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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冬雪埋葬

呂蒙喊出了最後一個數字,面朝懸崖,準備拉祝鈴兒陪葬。

“等等!”

在這一刻,袁意終於說話了。

這是今天晚上,他第一次開口說話。

“我打,你別衝動!”袁意的話像一隻上帝之手,將呂蒙和祝鈴兒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

袁意很清楚,一旦他開口說話,形勢便會急轉直下,從這時起,他只能聽憑呂蒙的擺佈,他們之間的地位已經全然發生了轉變。

其實,袁意相信呂蒙不可能真的跳崖,但袁意不敢賭,因為窮兇極惡的呂蒙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是絕無可能心慈手軟的,即使他不跳下懸崖,也可能會將祝鈴兒扔下懸崖。

這是一場博弈。

五秒鐘的心理博弈。

如果呂蒙喊完最後一個數字,袁意依然不為所動的話,那麼,呂蒙就敗了,無論他跳不跳崖,都敗了,而如果袁意鬆口,那呂蒙就勝了,並在瞬間扭轉局勢,不僅有了生還希望,還可以反客為主。

生與死就在一瞬間。

袁意掏出手機,在呂蒙的注視下,撥打了120。

打完120後,袁意又在呂蒙的要求下撥打了求救電話,因為120只負責救人,並不負責救援。

袁意一步退,只能步步退,沒有其他選擇,不過,他始終在敏銳地觀察著局勢,耐心等待著機會的到來。

“把手機扔過來,你後退十米,拿起手電筒,放在你身邊,讓我隨時看到你的位置。”呂蒙說道,他無法持續太長時間地站立,剛才的幾分鐘,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迫切需要休息,需要緩解傷口的疼痛,在袁意打了電話後,呂蒙已經朝前踏出一步,至少沒在懸崖邊上了。

袁意將手機扔了過去。

手機落在了呂蒙身前,陷進了雪地裡。

呂蒙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位置,並再次往前踏出一小步。

就是這一眼,就是這一步,讓袁意逮著了機會,他在呂蒙低頭垂眼跨步向前的瞬間,用腳掀起了一大片雪花,灑向了呂蒙,在雪花濺射到呂蒙面前,干擾了他的視線和思維,讓他無法在短時間內做出判斷的時候,袁意果斷出手,迅速前衝,直接撲了過去,他撲倒在地後,一把拉住祝鈴兒的腿,迅速朝旁邊翻滾,用盡全力,將祝鈴兒拽倒在地。

祝鈴兒倒地後,呂蒙本就站立不穩,也跟著一起倒在了地上。

“踢他!”袁意怒喝一聲。

祝鈴兒來不及過多思考,本能地朝著呂蒙踢去,她踢中一腳,藉著反彈的力道,朝著遠離懸崖的方向滑去。

與此同時,袁意再次撲上來,用身體將呂蒙的那條傷腿壓住了!

呂蒙傷口被壓,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他用力掙扎著,反抗著,和袁意兩人抱摔在一起,在雪地中來回滾動著,撕扯著,雖然呂蒙腿傷嚴重,但求生的潛能依然發揮著強大的作用,讓他還有和袁意一戰的力氣!

當然,這已是呂蒙最後的力氣了。

這時的袁意也已經瘋狂了,他很清楚,今天不是呂蒙死,就是他亡,沒有其他選擇,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絕不能再失去!

兩人的扭打很快就分出勝負。

袁意佔據了絕對上風。

呂蒙的反抗猶如強弩之末,最初幾下被袁意抗住後,便沒有了後續的力氣。

袁意將呂蒙按在身下,從頭到腳徹底擒住,讓呂蒙動彈不得,並且拿起一塊石頭,不停揮砸著呂蒙的腦袋,袁意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現在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死呂蒙!

呂蒙被砸的暈暈乎乎,反抗也只是做做樣子,他的拳頭和手掌全都綿軟無力,雙眼都睜不開了,局勢已經完全轉變,不可逆轉了。

袁意徹底控制住呂蒙後,拉著奄奄一息的呂蒙,將其朝懸崖邊上拖。

祝鈴兒就是在這時走過來的,她看見已經失去理智的袁意正拖著呂蒙的腿,試圖將呂蒙朝著懸崖下扔去。

祝鈴兒本能地衝上去,一把拉住了袁意的胳膊:“袁意,你要幹什麼?!”

祝鈴兒的再次阻攔,讓袁意怒火中燒,要是沒有祝鈴兒的第一次阻攔的話,也不可能至如此局面,他只需看著呂蒙流血而亡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

祝鈴兒的第一次阻攔改變了雙方的局勢,還差點害她自己喪了命,要不是袁意靈機一動,眼疾手快的話,此時很可能已經釀成悲劇,現在,當袁意再次控制了局面後,祝鈴兒竟然又上來阻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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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袁意忍不了了,他的熱血早已翻湧,耐心早已耗光,理智早已被憤怒和衝動佔據,他忘記了他已經叫了救護車,叫了救援人員,他也沒意識到即使他此時將呂蒙推下懸崖,警察很快地就能從呂蒙的身上發現打鬥的痕跡,甚至還能找到袁意的軟組織殘留物,到時候袁意只能坐牢,這些他已經想不到了,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死呂蒙!

