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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聖旨

清晨,是那一句嘆息聲吵醒了貞兒。揉揉松醒的睡眼,貞兒就這樣看著床邊坐著的人,迷離的眼神被來人盡觀眼底。

“你醒了嗎?“來人輕聲問著,下一秒緊緊擁住了貞兒。

愣了三秒,是三秒,一如當初此人離開董府時的毅然決然。

下一秒,貞兒猛然推開此人,轉過頭去,留下動人的側顏。

“蘇梓欽,當初是你選擇了離開。“眼角淚劃過,不是愛情的淚水。

貞兒看一眼眼前人,開啟來人伸出的手,徑自抹去眼淚。

“為何還要回來,蘇梓欽。“

“因為你。“

緩緩嘆了一口氣,蘇梓欽默然地走出貞兒的閨房,關上門,佇立在門口。

看滿庭落地的桂花,蘇梓欽憶起離開董府的那日,也是微涼的九月初,桂花飄香的日子。

離開,迫不得已。只是離開的理由,離開時的不捨,誰能體會。

蘇梓欽一扶長袖,自顧自長嘆一首。

“昨日人面笑春風,不知別離心悲處

今夕人歸樓自空,伊人不解桂花夢“

貞兒倚靠在房櫞邊,看著庭院裡佇立著的身影,那一首桂花吟觸人心絃。彷彿自己又看見,八年前陪著自己吟詩彈琴的那個蘇梓欽。

貞兒靜靜的看著,不忍心打破這久違的安靜。

蘇梓欽回頭看向貞兒,雙眸就此間對上,依舊心痛的感覺。

若那個時候解釋清楚,再見面或許會是另一番景象吧。

“貞兒,你恨我麼?“蘇梓欽緩緩走到貞兒身邊,輕聲問道。

也許是沒有料到他會再次折回,也許是沒有想到他會問自己這樣的一句問題。

貞兒抬頭,就這樣看著眼前的人,默默地不說這句話。

蘇梓欽看看貞兒,再看看庭院裡坐落的桂花樹,輕嘆一聲,隨即雙臂牢牢圈住貞兒。

不管懷裡的人兒如此掙扎,蘇梓欽就是不願放手。

等待沒了動靜,一個吻落在唇邊。

輕輕的,柔柔的,一如他蘇梓欽。

緩緩放下套牢的手臂,蘇梓欽轉身欲離開。

“貞兒,記得我愛你。“

這句話,蘇梓欽與貞兒之間,唯一有關愛情的話語,就那樣消失在桂花香裡。

人已去,花亦香,話飄散。

蘇梓欽孤單的背影越走越遠,徒留貞兒一人站在屋簷下。抬頭,眼前是花開的桂華海,這株八年前的寒冬蘇梓欽陪著自己精心栽培的桂花樹。那個允諾一直陪在自己身邊,與世無爭彈琴吟詩的蘇梓欽,何時已消失不見。

有一種愛,無關風花雪月。貞兒,你可否記得那些曾經。拐角路過正堂,看一眼熟悉的董府,蘇梓欽憶起往昔種種,不由抬頭仰望,感嘆這上帝為何如此作弄自己。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呢喃著,蘇梓欽快步想要離開這傷心之地,卻未料與人撞了個滿懷,還未看清是何人,那人早已走出十步遠。沒有多想,蘇梓欽離開了董府。

正堂內董桓於夫婦二人看清來人,急忙的上前恭迎。原是當今聖上身邊的紅人玄公公,也正是剛才與蘇梓欽迎面相撞之人。董桓於神色略顯緊張,這玄公公無事不登三寶殿。

命令僕人奉上茶水,董桓於一撫鬚眉恭敬的詢問:“不知公公此番前來有何事?“

小玄子輕擱茶具,一臉為難之色,取出懿旨。

董桓於見著聖旨立即拉著夫人跪下請旨。

“皇帝詔曰:茲有董鄂氏之女,溫柔嫻淑,才貌雙全,特召入宮。欽此~“

話語剛畢,正堂內董桓於跪地久久不起。不語,亦沒有接旨。

“大人,還不快快接旨?“小玄子輕扶起董桓於,將懿旨遞於他手中。

“臣,臣..董桓於接旨..“艱難的握住聖旨,待玄公公離開立即癱坐在座椅之上。身邊,是早已不知所措的夫人。

當然,還有正堂外經過的貞兒。

當今聖上的聖旨?怎麼會,來的如此突然。貞兒走進正堂,看清桌案上放著的召書,抬頭看著董桓於。

輕聲語:“阿瑪,我願意入宮。“

這董府,只有自己與姐姐,現如今姐姐早已出嫁,這召書上所請之人自是她,董鄂浣貞。

董桓於寵溺的看一眼自家閨女,自己定是不願貞兒嫁入宮裡。深宮水深啊,貞兒這般天真,怎麼相處於三千後宮之中。

但,這是聖旨。作為臣子,不得不從。董桓於只得點頭允諾。

從正堂出來,貞兒就坐於池邊小庭,看著池裡的魚兒,多麼自由自在。

嘆一聲氣,收斂起臉上僅有的笑容,淚自眼角滑落。

若君歸來,貞已它嫁,可念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