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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回: 自私的抉擇(開虐3000+追更)

雪一片片落在肩上,聽著身後扯心的哭聲,孟佐沒有回頭。這一幕連他自己都感覺那麼熟悉,心幾近麻木到沒有感覺的地步,記得蘇秣提出分手的那日他們在靜安街頭聊了很久很久,那天蘇秣堅決離開的時候,心也是這麼跌落谷底,卻忘記挽留。

回憶停留在今早。

等了一夜的疲倦在見著福臨的時候,開始有些消散,那個剛剛還俗的傢伙昨夜聯姻,卻從董鄂宛如生前所住的伊人閣走出,依舊是大紅喜袍著身,便想要打著招呼,福臨卻神情凝重走過他的身側。

直到拍上福臨的肩,那家夥似乎才回過神來,未像從前那樣擺出皇者一貫的樣子,而是輕點下顎便自行離開。

起初見著地面從福臨衣袖不小心滑落的朱雀釵時,孟佐只是彎腰撿起,依舊等在樹下,等待著昨夜匆匆離去的人兒出現,再做解釋。卻不想遠遠的嬌小的身影款款而來,若非也來自於伊人閣,那他或許是非常開心的吧……

孟佐恨得只是他自己,前世的自己奪去了這個朝代最深愛的女子,他卻只能無奈離開。

“姐姐,你會恨我嗎?”冰冷的湖水結起薄薄冰層,倒映著一張白到無色的面容,那張臉沒有笑意也沒有恨意:“真的好累。”

“主子,那邊有人暈倒了!”清脆的聲音成了貞兒閉眼時聽見的唯一一句話,依稀中扯住了錦衣緞華的衣角。

瑰紅色的華服,雲騰繡錦刺繪在袖口,鍛華的衣角已被扯出了皺褶,女子臉上並沒有厭惡之色,取而代之的倒是淺淺的笑容,暖暖的湧入人心:“素柯,快將她帶到雲錦殿,順便去請鄭太醫前來,快去。”

“可是娘娘……”

“救人為先,快去吧。”溫柔的聲音,卻帶著不容違抗的命令之音,此人正是昨日與福臨大婚的皇妃,夏白國的公主夏如歌。

素柯早早就聽聞這新主子公主脾氣在夏白國那可是出了名的,可今日一瞧卻發現人還挺善良的,百聞不如一見,也難怪宛妃娘娘走了之後,皇上會那般大張旗鼓地迎娶他為妃。

乾清宮的一切還是那麼熟悉,福臨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他不在宮裡的這陣子,溫莫言依舊能夠打理好一切,如他所願。不過心裡,亂。

叩叩的敲門聲將思緒擾亂得更加厲害,見著是溫莫言的身影,福臨的眉蹙的更加:“朕不是說過你進出乾清宮不需彙報麼!”

頗為不悅的語氣著實叫溫莫言感覺到了詫異,若以往,即便是如此,皇上也不過是同他打打玩笑罷了,如今此趟回宮,性情有所改變。

“皇上,新妃娘娘在殿外,說要等你一起回雲錦殿。”

溫莫言的話說完,順手將乾清宮的殿門拉開,隔著半扇被敞開的殿門,福臨這才看見殿外雪地裡還站著個人,華錦上被依舊飄落的雪綴上星點。

邁出幾步,驀然地回問身旁候著的溫莫言:“她是?”

“回皇上的話,她便是夏白國昨日聯姻的公主,夏如歌。”溫莫言顯然是被福臨這句話愣著,昨日剛剛聯姻舉國慶賀,今早皇上便是忘記了此事?

福臨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踏出殿門走向雪地裡的人兒,漫天大雪未能遮擋住四目相對的視線,夏如歌的心微微顫動了,這是她……第一次仔細看清夫君的臉。只是這張臉上不悅的表情,不是為她。

“皇上,可否同臣妾同去趟雲錦殿……”夏如歌不去看那張表明著不悅的臉,嘴角扯出笑容,抬起手輕輕覆上面前人的手臂,聲音溫柔而至。

“啊,瞧朕這記性……”福臨微俯下身,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她的貴氣絕非是這華服所薰染而來的,而她眼裡的那種佔有慾,也絕非是她這副嬌柔的臉蛋兒所能遮掩的!

“你幹什麼,放開!”下顎傳來的細微疼痛感令夏如歌斥出聲來,顧不上皇宮禮節,話即而出想要收口已經很難。

“真是張絕色的容顏啊……”緊貼的臉讓夏如歌有些緊張,卻又有些竊笑,心想:這天下誰也躲不過她的美貌,包括他。

輕輕地閉上雙眼,夏如歌未能等到溫柔的一吻,而是輕放開的手和那冰冷地笑聲:“默言,今日擬朕聖旨,賜封夏白國公主為洛雲皇妃,賞雲錦殿。”

冰冷的聲音裡帶著不為明顯的不屑,望著福臨遠走的身影,夏如歌握緊了雙手,在心裡暗暗發誓,定要成為這後宮主人,抓住這皇上的心。

她哪裡知,他早已沒了心。

“皇上……”依舊溫柔的聲音,未曾有任何慍色,夏如歌走到了福臨的面前,輕輕撐起了手裡的花木傘:“臣妾今早在橋池旁遇見了一名暈倒的女子,鄭太醫說她並非宮裡宮女……”

“哦?”反被疑問的語氣,福臨輕輕推開了挽著自己臂彎的手,獨自走在前頭,向著雲錦殿的方向加快了步子,他倒想看看這個女人迫切地將自己帶到她的宮殿,到底有何預謀。

雲錦殿不似乾清宮那般偌大,卻華燈似錦,福臨瞥了眼屋內,在宮女的請安聲裡徑直走進了內殿,紅色的喜床上空蕩蕩的,整齊的被子疊放在床榻上,沒有一絲躺睡的痕跡。

福臨輕笑出聲,轉身便想要離開,巧遇見跟隨進殿的夏如歌,不禁質問道:“這便是你說的讓朕見的暈倒女子?”

