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激動地趕快去辦。
胤禛將洛雪擁入懷中,發現她氣息微弱,身上又有多處傷口,想是被樹枝等劃傷的。看著懷中的她那麼虛弱,胤禛心疼的將她抱得更緊了;然而抱著她那柔軟的身體,他心裡又似一塊石頭落地。她一頭長髮早已凌亂的撒落,胤禛拂著她的秀髮,輕輕擦去洛雪臉上的泥水。終於那麼近的看清楚了她,喃喃說道:“這般美好的女子究竟為何要裝作男子呢?”
也許是聽到了說話聲,洛雪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有一個男人的臉忽遠忽近的,看不清楚是誰?但是她聽到了他的聲音,接著那張模糊的臉逐漸清晰,是四阿哥,還有他的滿臉焦慮,“四阿哥?”她用盡所有力氣只說出了這三個字,便又昏了過去。
等待總是漫長的。況且玉珠又不認得雍王府在何處。
胤禛發現洛雪的身體冰涼,“洛姑娘,你再忍耐一會兒。”他將洛雪的雙手貼於自己的臉上給她取暖。眼看天色漸暗,胤禛也擔心了起來,他不能讓洛雪出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隱約看到了火把,接著是玉珠的聲音,“四爺,四爺,你們還好嗎?”
“馬古泰呢?”胤禛急需找到他信得過的人。
玉珠稍有遲疑,“我還沒找到雍王府呢,剛巧碰上……”
“四哥,我這就下來。”是胤禟的聲音。
胤禟一手拿著火把,身上繫著繩子緩緩滑至坡底,看到了胤禛緊緊摟著洛宇。胤禟將火把交與胤禛,順勢將洛宇攬入了自己的懷中。觸碰到洛宇身體的一剎那,胤禟突然明白了什麼,藉著火把微弱的亮光,看到了洛雪蒼白的面容,天哪,他是天字號第一大傻瓜,自詡閱盡世間女子無數的他,卻始終未識破洛宇的秘密,被懷裡這個女人騙得好苦。他隨即看了一眼胤禛,他一定也知道了。
胤禛冷冷地說:“你預備怎麼安置她?”
“這就不勞四哥費心了。”
看著胤禟抱著洛雪爬上坡去,胤禛的心裡似五味翻倒,他不能移動腳步只得呆立於原地,心卻沉入了海底。
洛雪終於體會到什麼叫靈魂出竅,她可以聽到身邊的人講話,那是胤禟、玉珠的聲音。她想睜開眼睛,可是只要一用力,整個人就似飄了起來。她可以感覺到胤禟那溫暖的手撫摸自己的臉孔,他一定知道了她是個女人,他會責怪她嗎?可是為什麼之前在山上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四阿哥胤禛呢?
胤禟輕輕推開門,示意玉珠出去,他想獨自陪伴洛雪。
他坐在床邊,親吻著洛雪的手,“洛雪,我知道你叫洛雪,玉珠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你把我折磨的好苦!”
他看著她平靜的躺在那裡,慶幸她原是女兒身,可是又擔心她就這樣睡了過去。大夫說她由於太過操勞導致氣血兩虧,加上受了一夜的風寒,所以昏迷不醒,需要靜養、調理好一段日子才能恢復。但是這已是她昏睡的第三天了,滴水未進,粒米未食,怎能康復呢?
胤禟的手指輕觸著她毫無血絲的雙唇,“洛雪,醒過來吧。我已經把思遠安置在這裡,白神父那兒你也無須擔心,你醒來便能見到思遠了,你可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洛雪,你曾說‘有些人看了一眼便知道他是你想要的’,那我可以告訴你,你就是我想要的那個人。那日在教堂門口,並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其實前一日我們出府督辦此事經過城東大街時,我早已在人群中注意到了你。洛雪,其實不論你是男是女,我是鐵了心要定你了。”胤禟的眼淚滴落在洛雪的手上,他將頭埋進了她的手臂。
半晌,有一隻手緩緩地擦拭著他眼角的淚水,他抬頭,洛雪也正含著淚望著他。一切盡在不言中。
連日來胤禟除了上朝就在這裡陪洛雪。這兒是康熙封胤禟為“固山貝子”時賞賜的府邸,胤禟雖命人修葺一新,但從未入住,他可是康熙眾皇子中最富有的,早就憑藉自己的經商所得在城中購置了為數不少的宅屋。那些屋子給鶯鶯燕燕住住是無妨的,但這“固山貝子府”是皇上的冊封,他是不會輕易讓人住的。
洛雪披上外衣下了床。玉珠見狀連忙上前,“你就在床上多躺一會兒吧,要是被九爺瞧見了,肯定要怪我沒伺候好你。”
洛雪笑笑,“誰敢責怪你呀,姑奶奶!”
“九爺別提有多在乎你呢,你未醒的那兩日,他茶飯不思,整夜整夜的守在你床邊。聽小福順說,從沒見九爺這麼對待一個女人過。”
洛雪裝作滿不在乎,“行了,別一口一個九爺的。幫我梳理一下,我要去看看思遠。”
“九爺替思遠找了個先生,現在正在書房教他識字呢。九爺說過段時日宮裡要替阿哥、格格們選伴讀,到時他想法子讓思遠當個伴讀,對他將來也有好處。”
“他倒是很有心。”洛雪覺得欣慰。
屋裡放著一疊料子上好、做工精細的衣裳,那都是這兩日胤禟命人替她新作的。來到清朝那麼多日子,她還真的沒有像像樣樣穿過女人的衣服。洛雪挑了一件秋香綠的外褂,出奇的合身。
走出屋子,洛雪看看四周,真是個氣派的皇家府邸。小橋流水、奇花異草應有盡有。玉珠告訴洛雪,這裡除了她們和思遠,沒有其他人住,言下之意是不會碰到胤禟的其他女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