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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藏在心底的痛【日更求花求月票求收藏】

幽靜的禪房裡,檀香正散發著獨特的香氣,與牆壁上懸掛著的佛像畫卷所相融,木質的床榻上僅擺放著一本書籍和一盅茶豈,正上方的牆壁上一幅畫卷在眾多的佛像中十分惹眼。那是一幅絕美女子的畫像,而這畫中人的身份無需置疑,自是董鄂宛如了。

或許只有福臨自己知道,即便是忘卻了凡塵事擾,宛如也將永遠留存在他心底。

而於虔則獨自留在燭火焚香的大熊寶殿內,靜候著,自方才見到孟佐的第一眼,他便知,這個男子有求於他。

果不出其所料,孟佐真的是來了,帶著曾經恭州鎮寺宇中老和尚贈予的佛珠而來。

“施主深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於虔起了身來,走至佛祖前供奉上一柱香。

孟佐依著他的樣子借一燭燈火點燃香燭供奉於香曇之中,既而退至一側隨於虔入了內堂禪室中。

“世人皆說佛結有緣之人,當初在恭州城中方丈曾對孟某說過與我有緣而結識,如今孟某將方丈所贈之物反贈於於虔大師,請求您救救我的朋友。”冷不防,孟佐將手中的佛珠遞送到了於虔手心,雙膝而跪在他的面前。

於虔急忙伸出手來拉起他下跪的身子,盡收他眼底的誠懇與堅持,臉上滑過一絲的糾結之色,將那串佛珠歸還:“恕貧僧不能接受施主的東西,世人命數皆由天定,天命不可違。”

“於虔大師,在下知道這京城方圓百里就屬華嚴寺最為莊嚴神聖了,佛不是常說要渡世人於苦難之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望您出手相救。”孟佐將紫檀佛珠放置在桌子上,顧不得於虔的阻止雙膝跪於地。

“施主你還是先起來說話吧,貧僧……”

“大師若允了孟佐,孟佐才會起身。”他自詡平日裡絕非如此厚臉皮之人,但此時的沐澤還躺臥在潛龍居的床榻上尚未清醒,唐若亦是生死未卜,他不得不賴下臉來求一求這百年聖寺的住持,或許還有一絲的希望。

“先起來吧……”於虔伸手拉起孟佐,隨後示意他就坐於自己身邊的座椅上,淺斟了兩杯清茶這才問起緣由來:“不知施主的朋友因何事而需貧僧相救?”

“安魂曲。”孟佐一口氣說出這三個字,珉盡了杯中的茶水。

“安魂曲……此毒這世間乃無藥可解。”於虔說的倒也是真心話,安魂曲他未曾見識過卻早有耳聞,大名鼎鼎的唐門九毒之首,執掌之人唐鑫白的毒門絕技,他花費了大半生研製的毒計,又怎會有解毒之法。

“在下知道此毒無藥可解,但孟佐是為同心蠱相求於大師的,而非安魂曲。”

孟佐的這席話倒叫於虔好生疑惑,安魂曲本就是奇毒,又怎會牽扯到藥門的蠱毒之上,這也更加讓他好奇起這所要救之人到底是誰了。

“同心蠱本無害,施主大可安心歇息一宿,待到明日清早貧僧再與你一同出寺相救方可。”於虔安放好茶具便欲起身,離開禪室時被身後的孟佐喚住。

“不知於虔大師今夜可否隨在下前往相救?”

“今夜?施主為何如此焦急?”

“不瞞大師所慮,孟某的另一位朋友今夜若不相救,怕是看不到明早明豔的驕陽了。”孟佐說罷,走在了於虔的前頭,心裡卻一番猜疑。溫莫言分明吩咐了那馬伕照慣例前往這華嚴寺請香,那為何這於虔方丈見著自己亦不尊稱聲皇上,還在他稱自己為孟佐時,不動顏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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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

現在顧不得那麼多的事情,治癒唐若和沐澤才是當前的任務。

夜原本是深沉靜謐的,卻因這七夕夜晚變得熱鬧非凡,當下近子時的街道才剛剛繁華初始,寺門剛剛開啟孟佐便感受到了浪漫幸福的氣息,而皇宮裡莫言給安排的馬車也早已在寺外等候著。

“於虔大師請。”孟佐似乎是擔心他喚自己一聲孟施主,搶先一步開了口:“忘記同方丈大師解釋,孟某因外出而化名。”

“皇上不必同貧僧解釋,貧僧打一開始便知。”於虔的視線始終未看孟佐一眼,出家人不打誑語,他這算不算是破了佛戒呢。

馬車前往皇宮,熱鬧非凡的京城街道是必經之路,馬蹄聲湮沒在人聲鼎沸之中,燈會上的人們也都紛紛給之讓道。一人除外……

“姑娘,這花燈你買還是不買呢?”花燈鋪子上的老闆頗有些不耐煩地問著,眼神不由打量起鋪子前的董鄂涴貞來,清秀的素白羅裙得體合身,看上去也不像是窮困之人啊。

“我……”