隨福臨的視線,夏如歌瞧見的是空蕩蕩的床榻,還有站在一旁不吭聲的素柯。

“皇上,這是臣妾的侍寢宮女素柯,不是……”

“夏如歌,夏衍同我大清聯姻,我允了,娶你,冊封貴妃。這便是賜予你夏白國最高的名譽,但不要妄想朕是愛你,也休想從朕這兒得到些什麼。”

福臨的這些話說的平淡如水,如雲風清,卻字字戳進夏如歌的心裡。她那時渴望的,絕對不是這樣的愛情。

愛情,誰也說不準想要哪樣的。有時候,愈是渴望,愈是失望。孟佐的世界裡,愛情已經成了不可能的,無論是蘇秣還是董鄂涴貞,這兩個突然闖進他生命裡,卻又離開的女子,偏偏擁有了那些他渴望的。

皇宮外的客家酒棧,孟佐要了盅純度高粱酒,坐在露天木凳前自顧自地飲著,白天的湖水似乎也因這下了一夜的雪結了冰,再也沒有了當初那夜與董鄂涴貞在此借酒消愁時的美感。

“恍鐺!”黑色的瓷器酒杯被摔在一邊,碎濺在一雙素白的靴前。

“喂,看著點兒。”銀鈴般清脆的女聲在一旁響起,帶著些抱怨,俯身檢視了下自己的靴子,拿出腰間的絲絹兒輕輕地擦拭著,隨即離開。

孟佐的視線掃過,不屑地嗤鼻輕哼,拿起酒桌上的酒盞起身來到河邊,倚靠在木樁邊猛口地喝著,一副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模樣。

遠處,身著薑黃襖衣的女子早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你說他就是白若宮主,笑面公子孟佐?”

“是的,他就是藥門之主。”男子的聲音壓得極低,生怕被以外的人所聽見。

“原是這幅頹廢模樣……”一躍而下酒棧屋頂,未顧及男子詫異的神色與路人鎖視的目光,女子靜靜地走進酒棧,要了壺一樣的酒,走向河岸邊。

女子走近了孟佐,輕輕打量著,從那張俊秀的臉到無可挑剔的身材,很明顯輕聲嘆了氣:“白白地浪費了這副完美的身子。”

“如此露骨的話語,姑娘確定要在在下面前說?”孟佐舉著酒盞站在女子面前,搖晃著酒杯,面色赤紅地將她手裡的酒拿過,飲之:“好酒。”

“那公子可有嚐出這是什麼酒?”

“高粱……”

“這可是我安洛之的美人香,笨蛋。”女子的面容上展露著莫測的笑意,輕攬過倒在自己懷中的孟佐,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躍上酒棧屋頂,消失在街道上。

這一覺孟佐從未有過的踏實,那些糾纏的夢未曾出現,那些曾經的亦或是現在的身影未曾夢擾。也正是如此,他睜開眼後察覺到的便是不對勁,環顧著陌生的素色女子家閨房。

果然,酒醉是最最要不得的。

下了床榻起身走至門邊,令孟佐驚奇的是,這竟然還是個四合院兒似的雅居,花花草草在這兒種養著,即便是飄著雪,也未能阻止它們開放。

此刻正是斜陽下山暮色之時,撐著依舊暈疼的腦袋,孟佐發現他這一覺睡得真不算正常。

“你醒了?”乾淨的聲音在上空傳來,看著屋頂騰空而下的女子,孟佐倒真是險些被嚇著,警惕性/地後退了小步,清幽的香氣入鼻,似曾相識。

“你是?”

“喲,昨日公子二話不說接過小女子的酒就喝下,今日倒問起是誰來了。”此話剛出,孟佐清醒了些,昨日的幕幕湧上腦海,頓時便想找地兒離開。

他從未如此,耍過酒瘋……

“說罷,將我帶這裡,所為何事。”

“這倒有些像白若宮主的樣子了……”孟佐說話本就不糾結,素來直爽,安洛之靠近了些,攬過愣在一旁的他,滿心歡喜:“好,我喜歡!”

“姑娘請自重。”孟佐緊蹙著眉離開攬著自己的臂彎,頗為不悅。

安洛之見狀也跟著不高興起來,她看上的男子從未有過拒絕之理,更何況他是她第一個親口說了喜歡的:“難道你不喜歡我這樣的?”

喜歡?喜歡哪樣的有區別嗎,若對方無感,這樣的愛,還存在嗎?

孟佐捫心自問,這個時候,他竟有些想念蘇秣了,比起董鄂涴貞,至少她愛過他。而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