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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這錢我出

就在劉洋和田曼曼走近醫院的時候,金陵城後湖公園,一座紅牆綠茵中的兩層小樓內,樓下的大廳擺了一張棋盤,對弈的雙方,是一位明眸皓齒的年輕女孩子,和一位年約八十左右的皓首老者。

邊上,觀戰的也是一男一女。

男的年約五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西裝,梳著背頭,身上隱露出上位者的威嚴氣息。女的三十來歲的樣子,穿著一身深灰色的職業套裙,留著齊肩的短髮,整個人看上去幹練整潔,站在那女孩子的身邊,擺出一副端莊肅穆的神情。

如果懂圍棋的人這個時候應該知道,對弈雙方開局並沒有多久,棋盤上變呈現出了一派激烈廝殺的場面。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兩個不管是年齡還是性格都相差迥異上的人,棋風竟然都是剛猛的路子。

棋枰上,黑白之間各有四條大龍張牙舞爪,互不相讓的攪在一起,相互糾纏爭鬥。

現在輪到那女孩子著子,她的手裡粘著一枚黑子,猶豫再三也沒有落下。思慮了好一陣子後,這女孩子落下的一枚棋子,居然和中腹的激烈廝殺看似沒有任何的關係,倒像是一個看客一般,遠遠的注視著友軍在戰場上拼殺。

“小丫頭,這一枚棋子,很像你在湖陵縣布的那個局,我老人家可是看不出來和整盤棋有一點關係,這不是你應該有的水平。你不會是故意讓著我老人家吧?”看著棋盤上地那枚黑子,老者手裡粘著一枚白子,似乎不經意的樣子,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年輕女孩子卻笑了笑說道:“洪爺爺你知道的,能贏不贏那不是我的風格。再說了,在你老人家面前,我也不敢這麼做……”

聽著她說話,老爺子舉起的棋子又放回了棋盒內,低了頭看著棋盤,默默地思索著棋上局勢的對比。

醫院裡面,看著狹小的病房內,五張病床擠在這麼一個散發著異味的空間內,就算是劉洋從小過慣了清貧的日子,也不由得皺了皺眉。

一間小屋,五張病床,十幾個人在裡面根本連插腳的空都沒有,各種藥品的味道和尿騷味混合在一起,這種環境,就連湖陵縣鄉鎮醫院的條件都不如,真難以想象這些人怎麼待得住?

田曼曼的母親在裡面第三張病床上,蓋著被子只露出半截手臂,褐色的手背上扎著吊針。病床前面的小凳子上面,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看長相倒是一眼就能夠認得出來,這個人可能就是田曼曼的大哥。

兄妹倆雖然臉型不大一樣,但眉眼間還是有很多相同之處的。劉洋和田曼曼兩個人側著身子走進去,房間裡面頓時就更顯得擁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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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咱媽怎麼樣啦?”走進去之後,看著病床上躺著的老人,田曼曼的眼裡就溢位了淚水。哽咽著問了一聲,就在也說不下去了。

“你們來了?你看這地方也沒法坐……”田曼曼的哥哥看了看妹妹,又看看站在她身後的劉洋,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咧了咧嘴說道。

從面色上面,能夠看得出來他的憔悴和拘謹,還有多日熬夜引出來的疲憊和無神。

“小曼……”病床上,原本睡著的老太太可能是聽到了女兒的聲音,居然轉了轉頭,從被子下面伸出了另一只手。

“媽……”田曼曼走過去抓住了老人的那隻手,哭著問:“媽,你覺得怎麼樣啊?”

“傻孩子,媽沒事,就是有點累……”老人也不知道是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病情,還是為了安慰閨女,說出來的話音很虛弱,但卻充滿著輕鬆。

“曼曼……這是……”別看老太太老眼昏花,娘倆說著話,卻一閃眼就看到了站在閨女身後的劉洋。

“這是……媽,這是我朋友劉洋。劉洋……”田曼曼一轉頭,看向劉洋的眼神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驚慌。

劉洋趕緊往前湊了下身子,大聲道:“嬸子,我叫劉洋,是陪曼曼過來看您的……”

“哦……哎呀,這孩子這個兒真高,奎子,趕緊的讓劉洋坐啊。”老太太誇了劉洋一句,對站在一邊的兒子說道。

劉洋心說就這點小窩窩,上哪坐啊?我還是站著吧。

老太太抓著田曼曼的手有低聲問了兩句,好像是在問劉洋是幹啥的等等,劉洋也沒有聽清楚。倒是最後老太太說了一句,劉洋聽清楚了:“孩子,這我就放心了,這個比那個強多了,只要你有個家,就算死了,我也能閉上眼了……”