“老闆,這花燈好漂亮,多少錢啊?”剛欲開口的話被身邊玄米衣裙素顏的姑娘打斷,那姑娘提起懸掛著的花燈付了碎銀,小心翼翼地點上燭芯仔細地欣賞著,驚歎道:“好美的蘭花兒,栩栩如生。”

董鄂涴貞看著素顏姑娘開心的將花燈提在手裡離開在自己的視線中,伸入衣懷取錢的手緩緩鬆開垂落在身側,向著前方的鋪子走去。

白蘭靜若處子,純淨無暇,姐姐最愛的,怎麼會不美,怎可能不美。

前面的鋪子與別家似有些不同,一張木桌上擺放著筆墨硯臺,竹篙挑起的玄線上懸掛著幾盞燈盞,隨不似別家那般精緻卻倒是親筆勾勒而出。燈盞裡清幽的燭光泛著淺藍的光,因阻擋而看不清的作畫燈盞之人只瞧得見修長執筆的手,再無其它。

董鄂涴貞久立於鋪子前,她想起了三年前的今日,那個他所憎恨之人也是這樣在眾多的店鋪前擺著這麼個迥異的攤子,作著畫稿。

若非那日的偶遇,今日姐姐與姐夫定是恩愛美滿,而自己也會藏起那顆暗戀已久的心,然後嫁個愛自己的人一世安寧吧。

打擾這一切平靜的人,是他!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仇恨染上眉梢,董鄂涴貞瘋了似的打落了懸掛著的燈盞,燭火星燃了花燈化為灰燼,那作畫的男子憤怒地抬起頭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對上冰冷的雙眸,愣在原地。

是她,那日他奉命盜取朱雀釵而與之作畫的姑娘。

“姑娘定是認錯人了,在下安熙渃。”眼見著鋪子前圍觀的人愈來愈多,男子自報上姓名,輕輕鬆開了緊扣著的手腕,整理著衣袖繼續提筆作起畫來。墨硯被打翻濺在那幅幾近完稿的蘭花上,星星點點慘不忍睹,安熙渃的眉間輕起褶子。

“你為何要害死我姐姐,為何……為何……“此時的貞兒滿腦子裡盡數是福臨的面容,仇恨已經代替了那僅存的一絲理智,直至她看見那幅被自己毀了的蘭花圖。

那是董鄂宛如生平的最愛。

“姐姐……“手輕輕撫上墨漬未乾的畫卷,貞兒的低垂著頭,雙手扶撐在木桌前,沉默著。

“姑娘可安好?“安熙渃想要置之不理,可周圍那麼多雙眼睛注視著自己,即便是出於禮貌他也必須得管,嘗試的話語請問出口他便後悔了。因為董鄂涴貞依舊注視著那幅已毀的畫卷,根本無意他的關心,而圍觀的眾人也紛紛散去繼續賞燈放鳶去了。

“哎,姑娘!你的銀兩!“看著那個慌亂而逃離的嬌小背影,安熙渃回身瞥了眼木桌上擱放著的銀兩,疑惑頓生,她是在意那幅畫麼……

貞兒的手裡緊揣著那幅蘭花圖,面色緊張的很,生怕被誰搶了去,熟悉的盛京街道如今在她看來是那般的陌生,她所愛的人都離她而去,她賴以依靠的人卻都欺騙了她,除了董鄂府邸,她一無所有。

董鄂府就在街道不遠的半途中,府邸的門緊閉著毫無一絲節慶的喜氣,相反的府門前那兩盞素白色的紙燈高掛著,花花白燈裡如此顯眼。

輕推了門進府,董鄂涴貞所見的便是董恆於跪在正堂裡,蒼白的頭髮讓他顯老得多,隨視線望去,眼淚氳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著收回。

腳步每走一步總覺得似有千斤那般沉,貞兒的雙手緊握,指尖深深刺入掌心中,或許這樣十指連心的疼痛才能讓她好受些。

“額娘……額娘……“雙腿酥軟的貞兒險些摔倒在靈柩前,雙膝跪於地緩緩挪向正堂中央的白色靈柩前,再也忍不住的情緒瞬間絕了堤,董鄂涴貞的手輕輕觸控上額娘的靈像,失聲大哭。

終究,她還是要面對現實,至親之人離開人世的現實。

“貞兒,我的乖女兒,你終於回來了。“董恆於望著自己的女兒,眼底盡是悲傷,連續失去女兒和妻子的他看似平靜,卻瞬間蒼老了許多。

“阿瑪……額娘她怎麼了,她怎麼了?!“董鄂涴貞被阿瑪擁在懷裡,一如兒時,可那個慈目善面最疼愛她的額娘卻已不在……

“你額娘她……哎,自從你宛兒離開後,你額娘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因此落下了病根。“深嘆著氣,董恆於將懷裡的女兒擁得更緊了,他生怕這唯一的女兒也會離開,這些都是命數,都是他董鄂氏的劫難啊!

“不會的,你騙我!額娘曾說過,她要看著貞兒嫁個好人家的,貞兒如今還未……還未成家,她怎能捨棄承諾……“泣早已不成聲,跌跌撞撞,漫無目的,董鄂涴貞抱著她額娘生前最後的照片出了府邸,眼神迷茫。

身後的馬蹄聲若有若無地隱隱傳來,匆匆駛過她的身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