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示意玉珠端到年氏床邊。
小柔立馬警覺的接過碗,“我家主子剛吃完點心,這粥正好放著等晚上喝。”
洛雪笑笑,“這粥就是要趁熱喝,等涼了再熱就會稀釋了,到時福晉可別懊惱洛雪的手藝不好啊。”
“怎麼會呢?你有這份心意就夠了。”
“可是洛雪一直覺得很可惜,要不是那日不慎傷了腳,不能前來做給福晉吃,興許福晉肚裡的小阿哥還能嚐到洛雪的手藝,吃飽了再上路。”
年氏心裡一動,鼻頭酸澀,更加心虛的不敢看向洛雪。
洛雪突然站起身來,一步一堅定的朝年氏走去,小柔下意識的擋在年氏身邊。洛雪嘲笑的看看這主僕二人,“年福晉是否會覺得洛雪傷了腳後走路的步態很好笑?”
年氏搞不清洛雪到底葫蘆裡買什麼藥,侷促的說道:“洛姑娘怎麼講這番話?看你這樣我們心疼都來不及,怎會笑話你呢?”
“可是洛雪自己卻真的覺得好笑。我這麼大的人居然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不小心傷了自己的腳,這與一個母親不能好生保護自己的孩子反倒是要利用他哪一個更為荒唐呢?”說完她定定的看著年氏。
年氏雙手緊拽住被子,手心一股股的冒著冷汗。她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麼大膽的跑來自己的地盤揭她的痛,而自己只能打落門牙和血吞。
洛雪又上前一步,“福晉這粥還是不喝嗎?”
年氏看了那碗粥一眼,雖說這麼多人在,量她也不敢下毒,可就怕弄個瀉藥呀什麼的也夠傷身的了。年氏對小柔說:“一會兒就讓廚子熱了拿過來。”
誰知洛雪卻一把搶過碗,“都說了再熱就失了原來的味道了,洛雪還是自產自銷得了。”說完她便一口氣將粥喝完,“看來不單是逝去的小阿哥沒有口福,福晉本身也沒這個口福啊。”
文珊心裡也大呼過癮,這比直接揭露年氏的惡毒計謀更加痛快。她也豁的起身,笑盈盈的拉著洛雪,“年姐姐還要做小月子,洛雪你也要趕緊回去養好腳傷。”
於是便離開了“異彩軒”,轉頭望望那個地方,哪裡還有大放異彩的樣子,分明就是愁雲籠罩。
康熙五十三年九月,浩浩蕩蕩的秋獵隊伍離京而去。
深夜,在遠離官道的一條小路上,一輛馬車急馳南下。
十日後,在出了河北的某個小鎮的客棧裡,一對驅車趕路的年輕兄弟要了一間房。年紀稍長的男子英氣逼人,而年輕一點的男子卻生的俊俏無比,一看便不屬於這鄉下地方。見那年歲稍長的男子對自己的弟弟愛護有加,只是那小兄弟的腿腳似乎不那麼方便,著實可惜了。
“這些日子辛苦了。”胤禟脫下洛雪的鞋,輕柔的檢查著她的右腳。傷口雖已結合,但紅紅的還能見到血肉。胤禟心疼的拿起藥,輕輕地塗在上面。那日見到胤禛為洛雪上藥,他心底直覺得悶得慌,那是他的女人,卻被別的男人握住了腳。
“你比我還要辛苦,又要作車伕又要出苦力,現在還要當大夫兼按摩師。”洛雪說著禁不住笑了起來。
胤禟看著洛雪嬌豔欲滴的香唇在那裡一張一合,一把精準的截獲住,深深吻住了她。良久才捨不得的放開,“到了蘇州就好了。只是這段時日還要不停的趕路,不知道你身子是否吃得消?”
洛雪頭枕著胤禟的臂膀,“你都能舍下身份權位、榮華富貴,我再辛苦也覺得幸福。只是我的腳怎麼還沒恢復呢?如果日後一直這樣倒是拖累了你。”
“不許你說傻話,傷筋動骨哪能好的那麼快。若是你一輩子都不能好好走路,”胤禟頓了一下,一臉壞笑,“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為什麼?”
“這樣你就不會亂跑了,就算跑也跑不遠。”
洛雪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臉,“好啊,竟然存了這樣的心思!”
兩個人微笑著又緊緊相擁在一起,胤禟親吻著洛雪的髮梢,“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洛雪點頭,只是眼角卻不自覺的滑落一滴淚,它飽含著對胤禟的愛,也充滿了對南下新生活的渴望。只是那背後卻總也揮之不去京城過往的一切,弘曆、文珊、玉珠、雍王府,還有……胤禛。
洛雪心裡也總在疑惑,難道胤禟將所有的一切都放下了嗎?他的一眾妻妾、他的八哥十弟、他深宮裡的額娘……。
當然兩人從未談及過這些,胤禟不問洛雪,洛雪也不問胤禟,每每都是小心翼翼的不觸及這些話題。
木蘭圍場
蘭德戰戰兢兢的看著胤禛,“王爺,小的是否要去準備一下?”
胤禛冷著臉,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用,只需派人好生盯著就行了。”
“要不差人知會一聲八爺,讓他側面阻止?”
“你以為老八當真阻止得了?你下去吧,我自有主意。”
“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胤禛看也不看蘭德,只是思緒凝重的點頭。
“皇上一行情況如何?”胤禛問向一旁的馬古泰。
“回王爺,估計再過三日就能到了。”
“好,下去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