“媽,你說什麼呢?”田曼曼嗔怪的不讓老太太再說下去,轉臉問他哥:“哥,你怎麼讓咱們在這地方住院呢?我看這裡的條件也不怎麼好嘛。咱們還是去省立醫院檢查檢查,在那邊治療比較好……”

田曼曼的哥哥就紅了臉低了頭也不說話,門外卻有一個聲音開了口:“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就現在住的這套房子還是我孃家給的呢。大人吃孩子嚼的,我和你哥這點工資夠幹啥的?你要是有這份孝心,你最好把咱媽接回去,你不是在你們那個小縣城當幹部麼?住院可能都是不花錢的吧?你哪知道我們這份兒苦?”

其實,從一進來之後,劉洋就有讓老人家轉院的想法。但是這個話他卻沒法張口。現在田曼曼這麼說,正好說到他心裡去了,卻料不到就在這個時候,田曼曼的嫂子跨著個食盒一步邁了進來。

這女人三十多歲的年齡,小巧玲瓏的樣子,長得白白淨淨,一看就帶著典型的江南風韻,但說出話來,卻比北方人海潑辣呢。

“嫂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不過是覺得這裡條件不好,想……”田曼曼還沒解釋完呢,那女人就哼了一聲說道:“這話你和我說不著,老人是你和你哥你們姊妹兩個的老人,也不能光靠哪一個。以前你不在眼前,我們該怎麼照顧怎麼照顧,也沒讓老人受了委屈。現在既然你不滿意,從今天開始我們就不管了,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想去省醫院就去省醫院,想帶會你們老家去我們也不強留……”

聽著老婆的話,田曼曼他哥臉上青筋綻露,一陣劇烈的喘息,漲紅著臉低聲道:“曉月,你說什麼呢?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你?”

那女人可能在男人面前一貫強勢,聽到田曼曼他哥的話之後,臉色卻變得更加陰沉,那張白淨的小臉蛋兒猛然間就跟掛了一層寒霜似得,衝著田曼曼他哥吼道:“田奎,我怎麼說話了?我說的不是事實?這幾年老人都是在咱們家又吃又住的,她管過什麼啊?現在跑來充孝順的啦?她有錢,她是幹部,她是你娘的孝順閨女,她不管誰管啊?我說多了麼我?”

這女人的嘴跟刀子似得,一嘟嚕就是一長串,讓人的耳朵都應接不暇的樣子。

“嫂子,你……”這個時候,田曼曼自然不能和她嫂子吵架,但被這女人說的也是一臉火氣。

“屠曉月,你話說什麼呢你?也不看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田奎聽到老婆當著劉洋的面這麼說妹妹,也感到很不好意思。但無奈他在家裡一向都被老婆吃得死死的,就算是心裡有氣也不敢衝著這女人發作,只想按住老婆,讓她不要說了。

“田奎,你咋呼什麼?我說的這都是真心話。妹妹,不信你問咱媽,這幾年我對她咋樣……”屠曉月再說下去也說不出什麼好話。這種事情幾乎每一家都有,各人過日子有各人的難處,也爭不出對錯。

劉洋就笑呵呵的開了口:“這位是嫂子吧?你別生氣嫂子,曼曼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她和你一樣,也是關心老人的身體。這樣吧,咱們先保留著這邊的床位,我和曼曼帶老人去省立醫院檢查一下,如果沒什麼大事咱們就回來,在這裡安心的治療,如果有需要的話,咱再說上那邊住院的事好不好?”

屠曉月好像這個時候才發現了劉洋,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幹啥的,我們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上那邊去看也不是不行,這個錢你出?”

劉洋依然笑呵呵的說道:“行,既然嫂子你說了,這個錢我出。”心裡,劉洋卻給這女人下了定義:這女人別看外表小巧玲瓏,其實內心卻心思慎密很有心計,屬於短小精幹的那一類人。

從剛才她說話時候的神情來看,自己是什麼人,她分明就是心裡有數。她這是故意擠兌著,讓自己掏錢給老人看病呢。

反正自己要是主動說掏錢給老人看病,好像有點看不起田奎似得,這女人既然這麼說了,自己正好借她的話題,把自己要說的意思表達出來。

不管怎麼說,這女人都是田曼曼的嫂子,不管田曼曼的老媽是不是在這裡給他看孩子,畢竟平常田曼曼也沒打問過老人家的事兒。這個時候也就只能多出點錢表示孝心了,有什麼好爭的?

“這話是你說的啊?”屠曉月和劉洋說了半句話,卻轉了臉問田曼曼:“妹妹,剛才他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他在你們家說了算數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