祝鈴兒拉住了袁意的手,大聲道:“袁意,你要幹什麼?!快鬆手!你會害了你自己的!我們現在就走!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個省,實在不行,我們去國外!”

如果說祝鈴兒的阻攔行為,讓袁意怒火翻湧,幾乎失去理智的話,那祝鈴兒的這段話便直接將袁意體內的怒火徹底點燃了:什麼叫離開這座城市?什麼叫去國外?為什麼我們好人反而像過街老鼠一樣躲躲藏藏,而壞人卻能光明正大地想去哪就去哪?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們?為什麼我們要離開,而不是他?!

袁意的嘴角在抽搐,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他雙眼中最後的理智消逝了,眼球放大,童孔深處有一團藍紫色的火焰騰地一下燃燒了起來!

袁意怒吼一聲,單臂往上一震,全身用力,直接將祝鈴兒甩開了。

袁意的這一甩是憤怒和衝動之下做出的本能動作,用力過勐,祝鈴兒又完全沒有準備,所以這一甩,直接將祝鈴兒甩了出去,祝鈴兒踉蹌後退了三大步才穩住身體。

當祝鈴兒站穩後,發現袁意重新拎起呂蒙的腿,將呂蒙朝著懸崖之下扔去,祝鈴兒頭腦一熱,呼嘯一聲,便衝了上去,在這樣的時刻,她完全忘記了身邊是懸崖,忘記了腳下是厚厚的雪層,更忘記了她自己還處於危險之中。

祝鈴兒的這次前衝幾乎用上了自己的所有力氣,是不顧一切衝上去的,因為她不能讓袁意殺人,她不能讓袁意成為殺人犯!

然而,剛往前衝了兩步,祝鈴兒的右腳便踩到了一塊隱藏在雪層中的光熘熘的石頭,石頭“蹭!”地一下滑了出去,祝鈴兒“蹭!”地一下朝後倒去,並在地上翻滾了一圈。

祝鈴兒倒地的地方,雪層剛好被袁意和呂蒙的打鬥壓平,又被呂蒙的鮮血浸泡融化,變得溼滑,祝鈴兒倒地後,試圖站起,正好踩在血和雪的融化之處,腳下再次一滑,整個人趴在了地上,並在慣性的作用下,朝後滑去。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當祝鈴兒在雪地上滑行的時候,她第三次試圖站起,卻感覺自己的雙腳沒有踩到地面,而是踩到了空氣。她扭頭一看,驚訝地發現自己正處於懸崖邊上,雙腿已經懸空,她驚慌地扒著前方的地面,但地上全都是雪,這些雪被鮮血融化,又溼又滑,一扒之下,重心失去,不僅沒有停住身體,反而加速了她的下滑,她驚慌失措地踢踏雙腿,導致她更加無法維持平衡——

當袁意放下呂蒙,撲向祝鈴兒的時候已經晚了。

祝鈴兒從懸崖邊緣滑落而下,她的手徒勞地在空中揮動了一下,觸碰到了袁意的指尖,兩人的手指在生離死別之際,有過短暫的接觸。

旋即,祝鈴兒滑下了懸崖。

袁意聽見祝鈴兒的身體在山崖上撞擊的聲音,噗通,噗通!

這聲音從此以後不間斷地出現在袁意的夢裡,經常在半夜叫他嚇醒。

噗通聲夾雜在風雪的嗚咽裡,尤為響亮,每一聲噗通聲響起的時候,都伴隨著祝鈴兒的一聲痛叫和哀嚎。

直到最後,噗通聲沒有了,哀嚎聲也沒有了。

祝鈴兒像一粒沙子,落入了深海之底,懸崖之下。

袁意趴在懸崖邊上,一隻手徒勞地伸在下面,望著黑漆漆深不見底的懸崖,發出了淒厲的哭號,巨大而突然的悲痛讓他眩暈,讓他忘記了身處何方,忘記了自己是誰,他猶如一塊墓碑跪立在懸崖邊上,淚如泉湧,一動不動。

雪忽然變大,鵝毛大雪簌簌落下,很快便落滿了袁意一身。

當救援人員在二十分鍾後趕到現場的時候,先是發現了翻滾在土坡下,全身血淋淋,氣息奄奄的呂蒙,然後又在懸崖邊上發現了被雪層覆蓋住的袁意。

救援人員扒下了袁意身上的雪層,發現袁意睜著雙眼,童孔渙散,神情呆滯,直愣愣地望著懸崖之下,他的臉上掛著淺淺的一層晶體,那是淚水被凍結後形成的冰層。