生站在院內,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昕玥著急,說:“別猶豫了,快點說怎麼回事?”
聽到有人回來了,錦若從殿裡頭衝出來,撲到了昕玥的懷裡嚶嚶哭泣。昕玥怎麼問,她就是一個勁兒地哭。還是彩雲說:“慧貴妃要帶卓語走,娘娘攔了一下,就被慧貴妃扇了一耳光!”
雖然當時沒在場,但是想起高詩嵐那傲氣霸道的樣子,昕玥心裡還是一顫。伸手託著錦若的臉頰看了看,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心疼地搓了搓她的手臂,安慰道:“別哭了!走進屋,我拿個雞蛋給你敷敷,一會兒再去太醫院拿點藥擦擦!都是我不好!”
海瑛嘆息道:“慧貴妃的脾氣真是越來越暴躁了!她可從來沒有伸手打過人!”
此事先是傳到了永壽宮的素琪處,素琪只是若無其事地繼續翻著書看:“她是貴妃,即使我有協理六宮之權,又能如何?我去了,她還能聽我的不成?讓他們去找皇后吧!這事啊,只有皇后能管!”
養心殿,瑞佳正在與弘曆坐在炕上,和敬、和婉都在。熱熱鬧鬧的很是溫馨。李易戰戰兢兢地進來說了永和宮的事。瑞佳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弘曆,柔聲問道:“皇上,您去看看嗎?您已經好幾日沒看魏常在了!”
“好幾日都見不到朕的嬪妃多了去了!”弘曆厲聲道,“難道朕還天天數著該見誰了不成?你去看看,她們是鬧什麼呢!也沒個消停!”
瑞佳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要說那個張氏是送錯了,才不得皇上喜歡的。這個魏氏可是頗得弘曆喜歡的,怎麼如今也這般了?一路走到了翊坤宮,人家宮裡頭安安靜靜的,貴妃臥在榻上假寐,永璜乖乖地拿著書卷站在廊下唸書。這情景,竟讓瑞佳束手無策了,永璜見瑞佳進了門,趕緊跑了下來躬身請安:“皇額娘好!”
富察瑞佳拍了拍永璜的肩膀,說他又長高了。隨後進了翊坤宮的正殿,詩嵐才慢悠悠地從炕上下來,欠了欠身子。瑞佳沒有要坐下來的意思,只是問道:“怎麼回事?你堂堂一個貴妃,跟一個小宮女置什麼氣?”
“嬪妾剛換好的衣裳,金織的料子。走在眼光下閃閃發亮呢!被她一盆子洗臉水給澆了!”詩嵐嫌惡地撇了撇嘴,“都這樣了,嬪妾教訓一下也不行嗎?”
“不是不行!只是你不該對舒嬪動手!葉赫那拉家的女兒,你也敢!”對於貴妃的傲氣,她一直忍著。往前也是看著弘曆寵愛她的樣子,撒個嬌,耍個性字也就罷了!今個兒可是弘曆親自吩咐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她自然不會再如從前那般對高詩嵐柔聲細語的勸誡!
冷冷一哼,詩嵐直直盯著富察瑞佳,直到盯著瑞佳渾身發毛,詩嵐才媚然笑道;“皇后娘娘您是知道的,嬪妾一向不看重家世!若是今日您偏要跟嬪妾說家世,那嬪妾奉陪!她葉赫那拉家又如何?我高詩嵐就是不怕!難道身為富察氏的你,怕了嗎?”
高詩嵐的話如同一陣陣悶雷在富察瑞瑞佳的腦袋裡崩裂開來。她怕?她怕什麼?她有什麼可怕的?她是皇后,是後宮之主,是這麼女人中最有權利的人。可是她一直都被弘曆的情緒所牽制,她怕自己做的不好弘曆不開心。她怕自己嚴厲了弘曆不高興,她又怕自己怯弱了弘曆覺得她不稱職,對她失望。所以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謹小慎微,如履薄冰。午夜夢迴,她時常也會這麼問自己,難道自己是怕了嗎?
見富察瑞佳怔了,高詩嵐笑道:“皇后,您還有事嗎?”
永和宮裡頭卓語眼睛紅紅地跪與地上。無論昕玥如何說,她還是不願站起來。但是她悶不吭聲地讓大家都非常著急。芷連可是等不了了,還是唧唧喳喳地問道:“到底怎麼了?瞧著你的樣子,不像是捱打了啊!你是哭什麼!”
錦若這會兒安靜了不少,也是說:“我都挨了一巴掌了,你卻沒事?這不是怪了?慧貴妃帶你走的時候,可是生著大氣呢!”
昕玥囑咐了碧落送了錦若回去。又讓芷連去太醫院尋一些藥膏來。如此這樣,屋裡頭也就只剩下昕玥和卓語兩人。昕玥下來拉著卓語起來,勸道:“為了你,錦若都捱打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難處,但是你若是拿我當你的主子,你就把你心裡的話跟我好好說說。我能幫你,指定幫你!若是你覺得我不便聽,那你不說也罷!我還好好地待你,咱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未語淚先流,卓語低聲哽咽道:“小主,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其實,都是為了大阿哥,如果不是大阿哥,慧貴妃今個兒就打死我了!”
碧落回來之後,見卓語已經好了許多,從袖子拿出瓶子塞給她:“大阿哥悄悄送來的!”
手裡握著瓶子,卓語趴在碧落的懷裡嚎啕大哭。昕玥也是無奈,大阿哥是高詩嵐的養子,而高詩嵐那心高氣傲的怎麼會同意這件事情?即使她真的不看重家世,也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宮女的,即使是養子!昕玥是真的無能為力。碧落拍著卓語的後背,哀嘆道:“別哭了!大阿哥囑咐我,看著你,別讓你哭!你這一哭,我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翊坤宮的高詩嵐臉色沉沉,看著站在廊下的的的永璜,厲聲叫了進來。永璜垂首立在暖閣內,溫熱的炭火直撲的他腦門都是汗!屋子內靜極了,只有噼噼啪啪的炭火爆裂,永璜驚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我萬萬沒想到你看上的竟然是魏氏身邊的宮女!永璜,你給我聽好了!”詩嵐眼神堅定“在我這翊坤宮一天,你就是我的兒子,我說的話你就必須得聽!我是不挑家世,但是宮女絕對不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額娘就不追究那個賤婢的責任,但是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們私下裡有聯絡!永璜,你想看著她去慎刑司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